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季青要发作,景元赶紧把装着点心的碟子扶到他面前,“那就趁热吃,边吃边听。”
看在食物的面子上,杜季青才没把他赶下床,景元一边诉说自己工作了一天腰酸背痛,又偷摸观察杜季青的神情,他没有任何心疼,只专注着吃东西,他吃得开心,食物碎屑留在嘴角,还浑然不觉。
“看着我干嘛,你说你的,不说清楚的话你就别睡这张床。”杜季青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用力瞪回去,谁知看在景元眼里只以为是抛媚眼,杜季青身为狐人,又生得美貌,做什么都自带一股子难言的风情,也就不知抵挡了几百还是上千次的景元能遭得住了。
景元知杜季青喜欢听八卦,就用他那把慵懒矜贵的嗓音说道:“那就从我们刚认识开始说起吧。”
“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时候说呢?哦,应该是星神这一概念逐渐形成的时候说。我时间不多,限定你半个小时说完。”
景元莞尔:“这怎么可能说得完呢?倒不如听乱玉说自己是从何而来。”
杜季青被他一句话杀得猝不及防,“嗯?什么?”
“许是我产生些错觉了,总听乱玉时不时蹦出一些没听过的词汇,都以为你是从另一个维度过来的。”
杜季青一阵语塞,结结巴巴说:“你……你怎么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还能有人穿进这个身体不成?”
景元笑得狡黠:“对,穿?又是个新奇的说法。”
“穿越不是话本里常有的说法吗?我都是看来的。”
“乱玉以往都不爱看这种胡乱编造的话本呢,说唯恐污染了眼睛,怎么突然转变了性子,就算前几次失去记忆,也还是保留本性吧?”
杜季青刚想用失忆当借口,景元却已经把他的路给堵死了,他张了张嘴巴,疯狂眨动眼睛去想理由。白发男人靠过来几分,他揩去杜季青嘴角残渣,笑容分明和善得很,看在狐人眼里却恶意满满,他已下意识抱紧尾巴。
“夫人,可是在怕我?”景元垂下琥珀色眼眸,他思忖了一下,再抬起望进杜季青躲闪的目光,“其实乱玉就是乱玉,无论是失忆还是讨厌我,都是我景元的夫人。”
杜季青翕动嘴唇:“你才是夫人。”
“好,我景元就是杜季青的夫人,乱玉就是入赘进来的良婿。”
杜季青俏脸一热,“说什么呢你!”
“夫人来侍寝咯!”景元突然压倒而来,一手放在整天勾着他的狐狸尾巴,轻轻一捋,杜季青就不敢挣扎了。
天知道为什么狐人要长这么长的尾巴啊,对男人而言就是第二种致命点!
这么敏感的尾巴被人一抓住,杜季青像是被母狐狸叼着后颈的小狐狸,一点都不敢动弹。他又不是壁虎还能断尾逃了,要是不小心弄断了狐狸尾巴,不得被仙舟人笑死?
他一脸警惕盯着景元,就怕对方突然兽性大发乱来。
景元不过想吓唬吓唬他,他看似随□□开玩笑,却是最坐的住的,不然早被杜季青一巴掌拍没了。他本想退回去,手腕却被尾巴给圈住了,杜季青也意识到尾巴的小动作,红着脸小声说:“你、你把我的尾巴松开。”
景元非但没松开,还再次压上来,伟岸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光源,说着令他恐惧的话:“乱玉啊,你的发情期又到了。”
原以为只有没智商的动物才有的发情期,狐人……也会有的吗?
杜季青见过发情的小猫咪,平时挺高冷的,突然就喜欢蹭着人发出甜腻的叫声,还喜欢半夜乱叫乱撒尿。
他也一样?
杜季青疯狂在脑中胡思乱想,景元已经娴熟摸到了尾巴根,捏得杜季青舒服得闷哼一声,他的半张脸埋进松软枕头里,未施粉黛也浓艳的面容欲迎还羞,疯狂颤动的眼睫毛遮不住氤氲雾水的灰蓝色眼眸,他轻声说:“那我……要怎么办?”
除了嗯嗯啊啊,没有别的解决方式了吗?
他一个小处男,哪里经历那些事情。
又觉得身体如发烧了一样难受,而景元不过一捋,爽感从尾巴尖窜到大脑,都要颅内高-潮了。他的尾巴忍不住再缠上景元小手臂一两圈,打着哼哼说:“你再给我摸一摸。”
景元呼吸都乱了,有几分咬牙切齿杜季青这么对他毫无防备,真是欲望战胜了理智,那么嫌弃他的人,都主动凑过来。
“乱玉,杜季青?你还清醒么?”
