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惨叫是惨叫了，倒是也没往后躲。
苏笙评价：“秦司，您涂药比我刚刚自已摔倒那会儿还痛。”
秦无筝：“……”
秦无筝瞧眼前的omega，皮肤白皙，白炽灯下，皮肤细腻得像是没有毛孔。
细皮嫩肉。
是不能像和战备司那些大老粗alpha一样对待。
“我轻一点。”秦无筝说完，将棉签又戳了上去。
空气中散发着药酒的味道。
苏笙鼻子嗅了嗅：“秦司，你闻见棉花果的味道了吗？”
秦无筝沉默：“……是你想吃棉花果了。”
苏笙承认：“我是有点想吃了。”
秦无筝说：“等下个月吧。抗灾司负责永河县，他们会每个月会定期去永河县视察，到时候可以让王知宇带回来。”
苏笙没料到秦无筝回答得那么正经，他轻轻：“哦。”
他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现在是可以产生幻觉了吗？想要吃什么就能闻见什么。”
秦无筝帮他涂好药，瞧他额头泛着紫色，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惨白。
受伤的人天然得到容忍。
秦无筝终于告诉了他这一类alpha的真相。
秦无筝说：“你喜欢什么味道，就会从我身上闻见什么味道。”
他没有说大前提是“有好感”。
苏笙听了眼睛瞪圆了：“这是不是就像是变色虎，四周是什么颜色，它就变成什么颜色。”
秦无筝：“我自认比变色虎高级一点。”
苏笙懵懂点点头，又凑近秦无筝嗅了嗅。
秦无筝忍了两秒。
看苏笙鼻尖都快够到他的脸颊了，忍不住用手推开了他。
秦无筝：“别像条狗一样。”
苏笙说：“我想闻闻还能闻见其他味道不。我还喜欢喝咖啡。”
秦无筝：“滚。”
秦无筝的“滚”字和袁大美人的“走开”一样，没有字面上的攻击力，反而带着点熟稔的亲昵。
苏笙笑了。
他看秦无筝转身放回药酒，后背宽厚。
鬼使神差的，苏笙问：“那您……”
秦无筝“嗯？”了一句，他重新站起来，额间碎发落下来，柔和了他平时的凌厉。
秦无筝这样很难见到。
没有什么攻击性。
像一条纯种的边牧。
苏笙鬼使神差地，仰头看他：“您一点都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吗？”
秦无筝瞳孔猛地一缩。
他又很镇定下来。
秦无筝问：“张云栋闻得到吗？”
苏笙摇头：“他是beta他闻不到。”
秦无筝说：“所以你觉得很遗憾？”
“没有，”苏笙说，“只是觉得您闻不到，我有点遗憾。”
秦无筝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苏笙说：“我的信息素是兰花。很香。大家都不会讨厌的味道。我从您身上闻到了自已喜欢的味道，也想您能闻到。”
秦无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讨厌？”
秦无筝直直盯着苏笙。他一步一步有些慢地靠近苏笙。
苏笙往后退了。
苏笙颤声：“是我想多了。”
苏笙身后就是调查司的窗户，他一退，坐在了窗沿上。
“砰。”轻响声起。
秦无筝逼近后，一拳轻轻砸在了玻璃上。
苏笙整个人几乎被秦无筝圈在了身体和窗户之间。
秦无筝俯下身来，鼻子刚好凑到苏笙脖间。
苏笙心跳猛烈跳动起来，刚刚温顺的边牧变成了一只狼。
苏笙鼻尖全是棉花果的香味。
那些香味都是从秦无筝身上散发而出。
他被喜欢的味道包围了。
秦无筝的碎发落在他的脖颈间，有些痒。
他们就这样在无人的调查司里，靠得这么近。
苏笙顿时手都不会放，话也不会说了。
秦无筝喉咙间的轻笑声近在咫尺：“你心跳好快啊。”
苏笙一僵，他勉强又机械地抬手，用手压在自已心脏上。
秦无筝鼻尖碰到了苏笙的脖子，他又离开了。
秦无筝正面看向苏笙，他眉目如剑，眼眸深邃：“你知道一个omega叫alpha来闻信息素是什么意思吗？”
苏笙一愣。
苏笙脑袋里一片浆糊，只能随着秦无筝的问题问：“什么意思？”
秦无筝说：“在说喜欢我的意思。”
苏笙猛地清醒过来，一胳膊推开他，跃下了窗台沿。
“我没有那个意思！”苏笙急忙反驳。
秦无筝收回支撑在玻璃上的手，他看起来慵懒惯了：“是啊你不是喜欢张云栋吗？”
秦无筝说的话都没能飘进苏笙的耳朵里。
苏笙这会儿不敢回头看秦无筝。
他想自已心跳怎么会这么快。
他又想alpha的控制力怎么会这么强？
他还在想自已到底怎么了。
秦无筝却收敛了慵懒和戏谑，有些失望：“我还是闻不到。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这件事让秦无筝也清醒了。
秦无筝叹了口气：“苏笙，你以后还是别靠近我了。”
苏笙不敢问“为什么”，他背对着秦无筝，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苏笙仓皇地用手捂了捂自已的后脖子。
秦无筝反而像是因为闻不到信息素，更看开了。
比上一次他惹哭苏笙时，看得更开了。
秦无筝说：“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你，还有张云栋……最好都少出现在我眼前。”
苏笙脑袋已经烧糊了。
“我、我先走了。”苏笙仓皇地离开了调查司。
秦无筝看着他落荒而逃。
秦无筝嗅了嗅，他确确实实，一点儿都闻不到omega的信息素。
就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升起了语言不可名状的失落。
兰花的味道，放在人的身上发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秦无筝想完又觉得自已脑抽了，对自已来说一辈子无法闻见的东西，过多的纠结显得实在是傻缺。
管他什么样，秦无筝想，反正他也不可能从苏笙身上闻到了。
闻见信息素对自已来说屁用没有，还给自已拖后腿。
秦无筝在调查司待了一会儿。
等到凌晨，他出去发现资料司已经全黑了。
秦无筝才想起来忘记问苏笙为什么周六会来加班了。
秦无筝驻足了一阵。
给王医生发了一个消息。
王医生正值夜班，昏昏欲睡之间，消息一来，浑身一抖，四下张望，没瞧见病人。
王医生松了口气，这才开始看消息。
一看是秦无筝发来的，整个人更是瞌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