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立马就赶回了观景台,发现祝引楼已经倒下,昏睡过去了。
六瓜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解释道:“少主,不是我干的,是夫人他,他自己倒下的……”
柳岸抱起人,同时看了一眼一旁的汤药。
半个时辰后。
柳岸看着祝引楼渐渐熟睡的脸,终于松了一口气。
六爪八尾九头看柳岸走过来了,立马齐刷刷地跪成了一排。
“起来。”柳岸松气道。
猿猴看了看中间鬣蜥,鬣蜥又看了看另一边的白面鼠,谁也没敢起来。
“不关你们的事。”柳岸换了一个语气,“起来吧。”
三只小东西面面相觑,还是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
“那,那夫人这是怎么了?”九头探头问道。
柳岸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身子太虚了,旧药引太烈了,压不住。”
“啊,那,那要,咋办啊。”八尾抓着自己尾巴吓白了脸问。
柳岸也还没有头绪,“先养养,你们几个不要吵到夫人知道了吗,尤其是八尾九头,人家刚刚醒怎么可以带着走那么多路。”
九头已经不敢说话了,八尾挠着自己的尾巴,坦白道:“是夫人自己说不想和少主呆在一个屋里头的……”
柳岸:“……”
……
陆压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诸天,准备要路过大中院时特意绕了个路,生怕被多嘴的莲三婆看到。
赫连这边刚刚换完药穿上衣服,看到陆压一脸败兴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
“本尊知晓了,陆元帅回去好好休息吧,待本尊亲自下去会一会。”
尽管这事耽误不了,但是陆压却认为大可不必要到赫连亲自出面的地步,“此事事关多方,上尊若是为了一个……雨司,而动身乱两界,有枉尊位啊。”
“那元帅说怎么办。”赫连无奈反问。
“待老夫好好调整,明日再去讨伐妖炅,定将雨司擒拿归来!”
赫连叹了一口气,“本尊明白元帅向来行事负责,不过此事繁琐,元帅还是先将重心放在原本的公务上吧,此事本尊已经另有打算了。”
陆压听得出赫连这是在给自己递台阶,于是也只好接受了,悻悻离开了。
陆压走后,入吴才开口问道:“上尊想到办法了?”
“姑且算吧。”
入吴不解:“倘若上尊心想保雨司安全,直接放任雨司的人身自由不就好了,回到诸天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不回到诸天,本尊就没办法还他一个清白。”
“上尊如何确定是鸦山山邪为之?”
“这就是问题关键,只有他回来了,才有证据可言。”
入吴还是听不明白,“证据在何处?”
“在他背上。”赫连撑着桌子起了身。
入吴连忙搀扶,“上尊这是要去哪?”
“本尊自己转转静一静。”
转着转着,赫连还是来到了雨霖铃。
雨霖铃的门仅仅只是关上了一个月,就已经有种被尘封的感觉了。
赫连在院子里走了走,他也才偶然想起祝引楼说过这里又冷又阴,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安排住进这里呢?
他在廊口坐了一会儿,喂了喂许久没喂的鱼,凉风习习却让他感到舒爽,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腹部舒适了。
自从被邪火烧穿腹部,赫连倍受煎熬了将近一个月,时常觉得喘口气都是烫的,若是祝引楼在就好了,水性的身子总是温凉的,入冬了两个人躺在一块也是要抱着很久才能捂热的。
这少有的安静只剩下鲤鱼打挺的声音,赫连难得的终于有了点睡意,他木讷着进了屋,准备到榻上躺下。
但由于上次祝引楼离开前收拾过了,榻上只剩一层垫子,赫连躺得有些不太舒服,翻了两次身总觉得有东西硌着背后。
他不耐烦的坐起来,打算一探究竟,掀开垫子一看,竟是件闪着银光的小东西。
赫连拿起来一看,是两枚银制的竹节管。
这东西的出现让赫连睡意全无,他马不停蹄去了天宝楼。
天宝楼楼主秦压水翻遍了相关古籍也没找到答案,最后只能丢进了能息万物的铜光水镜中去。
只见三尺宽的水镜无端起了两圈涟漪后,涟漪淡去,水中镜像慢慢出现出一座被分为二的山头。
“这是?”赫连定睛,想着马上看清楚。
待水纹消失得差不多了,秦压水才娓娓道来两人已经知晓的答案:“妖炅山,山北谣冢。”
……
若不是赫连出魂换身成一只虎斑猫精,用那两枚银制竹节管进入了妖炅山北的谣冢,恐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祝引楼竟然会有妖炅结界的秘钥。
尽管不是本体的肉身,赫连走在谣冢里也是极其小心的,毕竟真暴露了,肉身不在光靠着这假皮肉,也是麻烦事一件。
谣冢实在也不小,而且已经入夜了,赫连更是摸不清方向。
一连的试探和“打听”后,赫连才弄清楚了柳岸所在的位置,并跟在了一只白面鼠和黑鬣蜥身后,准备去探探位置。
然而前面的鼠蜥两玩意儿说一阵停一下的,把赫连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正打算着靠自己找人时,却又听到了那白面鼠和鬣蜥说:
“夫人再不醒,我们又要跟着守夜了,天上的神仙也这么弱不禁风啊。”
“六,六爪说,夫人是,被天雷劈,劈的。”
“真的假的?”
“真,真的。”
“难怪要用到回魂术,少主好像把自己的遗骨都用上了……”
赫连准备听明白之时,两玩意儿却分开走了,眼看着到半山腰了,赫连只能自己找路了。
兜兜转转地,他才发现了半山腰上唯一的居住群,但楼宇房屋之间却没有什么人,四周静悄悄的。
他贴着墙壁走,见到了一扇较为明亮的窗户,他打算探探究竟,往屋里看时,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愣住了。
明亮的屋里,赤裸着上半身的祝引楼闭眼躺在一个水池子中,而身后的男人正在为他梳理发髻。
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将目光全部投在祝引楼人上,亲昵而旎旎的氛围在灯光下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