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陈上绛完全没把赫连的暴跳如雷当回事。
赫连也装不下去了,直接将揪起陈上绛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能为了他和本尊不死不休吗?你就不关心他是死是活吗!”
“他过得很好,我何必要庸人自扰。”陈上绛冷冷道。
“他在哪!”
“我凭什么要告诉上尊?”陈上绛嗤鼻,“把他送入虎口对我有什么好处?”
赫连心急如焚又丝毫奈何不了对方,换话说,对于陈上绛这个人,除了生命上的威胁,他丝毫没有对方的任何把柄。
“怎么,上尊这是听明白了?”陈上绛看到对方一副吃瘪的样子,心里不知舒爽了多少。
赫连气得手臂青筋暴起,“本尊要找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对?!”
“他何时是你的人了?”陈上绛满脸不屑,“你们牵线了?还是结亲了?就凭你们睡过了?”
这话戳得赫连都要窒息了,“他是不是本尊的人还需要你来评判吗?”
“评判自然不敢,就事论事罢了。”
赫连要不是为了寻人而来,换作以往,此时他估计都要和对方动拳头,他咬了咬牙,松开了对方。
“本尊只不过是想要他的消息。”赫连尽量克制住的怒火,努力平和了下来。
陈上绛退了一步,“他很好,上尊犯不着再去招惹他。”
赫连将就忽略了后半句,“所以,他还活得好好的?”
“比在上尊身边做阶下囚好便是了。”陈上绛整理皱巴的衣服,坐盘腿坐回了地上。
赫连知道了祝引楼确实还活着,心态也就镇静了一点,“他这些年,你都看着吗……”
“上尊这是在求我吗?”陈上绛重新上了饵料,一气呵成将鱼钩重新甩进了溪水里。
赫连脸色黑沉,发软的拳头握紧成拳后又慢慢松开,他闭眼心一横,虚声道:“是。”
“那还真是铁树开花,稀奇到家了。”
赫连心里此时说不上多挫败了,“本尊要怎么做你才肯告诉我他的消息。”
“巧了,在下无欲无求。”陈上绛怡然,“上尊还是请回吧。”
这话让赫连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既然你知道他在哪,为何这二十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上绛没有立马回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那自然是因为我前阵子才知道他身处何处的。”
“他……怎么样了。”赫连语气一松,完全有了求人的语态。
“还不错。”
“既然你不为所动,为何还要拦着本尊去寻他?”
陈上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与上尊谁去都一样,不过都是庸人自扰。”
“这倒不见得。”赫连对这一点还是自信的,“本尊与他之间……岂能是尔等关系能媲美的。”
“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上尊怎么肯定他身边没有别人?”陈上绛回头看了一眼赫连,“怎么能保证他身边没有第二个……我呢?”
这话逼得赫连背后一凉。
“两百年里他就躺在一个世人皆知的地方,上尊都险些防不住我;只不过消失二十年,上尊怎么断定无人替位呢?”
“不可能!”赫连感慨呼吸都变紧了,“你觉得这话……”
陈上绛叹了一口气,“上尊觉得不可信是您的事,我能亲眼所见那是我的事。”
“你!见到了什么……”赫连声音越说越弱,“他……”
陈上绛板起脸,“他如今过得顺心,你我何必扰他清静。”
“阁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度了。”
“他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上尊你的,大不大度都是私心的事。”陈上绛垂眸,“我若真有私心,早年还有上尊插手什么事。”
赫连好似脚上有千斤重,进退都难又不知如何是好,“你到底……要本尊怎么求你。”
“那还真是受不起。”
……
“学堂也放早假了,接下来又无事可做了。”祝引楼躺在一棵桃树下,望天长叹。
柳岸侧躺在一旁,手撑着脸盯着对方道:“夫人。”
“你乱喊什么!”
“我随口一说的。”
祝引楼哼了哼,“那也不能乱喊。”
柳岸将一根草放在对方鼻尖上,灵机一动便学着对方的常用口吻说:“把我嘴巴撕了?”
“再喊就……”祝引楼怒怒脸,将鼻尖上的草叶吹走。
“不敢了。”柳岸亲了亲对方的眼角,“我乱说的。”
祝引楼翻个身,脸埋进对方胸膛里,“你知道就好,我们都这样了……”
“哪样?”柳岸笑捏了捏对方的耳朵。
祝引楼羞色上脸,“明知故问。”
尽管两人没有摊开说明,但那日在水里发生的一切也足以说明了事情走向。
柳岸的体贴入微不是一朝一夕的,祝引楼也不是一时兴起的,既得再生,依山傍水,两两相依,这没有什么不好。
这关系一暗定后,两人更是变得如胶似漆,天一亮祝引楼就等着柳岸过来给他梳发,天一黑就期待着早点天亮和柳岸呆在一块。
祝引楼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有这么严重的分离焦虑症。
这日一大早,祝引楼就醒了,等了半天没见柳岸过来,便自己下床去找人了。
到了柳岸的屋里头,半个人影也没有,院子外也不见人影,这么大早上的能去哪里了。
祝引楼又只能跑到河边,东张西望之际,看到柳岸领着两个小孩正在过来。
等人走近了再一看,这两小孩身形的不是别人,竟是八尾和九头。
“夫人!”
两个小东西看到祝引楼后,便纷纷送来柳岸的手跑向他,拉着祝引楼的手欢呼雀跃。
“你们怎么来了?!”祝引楼也是无比惊喜,他蹲下身来,发现这两小东西似乎比以前个更小了。
“我,我们想,想少主了……”一如既往口吃的八尾指了指柳岸。
九头更是直接扑进了祝引楼怀里,“夫人你没事太好了!”
柳岸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别把夫人推倒了。”
祝引楼一一摸了两小东西的头顶,抬头问:“他们怎么比以前还要小了?”
“都过去二十年了。”柳岸一手提起一只趴在祝引楼身上的小玩意,“他们重新换壳重生了。”
祝引楼尽显吃惊,“还有这种活法?”
九头连忙点头,抢话道:“对啊!我们就是来接少主回去换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