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傅柏啸都心里有数,为了不让颜湜担心,他专门留下来哄他睡着。
颜湜抱着傅柏啸的胳膊,睡的特别香,嘴角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连夜队伍拔营回京,只不过颜湜一直在傅柏啸怀里,就连被抱上马车都不知道。
傅柏啸抱颜湜上车的时候,看到世家公子们正在排队上后面的马车。
他冲他们点点头,“你们跟随颜湜一起深入敌此等英勇,我会禀告圣上,会昭告天下,也会对你们封官加赏。”
公子哥们一听,跪成一片,泪眼婆娑。
他们这群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光耀门楣了。
这下族谱都得给他们画上浓重的一笔,祖坟上肯定噗哧噗哧冒青烟啊。
尤其是京城首富之子,本来想着无聊来达州见识见识大棚这种新鲜物,大棚造的成功不说,竟然还掏上了,竟然名扬天下,成了天朝的大功臣。
这一切,都拜颜湜所赐。
“都是王妃神勇英明,草民全家都感激涕零呐!”
“感谢王妃,王妃大德……”
傅柏啸勾起嘴角,看傻了众人,冷面王爷竟然笑了!
颜湜睁开眼睛,看见傅柏啸一手抱住他,一手看书信。
他笑着亲了亲傅柏啸的手指,“老公,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傅柏啸看着他,心情大好,放下书信,低头虔诚的亲了他一口,“睡了,睡的很好,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肯定是疼的,但他不想傅柏啸担心,脱口就想说不疼。
但转念一想,昨天他可答应傅柏啸,再也不瞒他任何事情。
于是,可怜巴巴点头,“疼,老公你得给我呼呼,不然我快疼死了。”
本来他就开个玩笑,没想到下一秒,傅柏啸当真弯下腰,垂着头。
撅起嘴,冲他包扎绷带的肋条轻轻吹了几口气。
“哈哈哈哈,幼稚死了……但,我喜欢!”
颜湜龇牙乐的跟二傻一样,傅柏啸也勾唇,继续吹。
越吹越偏,痒的颜湜缩成虾米,笑个不停。
笑的最后直咳嗽……
傅柏啸紧张的给颜湜拍后背,“慢点儿,喝点水,别笑了我不逗你就是了。”
颜湜看着傅柏啸,两个人眼波流转,爱意渐浓。
看着傅柏啸那浓眉凤眼,颜湜红了眼圈,“老公,对不起,我知道,你,你想知道我出国那三年……”
他闭上眼睛,痛苦瞬间将他笼罩。
傅柏啸心疼,想让他别说了。
但傅柏啸知道,脓血必须得清除掉,新的血肉才能长出来,否则,烂肉永远是烂肉。
那三年,是颜湜此生最难熬的三年。他被扔在一个落后贫穷动荡的小国家。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当黑医生,给那些黑帮的人治病。
当然,这些黑帮隔三差五的火拼换人,有时候他在治疗当中,突然就闯进一伙人来灭口。
“当时枪都顶到我脑袋上了,病人当着我的面被打的脑浆炸裂。我差点儿被崩了,胳膊都给我打断了。可能是看我还会点儿医术,我又被这一家黑帮抢走。”
抢走后,他差不多被关地下室一年,胳膊一直没好利索,又被逼着做手术。
“这三年,我领到一分钱工资,没有一天能三餐吃到,最多一天两餐,我每天都很饿,每天都忙着治疗病患。”
他疲倦的笑了笑,“不过,好在他们信任我之后让我去采买药品,我偷摸跟店员借了电话,打给当时国内的朋友。”
颜湜吸了吸鼻子,声音委屈哽咽,“他,他跟我说你要结婚了……”
他感觉傅柏啸抱紧了他,身体一直在颤抖,但始终没说话。
“我那时候就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跑回国见你一面。”
“所以我打晕了那个黑老大,偷了他的证件,辗转偷偷中转几个国家,总算才逃回来。”
颜湜勾唇,脸色苍白一笑,“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三年难熬,傅柏啸的三年也没好到哪儿去。
傅柏啸异常压抑沉默,抱着颜湜不肯松手,更别提让他下去上厕所,所有吃喝拉撒他一个人包办了。
日夜兼程的路上,他处理事情只能等颜湜睡着后才进行。
