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重合殿前的那条大道上宁晋溪走得步伐坚定而有力,她原本想让大皇子在最后作为皇族的日子里过得安心点,何奈大皇子宁原自己不安分, 非要打徐然的主意。宁晋溪只好送她的好大哥一份礼物了。

  “皇上,长公主殿下求见。”内官从殿外迈着飞快地小碎步进来通报, 生怕迟了一会就会被怪罪。

  “宣。”

  “儿臣拜见父皇。”宁晋溪进来后, 不似平常那边随性,而是好好的给皇上行了君臣之礼。

  皇帝本以为宁晋溪是像往常一般进宫是来请安的, 谁宁晋溪一进来便行君臣之礼。“溪儿所为何事?”

  “请父皇责罚,大皇兄一事儿臣隐瞒了父皇。”宁晋溪轻提裙摆继续叩首道。

  皇帝见宁晋溪又行如此大礼, 赶忙下来扶起她, 虽说昨日还在生宁晋溪对自己隐瞒拿南蛮之事的气, 可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且最终目的也不是为了谋权,而是为了晋国好。

  “儿臣手里有份手册,上面记录了大皇兄与王家勾结一事。”宁晋溪被扶起来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份手册双手捧着呈给皇帝。

  宁晋溪之所以这么谨小慎微是因为昨日隐瞒之事已经惹恼了皇帝,如今又拿出一份大皇子的罪证。要是皇帝多想的话, 那自己便有谋权之嫌。

  皇帝当即打开了手册,看清里面的内容后, 又被气得直咳嗽:“这个逆子。” 随即两眼一发黑,晕倒过去。

  “来人,快宣太医。”宁晋溪急忙宣太医前来。

  “殿下,皇上这是急火攻心所致, 微臣已经替皇上扎过针了, 已无大碍。”李酒泉撩开纱帘出来对着宁晋溪行礼后说道。

  “嗯, 那就好,最近太医院那群人还老实吧。”宁晋溪压低声音问道。

  “一切安好。微臣告退。”李酒泉看见有内官端着药进来后作揖告退。

  宁晋溪给皇上喂药的时候, 皇帝醒了过来。

  “父皇,儿臣一直不敢告诉您,就是怕父皇你的身体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宁晋溪赶紧上前去握住皇帝皱巴巴的手为自己私藏这份手册开脱。

  很显然效果达到了,皇帝非但没有怪罪于她,也不再追究昨日南蛮之事。  皇帝心里还想着,果然昨日的一番敲打有了成效,殊不知宁晋溪只给皇帝看了王家与大皇子的勾结的罪证,还有其他世家的罪证还在她手里捏着。

  关于王家先锋军的事情,宁晋溪也一并写在手册里面了。

  “先锋军的事情办得不错,朕不追究你逾越之事。” 皇帝果然不再追究宁晋溪的越权,来重合殿的路上,宁晋溪就在赌,赌皇帝对她信任和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好在都赌对了。

  “你来拟旨,将你大哥禁足与大皇子府,禁止任何人拜访,期限你自己定吧。”这是皇帝第二次对大皇子禁足了,可这次比第一次狠多了。

  “是,父皇。”宁晋溪看着老皇帝说完便放开了她的手,开始闭目养神了。

  宁晋溪觉得人老了也会变得仁慈许多,至少对自己的孩子还是仁慈了些,大皇子这些事情都够大皇子满门处决了,可皇帝依然以时机未到为借口拖延着。

  ————

  大皇子京郊别院,徐然与严明礼分头行动。严明礼去后院救人,徐然在前院解决掉这些看守的人,双方约定了鸟叫的暗号来确认是否成功。

  “唧~~唧”徐然还在与黑卫打斗时,便听见严明礼的救出自己父母的信号。

  徐然一剑挑掉一人的剑,用剑面击打对方的心口,不到万不得已徐然不想伤人性命,这与战场上不一样,战场上都是敌人,而如今与自己刀剑相向的是晋国人,是一脉相承的国人。

  徐然不再恋战,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快准狠,精准打击着对手的手腕脚腕部位,最后用剑面往人家的腰部一拍,对方便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

  只有一个黑衣人,带着面具见不清面容,他应该就是宁晋溪口中所说的黑卫了,是大皇子的头号走狗,为大皇子办过不少这等抓人父母威逼利诱别人归顺于大皇子的事,徐然显然是想让黑卫这辈子不能再拿剑。一招一式都往黑卫的穴位上招呼。

  黑卫被徐然一脚踢到一旁的柱子上掉下来,捂着被踢到的腹部死死的盯着徐然。

  “回去告诉你主子,今日之事来日必将奉还。”徐然说完就转身离去。

  当徐然刚刚转身往前走时,耳朵一动,她听到了细微的金属接触地面刮过的声音。“不知死活。”徐然拔剑往后一扬,剑停在半空中未曾有血迹,可见此剑之快。

  只见刚刚还想冲过来的黑卫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随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徐然将剑收了回来,继续往前走,刚刚走出门,就听见后一身闷响,是黑卫倒地的声音。她也无暇顾及,只想赶紧去看看自己父母可安好,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

