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璟西的一句喜欢,江影璃发疯似的折磨他好几日。
他把顾璟西四肢分别绑在床上,不眠不休。
又或者让顾璟西跪在浴池里,把他的脸按进水中,欣赏着他因为窒息**而挣扎。
最后他玩腻了,就把顾璟西随意的丢在床上,视之如蔽履。
因为南部边境的虫兽实验体,江影璃需要处理,就好几天没空见顾璟西。
顾璟西被他折腾的饭都吃不下一口,人消瘦了许多。
江祎宸看着心疼不已,就趁着江影璃不在,想带他出去放松一下。
可顾璟西哪里都不想去,就只让江祎宸带他去军校。
夜晚了,也起风了。
顾璟西昔日的军装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臃肿,人却单薄的可怜。
他和江祎宸坐在秋千上,观望着向日葵花海。
江祎宸不解的问:“为什么想来这里?”
顾璟西轻声回答:“因为我最爱这一片向日葵,我想和它们一样向阳而生,绚烂热烈。”
江祎宸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握住了顾璟西的手,真诚的说道:“顾上将,你已经做到了,我相信你终会是拯救亚特兰蒂的英雄。”
顾璟西苦笑出声。
他可以拯救亚特兰蒂。
但却永远不可能拯救自己,拯救他和江影璃破碎的关系。
顾璟西感觉自己好累。
他缓缓闭上眼,斜靠在秋千的一侧,睡着了。
江祎宸看着他美好的睡颜,如同向日葵之上最美的风景线,让他怦然心动。
“顾上将,你对我倒真的没一点防备心。”
江祎宸此时不知该庆幸顾璟西对他的信任,还是难过他只把自己当兄弟,从未考虑过他会对他做逾矩的事情。
夜晚的风越吹越凉,江祎宸不忍心叫醒梦中人,却又害怕顾璟西受风,就小心的把他揽进在怀里。
再紧紧的搂住。
他虽贵为殿下,但却感觉整个国家的重量,都没有顾璟西一人在他心里的分量重。
他抱着他,就等于拥抱了整个宇宙。
江祎宸得偿所愿的笑着,在星月下起誓:“璟西,只要你需要,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倾尽所有。哪怕你不会爱我,可只要能看到你笑,我这辈子都死而无憾。”
【啧,又一个恋爱脑】
……
另一边的江影璃去了主宫殿。
他支走了全部的下人,端着碗药,来到床边。
江君眠剧烈的咳嗽着,鲜血从他的嘴角淌下。
他知道自己性命垂危,恐没有多长时间了。
听到有脚步声,他激动的回眸看,可见到是江影璃,眼中的光瞬间灭了:“宸,宸儿呢?”
江影璃重复着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义父,您先把药喝了,一会儿该凉了。”
“我,我不喝,咳咳咳……去把宸儿叫来,我有话,有话跟他说,咳咳咳……”
“您叫大哥来,是想把王位传给他吧。”江影璃把药放在桌子上,从容不迫的说,“可惜了,今晚能见你的,只会是我。”
江君眠一听,眼睛都气圆了。
他听得出来,江影璃想篡位。
“你这个逆子,当初就不该带你回来!”江君眠拼着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扯着嗓子喊,“来人,来人啊!”
江影璃站到他身边,像安抚孩子那样安抚着他的肩膀:“义父,门外现在有的,只是我的士兵,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你……咳咳咳……”江君眠差点儿心梗过去。
“义父知道自己为什么吃了这么多药,病情却反而越来越重吗?哼,那是因为我在义父的药里下了慢性剧毒。就连您被虫兽咬伤,都是我策划的。”
江影璃狂妄的轻笑着。
江君眠像不认识这个儿子似的,满眼的畏惧和难以置信。
他这个养子,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这是他没有防备到的。
江君眠哇的一声吐出口淤血,危在旦夕。
江影璃不打算跟他废话,他掏出一瓶绿色药剂,在江君眠眼前晃了晃:“只要您在遗诏中写将王位传给我,我就把解药给您。您放心,毕竟父子一场,我也不至于丧心病狂真要您的命,只要您乖乖听话,我可以对外宣称老国王病逝,再给您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颐养天年。否则——我门外的士兵不仅会杀了你,还会杀了江祎宸。”
“为什么是遗诏,我还没有死!”江君眠气的浑身发抖:“你够阴毒的!”