杜季青脑袋晕晕的,嘴里还有食物的清甜味道,他舔了舔嘴巴,挑起狭长的狐狸眼瞥他:“不然呢?我又没睡着。”他暗自嘟囔,“我好像有点感觉了……两个男人互摸虽然很奇怪,但也说明我俩感情深厚啊。对哦,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才是。”
看着像是醉了,景元失笑,想起身去给他找抑制剂,可大尾巴还紧紧揪住他的手腕不放,他失笑着抬起手说:“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啊,是你……”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看着一滴热汗从杜季青雪白的面颊落进了衣领里,受蛊惑一般在他耳边轻声说:“要不然,我帮你疏解了?”
“嗯?”话语说得隐晦委婉,杜季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再结合情景细想了一下。
他该不会是……
杜季青语气怀着道德谴责和难以置信问:“你要带我泡冷水澡?”虽然他有毛,也就尾巴和耳朵有,身体还是人类的,而且他体质又脆弱不堪,别说泡冷水澡,被风吹一下都会感冒打喷嚏!
景元噗嗤笑出了声音,杜季青推他:“你笑什么!”他这一推就收不回手了,更加难以置信揉了揉景元的腹部。
是腹肌!好明显的!
他当即扯开了景元衣服一看。
货!真!价!实!
凭什么啊,上辈子他健身那么久都没练出过这么漂亮的肌肉形状!一定是吃药吃出来的,他一个整天都在看兵书逗乐子的将军,也没见他练兵健身,凭什么养出这么好的肌肉!
嫉妒的猜想也只在脑子过一遭,杜季青也不得不承认景元身材确实好。
白发男人勾着玩味的语调说:“夫人可看够了?这下轮到我了!”
杜季青被抓着往前一带,整个人失衡栽进景元胸怀里。
好壮硕。
杜季青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他做梦都想要这么好的身材。
“嗯?乱玉怎么这个快哭的表情?罢了罢了,我就不欺负你了。”景元心想再待下去可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赶紧去给杜季青找抑制剂,有用没用打一针就知道了。
他刚起身,另一条腿被杜季青结结实实压着,景元沐浴后只穿着睡袍,打底就一条单薄的裤子,被狐人磨蹭得都要起火了,而且那翘起来的尾巴之下圆润的弧度惹眼无比。
景元都快忍不住了,轻轻推了推杜季青:“你不是害怕我么?我这就去隔壁房间睡。”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杜季青凶巴巴拽着他的衣服,本就松垮的衣领已经落到肩膀上,他锁骨往下的位置还有一道暗色的牙印,看着是留了很久。
景元说:“我是景元将军。”
“哦。”这里是将军府来着。
杜季青要坐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一把抓住要下床的景元:“我可是将军夫人,你给我回来!”
被紧紧抓住的手都沁了汗水,炽热发烫,景元一时也没了主意,好声好气说:“好好好,夫人,我给你找药吃,可别真烧坏了脑子。”
“不许走!你、你摸了我的尾巴,要对我负责!”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景元折回来,抬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真滚烫得不行,呼出的气息也烫的景元一个哆嗦。
再这样下去就得找医生了。
“唔,你走吧走吧……我果然没有人要。”一声细细的啜泣勾起了景元的心疼,杜季青倒在被子上,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他的手指还不死心抓着景元的衣袖,“我的朋友很少,经常自己一个人玩,别人都不怎么喜欢我。就算我长的好看了,我也会觉得是将军喜欢我的尾巴,而不是我本身……不,我甚至都不配这副样貌。”
“杜季青,看着我。”
杜季青浑浑噩噩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野,他拼命去眨眼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但是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说:“景元?”
“对,是我。”
“我喜欢你本身,顺带就喜欢你的其他地方,你不该质疑我对你感情的真伪,那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会比别人更爱你,这就足够了。红芍!”
红芍悄无声息进屋,低头奉上了一根针管。
“按住他。”
杜季青害怕打针,也不喜欢喝药,往常他都避之不及,重则还会发狂,而如今他被红芍捋起了衣袖露出白白的手腕,一点都不挣扎,直勾勾看着景元,他说:“你对我的爱,作数么?”
“作数。”陪着二字落下的还有胳膊上的疼痛,随之药效发挥作用,细密的痛处滚滚席卷而来,杜季青的眼泪流得更多,糊了一张面容,他被景元抱在怀里,随之痛晕过去。
“将军,夫人晕过去了。”
“我知道,你出去吧,我会看着他。”
红芍迟疑说:“您真的相信星穹列车会抓住星核猎手吗?虽然开拓之名在寰宇名副其实,但是开拓星神早已经陨落,我们不该铤而走险……”
“我知道你的顾虑,红芍,为了乱玉,我必须尽快抓出背后捣乱的家伙。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是,将军,红芍必然全力以赴支持您。”红芍行了一礼,出门前再看了男人怀中的杜季青一眼。
将军真的是太累了,守着人那么久,还要遭到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