傅清墨亲自为姜峥嵘戴上护腕, 因为知道这个人喜欢穿黑色,因此傅清墨让人把护腕镀成黑色,看起来很合适。冰火蚕丝表面光滑, 黑得泛出阵阵光亮, 就像闪耀的黑曜石。

  此外,冰火蚕丝材质很轻, 姜峥嵘觉得比普通的护腕简直好上了不少。

  “看起来很合适。”

  “嗯, 我很喜欢,谢……”

  姜峥嵘还未说完, 傅清墨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并道:“别说谢谢了, 吻我吧。”

  姜峥嵘从善如流, 双手搂住傅清墨的腰肢, 吻上了她的唇。呼吸交织, 缠绵缱绻,柔软互相试探, 互相深入,就想要汲取对方的精气一般。

  都是妖精。

  二人独处的时候,其他人都有默契地不靠近打扰,这副美景谁也打断不了。

  “慢着。”

  傅清墨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她轻轻推开姜峥嵘,又道:“现在还是白天,而且你还有伤未愈。”

  傅清墨发现姜峥嵘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了, 她便马上阻止,否则她也不知道一会儿自己还有没有自制力能够阻止。

  以前不知情滋味, 如今才晓得如此磨人。

  姜峥嵘扁了扁嘴,看着傅清墨时, 还故意露出了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像一只可爱的猫咪。傅清墨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道:“不可。”

  “晚上……”

  “晚上可以?”

  傅清墨愣了愣,随后娇媚笑道:“急色。”

  她拉过姜峥嵘的手,道:“我们走走,消消食。”

  “好。”

  二人十指交扣走在院子里,天气虽冷,可胸口却一片温暖,那是世间冷意都闯不进的地方。

  二人时而低语,时而轻笑,谁都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直到听雨急急走来,这温馨的画面才被打破。

  “小姐,西州有消息传来,姜不凡接见了一个神秘人,暗桩说那是傅穹苍。”

  因为这件事还挺紧急,听雨想也没想的就来到了院子,未曾想打扰了二人的二人时光。

  “继续说。”

  傅清墨变了一种语气,没有刚才的细声软语,如今的她冷静又凌厉,就像一把出鞘的刀,见血封喉。

  “傅穹苍还未离开西州,二人似乎还未谈妥。”

  傅清墨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笑声,似是冷笑,又似是轻蔑:“姜不凡自然会趁这个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可最后结果也只会有一个。”

  “他们会合作。”

  傅清墨说到这里,姜峥嵘紧了紧傅清墨的手,问道:“那何时让安定王知道这个消息?”

  “他能够对我下毒,说明他有侦查这些秘事的能力,那姜不凡与傅穹苍见面,亦是避不开他的一双眼。”

  “我们只需煽风点火就好。”

  姜峥嵘不得不赞叹傅清墨对这些人的心理把控,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内,唯独安定王下毒这件事……

  “至于时机,自然是当姜傅两个老头以为能够绊倒安定王的时候。”

  “人在最得意的时候,便是展露出弱点的时候。”

  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也合适,否则她也不会被安定王下药,需要周围的同伴为自己奔波。

  “那……小姐,我先去忙了。”

  听雨已经汇报完了,自然是赶紧离开,免得打扰了傅清墨,她会不高兴的。

  听雨走后,傅清墨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变化很快,让姜峥嵘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不过,好似傅清墨的柔软都是给自己的,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送到自己手心,那般珍重。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们帮忙。”

  “当然。”

  傅清墨拉着姜峥嵘的手,缓缓往大厅里走:“我还惜命。”

  若自己的结局真如姜峥嵘所说,会在安定王登基前病死,那么这定然是又恨又遗憾。

  她不想这种事发生,因此傅清墨还是会适当休息的。

  有凌望舒的调理,毒素蔓延不算快,她的病情也不见恶化,看来身体还是能撑上一撑。

  回到大厅,即刻温暖了不少,姜峥嵘说道:“青龙那里还未有消息,不过凌前辈说了,既然青龙揽下这个任务,说明他有完成任务的计划,让我们不必担心。”

  “还有,今日凌前辈就会再去一趟黑市,看看能不能把药材找齐。”

  姜峥嵘一板一眼地报告着,就像处理军务时认真的模样。傅清墨还是挺享受看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只是姜峥嵘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她不想姜峥嵘再如此操劳。

  就怕到时候自己的毒治好了,那个人却病倒了。

  如今是严寒,虽有南州商贾支持,可军营的环境算不上好,每一日都是过得很艰苦的。

  “今晚留在这儿。”

  傅清墨顿了顿,又道:“好好休息。”

  在你这能好好休息的?