“让你写你就写,当然,如果你不在乎你亲生儿子的性命的话,可以不写。”江影璃高高在上,睥睨着江君眠,眼眸里结了层霜,“养子终究不是亲儿子,怎能不为自己铺路。您就算后悔当初把我带回来也晚了,现在你和嫡子的命在我手里,你只能任我摆布。”
江君眠伸手想去夺药剂,但被江影璃拿得更远。
他把老国王拖到椅子上,面前摆着纸笔:“乖乖写遗诏,再把国玺找出来盖上,不然我就摔碎这瓶药。但它只此一支,就连许琮舟都不能够重新配出来。”
江君眠万分不情愿写这份遗诏,可迫于江祎宸的命也握在江影璃手里,他无可奈何只得先妥协,写下遗诏,把王位传给江影璃,然后得到解药再说后面的事。
“义父,还要劳烦您再写一个新的遗诏。”江影璃又拿出一个新的召令,“就写,若我能顺利继位,则立顾璟西为后。若我不能继位,无论新的君王是谁,都必须封顾璟西为开国元帅,终身不得定罪,享一世荣华富贵,平安喜乐。”
江影璃是为了顾璟西才要抢王位。
但他只是个义子,就算有先王的遗诏,也未必能说服那些老臣,同意他继位,唯有此,才能保顾璟西两全。
江君眠按照他的意愿写完了遗诏,又用虹膜打开墙上的机关闸,从里面拿出国玺盖上印章,然后捂着胸口,强撑着一口气:“快把解药给我。”
江影璃把两份遗诏收好,忽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他在江君眠生无可恋的目光中,把药剂摔碎在地。
“不——”江君眠痛呼一声,跪倒在地,却根本捧不起一滴药水。
江影璃像死神一样,藐视着他的生命:“如果你一开始没把我从寺庙里带回来,我说不定早就解脱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生悲剧,注定要活在洛漓的阴影下。江君眠,是你禁锢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恨你,我巴不得你死的远远的。”
江君眠在江影璃脚边匍匐扭曲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痛哭着,最终一口气没上来,气死过去。
看着他死不瞑目,江影璃却也感到了悲伤。
“义父,您和顾璟西一样,都没真的相信过我。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江祎宸是我的大哥,我又怎会忍心害他性命。”江影璃缓缓蹲下身,抬手,阖上了江君眠的双眼。
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滴在了江君眠冰凉的皮肤上。
……
天未亮,江君眠薨逝的消息传遍了亚特兰蒂。
王公伯爵全部进宫,要拥立江祎宸为新王。
可江影璃又拿出了先王的遗诏,要自己继任王位。
一些拥护王子的老臣瞬间不干,说什么也不让这个和江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继位。
江影璃不肯退让,江祎宸那边也无法继任,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江祎宸虽然怀疑这份遗诏的来源,但他又不愿意相信江影璃弑父篡位。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他坚信江影璃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六亲不认。
他只是认为,这封遗诏是被他篡改过的。可眼下他没有证据,毫无他法。
无论宫外闹的怎么沸沸扬扬,顾璟西都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事不关己。
【小西西,你的机会来了】
富贵儿的意思,是让顾璟西抓住时机助江影璃上位。
顾璟西也早就想赶紧完成任务,就思考起对策。
晚上,顾璟西去找江祎宸,想试探一下他的意愿。
正巧在他寝殿门口,听到他和一位老公爵的对话。
前面的他没听到,他只听到江祎宸说的:“既然如此,那我绝不会放弃王位。”
顾璟西后面又简单听了几句,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便离开了。
只是他并不知情,江祎宸本来没那么想当国王,可这位老公爵却说如果让江影璃做了一国之君,那顾上将的处境会更危险。
这位老公爵是江祎宸的心腹,所以知道顾璟西的一些事。
江祎宸听了他的话,为了顾璟西,他也不会放弃王位。
顾璟西回去后又开始想计策。
这时余栀乐过来。
他最近每天都忙着研制对付虫兽的药剂,一直都是许琮舟给顾璟西送药膳。
可最近南部边境战事吃紧,许琮舟忙着救伤员,今日便让余栀乐替他送来。
余栀乐非要盯着顾璟西把药膳吃完才肯离开。
吃到一半,余栀乐忽然开口说:“顾上将,老师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
顾璟西差点儿被噎住:“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个月,老师说等战争结束了,就和我举办婚礼,我现在正想办法该怎么才能说服我父亲留在亚特兰蒂。”
顾璟西欣慰的摸摸他的头:“你俩大胆的结婚吧,我会去和你父亲说。”
顾璟西真感叹自己在王宫里被束缚久了,外面的事他竟一字不知。
随后,顾璟西又说道:“对了栀乐,我需要你帮我搞一些迷药,时效越长越好,可以吗?”
余栀乐以为顾璟西是想要逃出去,就连忙答应明天再给他送药膳时给他带来。
只是,余栀乐不知道的是,在顾璟西拿到迷药后,就一个人搞了辆机甲,偷偷去了纽芬兰多。
……
顾璟西挑了个没啥人的时间,用迷药迷晕了入境检测官,溜进了纽芬兰多,又用同样的方法,进了王宫。
他直奔上次发现的地下暗道。
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他想要的。
估计是之前他们清剿了亚特兰蒂的间谍,开始有所防备,在这里安排了侍卫。
但又或许是怕打草惊蛇,所以这里只有几个人看守。
奇怪的是,这次虽然比上次多了几个监控,但毕业于星舰军校的顾璟西,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监控表面看正常,其实内里是坏的,但其他人就未必能看出了。
几个守卫士兵看到了顾璟西,纷纷冲他开枪,顾璟西反应极其迅捷,躲过了飞过来的子弹,然后抽出腰间的手枪,连按下击发器,打死了好几个。
还剩一个要触碰手腕上的光磁,顾璟西一下子就能猜出他是想触发警报,立马用子弹打穿了他的头颅。
随后,他发现解锁暗门需要用虹膜,但意外的坏掉了,不过还有备用的机关,能让他打开暗门,钻进室内。
里面是一个类似偌大的冰窖,桌子上放置的全是药剂瓶和仪器,墙壁上依然挂满了虫兽实验体。但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虫族浑身缠满了绷带,像个木乃伊。
它们被强制进化成六只手,困在透明培养箱内,泡在特制的药水里,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睁得老大,发着幽绿的光,全部凝视着顾璟西,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