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楼,感觉好些了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祝引楼皱了皱眉头,有些困难的睁开了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口舌哑痛得很。
“去倒杯水来。”
祝引楼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后猛地坐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义叔,师兄?!”
白山俞伸手摸了摸祝引楼的额头,“应该好些了吧。”
“来喝口水。”宋完青将水递上。
祝引楼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抓住宋完青和白山俞,竟然能摸到真的。
“烧糊涂了?”宋完青看向白山俞。
祝引楼再认真打量眼前两人,然后又跳下床去跑到镜子前,看到镜子中人时,他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变年轻了?
他又跑到屋外,看到眼前这些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画面时,他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自己怎么在坪洲?
他不是应该死了吗,或者说他应该轮回了啊。
莫非,再世轮回就是将前生再走一遍?
突然胳膊肘被人抓住,祝引楼又是被吓一跳。
宋完青一脸莫名其妙的将祝引楼拉起来,“怎么了?”
祝引楼脑子空白的摇了摇头,然后被宋完青拖回了榻上。
“师父,引楼是不是中道了,我看着有些丢魂。”宋完青严肃道。
白山俞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引楼,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赫连呢?”祝引楼问。
宋完青和白山俞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道:“什么赫连?”
祝引楼盯着面前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紧张问:“义叔去了诸天天庆吗?”
“天庆早就过去几年之久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白山俞回答说。
既然白山俞去过天庆了,那么宋完青不是应该已经向白山俞表露心意,并且趁虚而入对白山俞做了不耻之事吗?
祝引楼又看向宋完青,问:“师兄怎么从梅山回来了?”
“我何时去过梅山?”宋完青感觉到莫名其妙。
祝引楼蹙眉,“诸天现在坐位者谁?”
宋完青:“纣王天子……?”
“那梅山武会开了吗?”祝引楼急道。
“梅山快百年不开山了,何来武会一说。”宋完青解答道。
祝引楼:“不开山了?梅山不是向来广招门徒吗?”
宋完青:“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梅山早就成闭门境地了。”
既然白山俞和宋完青还没有师徒关系破裂,宋完青也没有被送上梅山,梅山也不曾开山收徒……
那么,赫连在哪?
没有梅山武会,他要如何与赫连重逢?
如果自己真的轮回再世了,到底是意味着重新在前生的轨迹上再走一遍,还是重新开始一段别样的人生轨迹?
“要不还是再请道医来看看吧。”宋完青忧心忡忡提议道。
白山俞点点头,“现在就去吧。”
“不用了。”祝引楼立马制止,“我就是睡梦了,梦混了还以为自己没醒神而已。”
但此时另外两人明显不太相信,祝引楼镇静下来说了好些话才证明了自己没事。
晚上祝引楼又去打听了些事,最终确认了梅山早就闭门封山多年一事。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祝引楼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确实轮回了,也确实是真实的活着,并且眼前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他也愿意相信是真的,至少在所有不确定前,师兄和师父都是真实在世的。
只是这一世,跟上一次有太大的出入,几乎大多数重要的事都与前生天差地别。
这日,祝引楼百无聊赖的在园里逛着,突然听到了一阵笛声,他心头一热,立马朝笛声的方向赶去。
到时,却发现吹笛子的人是宋完青。
祝引楼明显失落了一下,走过去时却又发现了一个点,“这是编笛?”
“引楼也认得?”宋完青有些惊喜。
“略知一二……”祝引楼盯着那笛子,“师兄何时会吹此梅山特有的编笛的?”
前世,宋完青被送上梅山,会吹此乐器不足为奇,但是这一世他既没有上梅山,怎么又会吹此笛?
然而宋完青却说,“我早些年收得此笛,摸索就会吹了,怎么了?”
“如此……”祝引楼的期待又落了个空。
“引楼这是感兴趣?”
祝引楼刚想拒绝,又改口说:“那师兄可否能帮我弄一支来?”
宋完青:“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能帮我再弄一张谱子吗。”祝引楼说,“要《鹧鸪飞》的。”
“小事,改日就拿给你。”宋完青大方道。
两人坐了下来闲聊了几句,便看到远处的白山俞正领着一名女眷走过来。
祝引楼定睛一看,那女眷不正是白山俞前世妻身楚山遥吗?
宋完青也看分神了,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那人是……”祝引楼试探问。
“不清楚。”宋完青忽然起身,“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作陪了。”
……
又过了几天,祝引楼打算去找宋完青聊聊笛子的事,路过中庭时,却听到一阵细碎的对话,他本着多了解这一世的心态凑近打算一探究竟时,发现在说话的人正是宋完青和白山俞。
“师父是不是答应婚娶那位龙吉公主了?”
“你听谁说的。”
宋完青看起来又沮丧又憋屈,“大家都这么说。”
“为师与她自幼相识,不过多年未见叙旧一场罢了。”白山俞说。
可宋完青还是一脸不称心,“她分明是冲着师父来的。”
白山俞脸色严肃,“个人意愿不可夺,为师固然左右不了她。”
“那师父不要答应明天同她去看戏,成吗。”宋完青坚决道。
匿身墙后的祝引楼心咯噔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白山俞因为和楚山遥去看戏才中计不端,也就有了大婚一事以及后来的白积雨。
正当祝引楼犹豫着要不要现身阻止此事时,那边的白山俞立马给出了回答:“成。”
宋完青明显不太相信,又追问了一遍:“师父所言算数吗?”
白山俞不理解眼前人的固执,但还是笃定说:“算数。”
但宋完青并没有满足于此,甚至紧问说:“没有她,那师父终有一日还是会和别人双修吗。”
白山俞是当真不通晓对方心意,便直白了当道:“为师既修清心道,此生自然不会和任何人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