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恪似乎很关注他身上的伤,话语稔熟,像是经常为他疗伤一样。
这个认知让晏无渡心底涌上一股莫名而浓重的情绪,也下意识忽略俞恪为什么会认识草药这件事。
俞恪去找草药,不多时便回来了。他将草药以内力碾碎,敷在晏无渡的伤口上,四处巡视一周,最终盯上晏无渡的袖子。两人今日出来都是常服,所袖袍宽大。
俞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呲——”
他扯了晏无渡的半截袖子包扎在伤口上,随后抬眼看向似笑非笑,眸色危险的晏无渡,语重心长道“陛下,劳烦您下次换个地儿伤。”
晏无渡对俞恪的行为挑了挑眉,并未说什么。
俞恪说完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对晏无渡太过上心了。
晏无渡果然有办法唤来金鲸。
那么问题来了,这人可以骑马回去,那他怎么办?
俞恪有些发愁,他若轻功飞回去,到围场天估计都黑了。
俞恪低着头在思量找回马匹的可能性,却听见晏无渡淡淡的声音传来“上来。”
俞恪抬头望去,晏无渡已翻身上马,他此刻正伸手,等俞恪上马。
“你……”俞恪知道,强势的人很在意自已的领地,所以,他从未考虑过与晏无渡同骑这一办法。
“若让你一人回去,朝中人就该传你失去圣心,盛宠不再了,到时候会有些麻烦。”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晏无渡给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俞恪思索片刻,接受了这一说法,扶着他的手翻身上马,坐在了晏无渡身前。
他有一瞬间仿若回到了上一世,身子有些僵硬。
晏无渡双手环过俞恪的腰去拉缰绳,不过心下奇怪,金鲸对除他以外的人都很警惕,为何唯独对祈逢没有。
晏无渡敛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深思,拉紧缰绳策马返回。
这一路上,晏无渡都被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包围着,脑海中不时闪过昨天梦中的场景,这让他有些烦躁,眉头微蹙。
俞恪僵着身子默了好久,直到身后传来晏无渡低沉轻声的嗓音“祈逢可有与人同乘一匹马过?”身后人呼出的热气酒在俞恪的颈上,让他有些痒,还有些不自在。
“没有”俞恪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一世他确实没有。
之后直到回营两个人都再没有说什么。
两人今晨跑太远了,所以赶回来时也已日落西山,出去围猎的众人也都回来了。
在俞恪看来,与其说晏无渡是来打猎,倒不如说他只是换个地方继续批折子。
俞恪与晏无渡同乘一马回了马厩。
这一路上时不时响起几句见礼,晏无渡都是微微点头示意。当然,落在俞恪身上的视线也不少。
之后的两日,除众人日常围猎外,再无他事发生。
第三日傍晚,在俞恪接到“诛”的情报后不久,李悟绅便回来了。
回来后,他径直去了帝王营帐述职。
站在营帐中央的人虽风尘仆仆,但看起来依旧意气风发,八面玲珑。
“陛下,臣去往江南筹集灾款共计纹银八百万两,已全部运往东部灾区。”
“嗯,李卿大才,乃是国之幸也。”
晏无渡听完他的汇报,面上颇为温和,难得嘉奖几句。
“李卿既来了围场,明日便与朝臣将土们一同去围猎。”
帝王顿了顿接着道“日夜兼程,实在辛苦,李卿且下去休息吧,晚上朕为你接风洗尘。”
“谢陛下”李悟绅闻言行礼谢思,随后满脸堆笑,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这人将贪功冒进,得寸进尺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难以看出他深沉的心思。
是夜。
晏无渡为奖赏功臣,摆了接风宴。席间众人谈笑风生,虚与委蛇。
李悟绅表现地尤其突出,说话言语间尽是得色。引来其中一些人嫉忌之色。
俞恪只坐在帝王下首的案几上喝着酒,但笑不语。
若不是他知晓李悟绅在背地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会当真以为这人只是个急功近利的莽夫。
直至宴会结束,席间都一片和乐,无事发生。
晏无渡如以往一般坐了一会便状似无趣地离开了,俞恪也随之离席。
待宴会散场时,李悟绅隐晦地朝玉回春瞥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宇文霜恰巧看见了这一幕,但她并未打算做什么。
只要活着就好,旁人的事与她无关。
“阿霜,快去歇着吧,明天我们去骑马!”晏乌啼欢快的声音传入耳中,宇文霜冲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月上柳梢头,万籁俱静。
一个身影匆匆进了李悟绅的营帐。
“大人”来人掀开帽兜,赫然是玉回春。
“嗯,他近日可有异动?”李悟绅坐在靠椅上,手中将扇子开开合合,神色阴郁。
若不是晏无渡把他派去募款,他也不必被那人两次三番地催促威胁。
“没有……但他好像对身边那人很上心。”玉回春站在一旁,敛起了眸底的情绪。
她心里很清楚,眼前人的心里只有功名利禄,并无她的一席之地。
“你是说祈逢?”李悟绅笑容阴冷“不过是个玩意儿,成不了大气侯。但……”
昏暗的烛火只照亮了案几,隐在黑暗中的人语调讥讽诡异“晏无渡那么在意他,若是给他身体里加点儿东西,说不定这床第之欢会变成阎罗催命。”
李悟绅眸色阴冷地看着玉回春“想办法给他吃只噬盅。”
“是”
玉回春对他的命令从不违抗。
“好啦,回春,别总是心事重重的,显得这张美艳的脸都失色了。”
李悟绅用回了以往温和的声色,他如愿以偿地看见了美人眸中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过来。”
玉回春听见他轻佻的话语,身子僵了一瞬,却还是走到近前。
李悟绅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凑在她的脖颈上嗅着,低声道“多极品的美人,可惜晏无渡不识货。”
玉回春闻言心中只有揪痛,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件随时可弃物件。
“大人,我……”美人目含秋波。
李悟绅闻言,眯起眼睛冷冷地盯向她“玉回春,我早就说过,不要对我动什么心思,我要的是无上权柄,你可明白?”
见玉回春面上难过更甚。
李悟绅一顿又语气稍缓道“怎么,许久不见,就不想我?”
玉回春闻言轻挽上他的脖颈,低声道“阿春知道了,阿春很想大人的。”
美人神色迷蒙,目含秋水,看得李悟绅心中一动,随后抱起怀中之人向榻边走去。玩弄帝王的女人于身下,想想就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