  大皇子再次派人去请徐然来,他想徐然此时怕是已经急得手忙脚乱了,此时正是击溃徐然的心理防线的好时机。

  刚刚派人出去,不到半刻钟,就有人来报长公主来了。还把他派出去的人都带回来了。

  “皇妹,这是等不及了,想与皇兄我宣战了吗?”大皇子看见自己的人被宁晋溪后面的影卫像提小鸡仔一样提着丢进来,气得青筋暴起,就忍不住呛了一句。

  “难道不是皇兄先挑起事端的吗?”宁晋溪也不恼,反正现在自己站上风,风轻云淡般反问道。

  “那皇妹这是何意,就不怕皇兄一时生气而做些什么吗?”大皇子拿徐然的父母威胁道。

  “那本宫拭目以待。”宁晋溪站得端正,双手放着腹部前,微微仰头,看着在台阶下的大皇子缓缓说道。

  见大皇子不再继续说什么,而是在沉思时,宁晋溪侧身让后面的内官上前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宁原。德行有亏,骄纵无礼,惩罚禁足半年,不准探视,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内官高声宣道。

  “大皇子殿下 ,接旨吧。”内官看着还在下面跪着一动不动的大皇子温声说道,就算皇帝罚了大皇子,他一个内官连语气也不敢大声了,生怕这个向来睚眦必报的大皇子对自己记恨在心中。

  “谢父皇。”大皇子双手举过头顶,将圣旨接了下来。

  “这半年皇兄就在府里好好待着吧。”宁晋溪看着大皇子狠咬后槽牙的表情就心情大好。

  大皇子起身望着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想不明白,同样是一起长大,为何宁晋溪就是要帮那个弱不禁风的二弟,而不是帮自己这个大哥,就因为是同胞的哥哥吗。

  “为何如此对我。”大皇子盯着宁晋溪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为臣不忠,为君不仁,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宁晋溪依然没有走下高台,只是淡淡地回答这大皇子的问题。说完便离开了,目的达到了。她还要赶着回去看看徐然如何了。

  内官也跟着告退,离开了这修罗场,生怕走晚一步会被大皇子牵怒。

  “什么,本殿的黑卫死了。”大皇子好不容易将心里的怒意强压下来,还等着郊外别院的人回来复命。

  只等来黑卫已死,徐然父母被被救走的消息,原来还有一丝期望,宁晋溪是外强中干的强撑着淡定,谁知道宁晋溪居然已经摸到自己别院的位置了。

  “主子,徐卓还让我等带话给您。”一个小头目本不想传话,怕激怒大皇子,可又怕大皇子将来知道后觉得自己没把他大皇子放在眼里。

  “什么话?”

  “徐卓说:今日之事,来日必将奉还。”说完小头目就往后缩起来了。

  “呵,他一个小小的校尉,怕是以后真成了将军,臣就是臣,君永远是君,他那什么还。哈哈~。”大皇子一听不怒反笑。嘲笑徐然的异想天开。

  ————

  “殿下,徐校尉带着她父母回梨郡了,严校尉跟着一起走了。”翠菊在府中一直等着宁晋溪回来,把这消息告诉她。

  宁晋溪一听,有些愣住了,她不信我了吗。

  “让如月跟着去吧,边境马上就要打仗了,刀剑无眼。”宁晋溪半响后缓缓开口道,她也无法责怪徐然,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说可以保护好徐然的父母,可如今还是被大皇兄派人掳走,还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找到人。

  徐然不是不信宁晋溪了,而是深知中都城就是个巨大的漩涡,所有人一旦被吸住就很难脱身了,趁现在还能将父母送回去赶紧送走。

  此去也不是直接回家了,而是要将自己的父母送到文周山去,如今哪里都不安全,唯有文周山对后山不让外人进入,可以先让自己父母暂住一段时间,等日后自己回中都城了一切尘埃落定时再接回来。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黑夜里快速行驶着,是沈如月去追赶徐然的马车。

  “你怎么来了?”徐然眼睛红红的问道,刚刚徐母抱着徐然哭不放手,觉着徐然这一年受苦了,原本以为徐然是去北方做药材生意去了,谁知道是去当兵打仗,还被牵扯进了皇家之事。

  徐然只是大概提及了自己事情,一些关乎宁晋溪的事情,徐然只字未提,怕父母对宁晋溪没有好印象。

  “殿下,怕你受伤没人照看便派我前来看顾你。”沈如月望了一眼马车说道,徐然父母就在马车上面。

  徐然没有说话,她以为自己这样不辞而别会惹得长公主生气,谁知道长公主还专门派了沈如月来看顾自己。

  徐然为自己刚刚看到马车追来时,以为是宁晋溪想将自己父母继续留在中都城而感到羞愧。

  “快过来,肉烤好了。”严明礼察觉这边不对劲,赶忙高声喊道。

  徐然接过严明礼烤好的肉,赶紧拿去给自己的父母,这一路来,什么都没吃上,也不知道被抓的这一天有没有进食。

  “殿下,发怒了吗?”严明礼看着坐下的沈如月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生气了还能派我来此。”沈如月吃下一口烤肉回道。

  翌日,徐然带着自己的父母了后山,留下严明礼和沈如月在外殿等候。徐然以为自己与师傅居住的后山没有人,谁知道见到了许久未曾见面的师傅。

  “师傅”徐然大喜,赶紧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