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恪被人押着往宇文府中走去,他敛着眸子,表面看上去确实很人畜无害。
自西边赶来南郡的几天也没闲着,途中找机会为自已伪造了身份,是一个游走四方靠卖艺为生的伶人,身份很不起眼。至于为何选这个身份……
上一世南郡郡守之女被选中进宫,郡守为了讨好皇帝,还送了几个伶人作为小姐陪嫁一并送进宫中。
宇文误想得挺好,如果女儿不得宠,以防万一就广撒网,几率总会大几分。
有些人生来就是这般无情,即使是亲骨肉也比不上名利二字重要。
宇文小姐进宫后被封了婕妤,赐号为良。但那人却从未召见过任何人。
他曾言喜爱自已穿红衣,说是这般才像个正经"花瓶"。后来听说良婕妤带来的侍从里有一红衣伶人,那人听闻倒是召见过一番,不过之后就兴致缺缺了,再未提起过。
后来俞恪有幸在宫中遇到过这位良婕妤,她性子温淑良善却不失聪慧,才艺极佳但从不争宠,倒是个妙人。只是在上一世后来就不知她如何了。
一行人押着俞恪走了一阵,就到了宇文府前了。随后他就被押去地牢关着了。
京都。
今日的京城倒是许久未有的热闹。
帝王选妃是家事也是天下事,总归是件喜事。不过是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喜罢了。
百姓们当然乐得多些饭后淡资,倒是朝延官员们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在这件事上多得些利处,所以各家在暗地里较劲,都恨不得让自家女眷立刻变成天仙儿。
他们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却不知皇帝对这些毫无兴趣。
"陛下,歇息一阵吧。"
李德全在御书房服侍帝王处理政务,见皇帝批完了最后一张折子,赶忙递上一杯热茶。
这几日多有人找他询问皇帝对选妃的态度,送了不少好处,不过他这嘴严得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撬开的。
他心里明白自已是皇帝的耳目,若是连这些都弄不清,他这条命早就不该存在了。
"他们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晏无渡放下手中的朱笔,接过递过来的茶,也不喝,只是把玩着杯盖,语气淡淡,神情颇有些讥讽。
但李德全硬是从这几乎细微到没有的表情中解读出一些帝王想要看戏的意味。
"陛下圣明,近日各路官员都在为陛下寻找合适人选。"
"呵——,为朕?"
晏无渡轻哼一声意味不明"怕是为了他们自已吧。"
"……"李德全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出帝王的讽刺,心想您就算清楚也不必这么直白吧,不过陛下倒是不怕那些个朝臣有意见。
"都留下吧,朕这些时日确实无趣,正好可以解解闷。"
晏无渡先前总是在朝上听官员们争谈叛军之事。
近日西边未再传来新的军报,两军双方各自安好,甚至算得上太平。
那群大臣们没得争了,就又拿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吵,真是好生无趣。
是时候该换个热闹看看了,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晏无渡盯着那些个空有华藻的奏章神情变得有些兴味。
"……老奴知晓了。"
李德全抽抽嘴角,看来陛下想搞些大动静出来。他得差人把后宫庭院再扩充整顿一番,否则那么些人全部召进宫可没地儿去。
"你们退下吧"晏无渡挥退了众人就回了寝宫,
不过他未曾休息,反而去了桌案边挥笔而就,越画越快。半个时辰后放下了笔。桌案上的纸上出现了一幅边塞行军图。
图中有一人身着银甲,手持银枪,骑着战马向前冲锋,身后是庞大的队伍紧随左右,四周是漫天飞腾的黄沙,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的紧凑壮观。
晏无渡凝视半响,复又提起笔静了一阵却迟迟没有下笔。
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放下了笔。盯着这幅画思虑数息也未得结果。他昨夜梦中看到这一场景醒来后依旧清晰,但唯独看不到画中之人的容貌,这些时日他细细思索梦中之人也未得结果。
"但愿朕能知晓你是何人。"晏无渡看着面前的画许久,最终还是收了起来,放在了身后书架的暗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