颜湜身体很虚弱,除了精神那几个时辰,其余时间一直在睡觉。
战争创伤,傅柏啸脑海里浮现这几个字,他知道颜湜是心软的人。
国外那三年也好,还是穿越到这古代也好,到处都是杀戮,让颜湜心理阴影很大。
但颜湜一直装作没事儿,还是大大咧咧,但每次只要有人死后,他都会异常沉默。
再忍忍,再忍一忍,我会把这个国家治理好,让你睁眼的每一天都幸福的冒泡。
傅柏啸看着颜湜,手不停的抚摸他头发,他真的心疼的无法形容。
“王爷,王爷,扶桑他醒了。”
秦朗探进头来,整张小麦色的脸都兴奋的放光,大眼睛炯炯有神,看向颜湜。
“啊,王妃在休息啊,我还寻思给他磕两个头感谢一下。王妃简直是天神下凡,没想到他还会开膛破肚之术啊,从今天起,王妃就是我心目中的神……”
傅柏啸不悦看着他,“磕吧,你看了他这么长时间,要磕赶紧磕,磕完抓紧走……”
秦朗一愣,王爷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儿生气啊,他,他没说错话吧。
“这,这王妃睡着,我给他磕头他也看不见啊,而且,我觉得这时候给他磕,有点儿怪怪的……”
人家睡着你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拜灵堂呢。
傅柏啸眸光一凛,压低声音,“快滚!”
秦朗麻利儿转身就跑了。
尤扶桑看着秦朗跟个大号犬类一样,嘿嘿笑着凑过来,贱兮兮的戳了他额头一下,“扶桑,你还活着,真好。”
尤扶桑是受伤了,但脑子还坏,他清楚记得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懒得计较。
“嗯,谢谢将军的救命之恩,等我起床行走无碍时,会给将军行礼谢过的。”
秦朗愣住,极其不爽,“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说话阴阳怪气儿的,明明是战场上你救了我,我那天也说过,等你好了,我就与你……”
“做不得数,将军,那只是玩笑罢了。”尤扶桑苍白一笑,“征战沙场,都是兄弟一场,无所谓谁救谁,也犯不着把自已搭进去。”
秦朗急了,一把抓住尤扶桑的手,白嫩柔滑比一般女子的皮肤都要好。
但尤扶桑把手抽走,扭过头去,“将军,别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我们是兄弟也好,战友也好,但总归不会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秦朗犹如晴天霹雳,他发誓,尤扶桑差点儿死了的那一刻,他都想用命换尤扶桑的命,命他都给得起,更别说其他的了。
“我,我是真的……”
“别说了将军,我累了,让我清净的休息一下吧。”
秦朗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尤扶桑那苍白的脸,唇色淡的都快发灰了,只能作罢。
“行,我先出去,但扶桑,我是真心愿意跟你那种关系的……”
尤扶桑讽刺一笑,“哦?这么说,你愿意让我睡你?”
秦朗一愣,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什么。
尤扶桑转过脸,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是怎么睡吗,就是你,要在我身下,用出恭处承受我……”
秦朗满身大汗,僵住身体,他自然知道男人跟男人如何,因为当兵苦寒,军营里也有男子跟男子那样的。
他这个当将军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不能让人家憋着吧,男人嘛,一憋指定出事儿。
尤扶桑看着秦朗呆若木鸡的样子,嘲讽一笑,“想想就恶心对吧,将军,世间这么多感情,何必执着呢,你并不喜欢我,所以,以后就别讲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不然,我们连兄弟都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