  胡图:【为什么不能?】

  姜峥嵘:【……系统不要知道那么多。】

  胡图:【……】

  姜峥嵘想了想,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并差人去告诉飞廉。飞廉很快就回了信,应下了姜峥嵘的要求。

  是夜,二人早早就滚到了床上,说好的休息也并没有真正的休息。芙蓉帐内春。意暖,因为知道傅清墨的身体不好,姜峥嵘也没有多折腾,不过两次就放过了那人。

  当然,自己也被礼尚往来了一次。

  傅清墨轻轻描绘着姜峥嵘背部的伤疤,就像在阅读那人的故事一样。姜峥嵘偶尔会跟自己说以前行军的经历,与民间充满英雄色彩的故事不同,那是充满挣扎与痛苦的故事。

  后来知道姜峥嵘的灵魂不是原来那个,可原主记忆依旧留着,傅清墨便啧啧称奇,觉得这世间实在是无奇不有。

  傅清墨在姜峥嵘的背后烙下一个虔诚的吻,惹得那人一阵颤栗。姜峥嵘转过身来,问道:“怎么?”

  “亲吻你的伤痕。”

  傅清墨的后背其实也有淡淡的伤痕,可是并没有姜峥嵘那么多。傅清墨觉得自己的故事在姜峥嵘的家国大义面前,似乎也变得不值一提了。

  姜峥嵘还以为傅清墨又有那种心思,不过见傅清墨眼底清明,甚至还有一丝疼惜,便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

  “若此毒能解,我亦需要凌前辈想个办法,让我假装中毒。”

  “想骗安定王?”

  “嗯。”

  姜峥嵘眉头轻轻蹙起,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安定王这三个字就足够让自己心烦。

  “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依旧占据有利的位置,放松警惕。”

  傅清墨想了想,又道:“明炎王死后,你现在转投安定王,民间难免有些流言蜚语,怕不怕?”

  有些人是知道明炎王与姜峥嵘有婚约在身的,如此快就转投安定王麾下,肯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怕什么?”

  姜峥嵘真的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自己连神启城的地牢都敢去,这些流言蜚语对她的杀伤力已经不大了。

  只要她知道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便无所畏惧。

  可怕的不是做正确的事情被批评,而是做错误的事情依旧被称赞,愚昧是毁灭的源头。

  “要说就让他们说吧!”

  “就喜欢你这种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精神。”

  傅清墨伸手抱住姜峥嵘,把头埋在她的怀里,闷闷道:“放心去闯,有我为你出谋献策。”

  “好。”

  **

  三日后,傅清墨在西州的暗桩便传来消息,说姜不凡似乎已经与傅穹苍达成了某种协议,傅穹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此事,傅清墨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中州传来一些流言蜚语,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说姜不凡与傅穹苍见过面,要辅佐那位未成年,性格软弱的皇子。

  三皇子性格软弱,若是被捧上帝位,那定是最容易拿捏的对象。到时候,无论是姜不凡还是傅穹苍,都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等到时机成熟,他们便自己登上帝位。

  只是这两只老虎暂时合作,依旧让大臣们嗅到了朝堂风云色变的味道,最后鹿死谁手不知道,可现在安定王定然不好过。

  另一方面,南诏城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凌望舒找到了最后一株草药,只要青龙那里顺利,那么她就可以给傅清墨制作解药了。

  只不过,傅清墨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烦恼。

  “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傅清墨就一直闷闷不乐,似乎在思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我漏了一件事。”

  “什么?”

  傅清墨叹了口气:“若聿帝真的要把三皇子扶上帝位,那么他不会任由安定王和我们合作得那么舒服。”

  姜峥嵘越说,眉头蹙得越紧,道:“聿帝早已怀疑青龙在我们阵中,而四守护很可能也在阵中,若安定王知道此事,又当如何?”

  “一定会怀疑我们的目的。”

  “嗯,其次,他一定会调查你,深入地调查,必要时,他会用计杀了你和四守护,独揽南州兵权。”

  “哪有那么容易。”

  姜峥嵘觉得安定王若是这么想,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自然不容易,所以他向我下毒,必要时便以此威胁你。”

  傅清墨顿了顿,道:“前提是,他知道你我的关系。”

  “可若他怀疑四守护就在我阵中,那么他怎会想不到朱雀卫能解此毒?”

  傅清墨听罢,轻轻敲了敲姜峥嵘的头:“你傻不傻?”

  怎么又被说傻了?

  “这个毒的解药只有皇室中人才有,就算要搜集解药材料也十分困难,而且凌前辈不是说过么,现有的解药是无法把毒全解开的,他是铁了心要我死。”

  “再来,他并不知凌前辈的本事到哪里,我想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凌前辈在医术造诣上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傅清墨说完后,又叹了口气:“所以他会在称帝前,除掉我们这些有威胁的人。”

  “只是他现在需要我帮忙。”

  姜峥嵘冷笑了一声:“此人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