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童承安接到家里来的信,向导师请了假就往家里赶。

  可没想到,他刚到家里,就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一巴掌,那个时候童承安是懵的,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父亲问都没问一句就打了他。

  而后怒斥他,年纪也不小了,竟然一点不懂事,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享受了家族庇荫,不说为家族做贡献,还处处给家族添麻烦,抹黑。

  见童承安仍然一脸茫然,无动于衷,童父认为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气得直接动用了斗气,一掌将他从客厅打落到院子里。

  童承安落地的一瞬间,让做事的下人都惊了一下,而后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没人来看他怎么样,伤了哪里?

  他茫然的躺在地上,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除了离家出走,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吗?还有,那个人真是他的父亲吗?

  童父怒吼道:“还躺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滚过来!”

  童承安木然的爬起来,进了客厅,迎来的是童父劈头盖脸的谩骂,将他贬低的毫无价值,一无是处。

  听着童父的骂声,童承安心里竟然诡异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童父似是骂累了,见童承安仍然是那副木然的样子,气得身体发抖,而后直接吩咐人将他关入祠堂罚跪。

  他跪在祠堂里,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灵位牌,心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要是童家没了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自己都惊出了一身汗,随后就无声的笑了,那笑里有苦涩,有不解,有绝望,有释然。

  他想,或许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童承安在祠堂里跪了两天后,他娘来了,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抹希望,也许他娘会不一样呢?

  可事实却让他彻底坠入深渊。

  因为他娘只说了一句话:承安,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你大哥和弟弟那样懂事呢?

  童承安眼里的光彻底消失,他不懂事?他有做什么吗?为什么在他们眼里他不懂事?他们有关心过自己吗?

  自他有记忆起,跟在身边的是奶娘,是仆从,这对父母陪他的时候屈指可数。

  大哥是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娘不时的嘘寒问暖,而弟弟呢,娘天天陪着,父亲时不时的指导,大哥会给他带小玩意儿,而自己,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奶娘去世后,他连个生辰都没有再过,也没人记得。

  他没有怨怼,没有吵闹,也没有出去吃喝嫖赌,只不过是一次离家出走,就成了给家族抹黑,成了他不懂事。

  之后他被扔进密室,被喂散灵散,没有一个人在意,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哦,除了那两个施刑的人。

  最后来救他的,竟然是沐瑜这个相处几个月,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真讽刺。

  沐瑜听后不知该说什么,只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怪不得他说自己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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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儿。”北离星转头看去,是桑堇。

  北离星收起坠子,看向桑堇,问:“娘亲,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桑堇顿了一下,而后强自笑道:“没什么,今日娘亲得空,来看看你。星儿,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适当的休息休息。”

  北离星眨了眨眼,说:“娘亲,你多虑了,我这不是就在休息吗?”

  桑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

  一时间气氛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下来。

  最后桑堇忍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借口有事离开了。

  北离星见桑堇离开了,再次拿出坠子,喃喃道:“好像过去很久了,又仿佛就在昨天。大木头,我想你了。”

  她紧紧捏着坠子,这样就像沐瑜还在一样。甚至时常麻痹自己,也许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沐瑜还在,还会无奈又宠溺的对她说:不许再乱跑。

  思念如野草般蔓延,如藤蔓般缠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