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易晗峥僵持少许,季鸣霄看着他,平静道:“我没你那些心思,你我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若是非得见面,彼此便少说几句,对你好,对我也好,时间久了,你自会知道什么事情做来更有意义。”

  他说得似很有道理,易晗峥却无动于衷:“意义?我真心实意想跟你好,怎就成了没意义的事情?”

  “你该听过话不投机半句多。”季鸣霄话落便转了身去,快步要把易晗峥甩开。

  易晗峥偏不让季鸣霄把自己甩开,几步跟上他,执拗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大人做什么要回避它们?”

  季鸣霄没理他,走的更快。

  “……”成吧。

  易晗峥真的是没有办法,耷拉着脑瓜子走一会,心不甘情不愿道:“那就按大人说的,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

  季鸣霄不作声看易晗峥一眼,面上不动,心里倒为他的轻易妥协觉出意外。

  “但是!”易晗峥与季鸣霄对上视线,眼神坚坚定定,又开了口,“假如你我迫不得已见面了,大人不可以对我爱答不理。”

  “……”呵,这人的妥协还是有理由的。季鸣霄转回脸,没应声。

  “大人同不同意?”易晗峥坚持着要问他的答复,微抿了抿唇,补充着,“凭现在的情况,回去之后就见不上几次面了。但你要是不同意的话……”

  暗自做了会思想斗争,易晗峥还是豁出去道:“你要是不同意,我以后一定天天去找你!”

  “?”

  那还得了?稍作设想,季鸣霄及时打断思绪,深深吸了口气,明显是在忍耐压抑,又过了片刻才语气生硬道:“我默认了。”

  “好,”易晗峥笑盈盈地道,“那就说定了。”

  ——

  “大!一定是大!”

  “哎——你可睁大眼瞧瞧,这局合计合计,可是小啊!”

  那人瞅得眼花缭乱,凑近又看一遍,只得认了自己再次赌输的事实,啧着声坐回椅子,没好气朝身侧大喊:“那边的丫头过来!给爷几个加坛酒!”

  应他的呼喊,立时有衣着怪异的妖艳姑娘捧着坛酒上前。然而,那人喊来了姑娘却不接酒,眼神直愣愣在姑娘身上打着转,痴痴地道:“丫头在边上杵了半天,不若别忙活了,来这儿陪陪爷几个?”

  姑娘却不动怒,仍是微笑着道:“根据咱们的规矩,客官若想点场子里的姑娘,就得去旁边赌赌大的。”

  “这、这……”那人结结巴巴,瞥了眼不远处的赌斗擂台和新兴起的揭面棋,面上已然变了脸色。

  “不……不必了,”忙不迭收回眼来,他心里终究犯了怂,摆着手呵斥姑娘,“走罢走罢,别在这儿站着。”

  姑娘没有嘲讽他胆小的意思,仍如来时一般,微笑着离开了赌桌。忽而她眼神一错,见边上两人似是初来乍到,犹豫着定不下去处。

  她几步迎上前去,有礼问:“两位来场子里想玩玩什么?”

  在黑市赌坊这种地方玩乐,摆在明面并不是光荣的事情,想要隐藏自己身份绝非怪事。这两人明显有相似考量,一人戴银白面具,一人覆黑色薄纱,各自蒙了半张脸。

  “这儿有什么呢?”戴面具的来客问询道。

  既问了这话,两人只可能是头一回过来。姑娘见怪不怪,道:“请容我为二位介绍一番。”

  “首先是寻常的赌骰子大小与牌九,想必二位并不陌生,我不多做解释。它们的玩法在本赌坊最为普通,在外界也常见,因而赌注由赌桌参与者自行决定,赌坊不作任何介入。”

  两人点头表示理解。

  姑娘接着道:“在我们这儿,想要获取极大利益有两种方法。”

  “其一为赌斗,两位可选择观战,亦可亲自参战。若观战,需付下少量观赏费用,之后想为某方参战者押多少钱是自己的事情。若参战,则以夺取对手性命为目的,务必使整场战斗变得可观。胜者不仅可获一条人命报酬,还能从赌坊以及观战者手中获取报酬。若得到观战者的认同,胜者亦会得到拥护,甚至是额外的奖赏。”

  “然后是那边,二位瞧瞧我们最受欢迎的揭面棋……”

  两人始终不曾打断,她便几乎不停顿地解释完,话末和气笑问:“二位对本赌坊可还存疑?”

  开口的仍是那位戴面具的来客,他道:“没有。”

  姑娘点了头:“既是这般,我不耽误二位的时间。如若二位还有新的问题,可随时呼唤场子里的姑娘作答。”

  见她离开,易晗峥微微侧首瞟了瞟身边人:“走吧大人,我去玩玩那势头火热的揭面棋。”

  季鸣霄微有诧异:“只听那姑娘说了几句,难道你有把握?”

  “没有,先去看看。”易晗峥边往里走边小声道,“但应是没问题的,你听她刚刚说的,有个巧妙的漏洞可钻。”

  “?什么?”

  “她说这儿的比武擂台可以拿赏钱。凭大人的本事,就是不用灵力,上去了也该稳赚不赔。”易晗峥很是认真道,“假如我看不出揭面棋中玄妙,加之运气太差,投了些糟糕的惩罚,大人就去旁边擂台转悠一趟,多打几场,将我赎回去便是。”

  “……”季鸣霄一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