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们告别B市，来到了F市的一处野外淡水湖——锦湖。
锦湖是省内最大的一处自然湖泊，也是千千万万候鸟们无比心仪的越冬地。
而他们今天的观察目标，就是这些陆陆续续抵达的候鸟们。
清晨六点，一行人匆匆赶往了目的地。
在大家观察前，身为实习指导老师的安茂彦，象征性地说了几句。
“现在是十月初，抵达越冬地的候鸟们还不多，但也有利于我们更好的锁定观察目标。”
“另外，我希望大家在观察它们的过程中，能够积极自主地思考。”
秦沐阳攀着初五的肩，懒懒地问：“老师，您给我们举例几个问题呗，提供下思考的方向。”
戚子信一把将他抓了下来，呛他一句：“都说是自主思考了，还问。”
安茂彦笑了笑，温声说：“可以的。”
他眺望了一眼广阔无垠的湖面，然后回头继续说：“比如现在是鸟类迁徙期，大家不妨想一想……”
“促使它们发起迁徙行动的原因是什么？”
“它们是如何知道自己该迁徙了？”
“又是如何精准定位到繁殖地跟越冬地的？”
“而在万里飞行中，它们可能会遇到什么困境，又该如何克服这些困境？”
“它们有固定的迁徙路径吗？有固定的休息驿站吗？”
“鸟类迁徙行为，对自然、对人类的发展，都有哪些影响呢？”
“而我们研究鸟类的迁徙行为，又是为了什么呢？”
最后，安茂彦总结一句：“以上所述，就是鸟类迁徙所激发的若干思考。”
“而鸟类的生活习性、捕食方式、繁殖行为等诸多方面，都可以作为我们深入探索与反思的起点。”
又问道：“现在，同学们有自己的思考方向了吗？”
同学们：“……”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恍惚与迷茫，这什么，问题宇宙吗？
安茂彦一时没得到回应，却也不催促，心里还有些暗爽。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懵懂无知”的时候，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愣。
“咳咳……”安茂彦轻微咳嗽两声。
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好了，现在开始，同学们就带着各自的方向，一边思考，一边观察它们吧。”
同学们再次：“……”
好呗。
两分钟后，初五站在湖前，看似在观察湖中戏水的候鸟，实则眼前根本就没聚焦。
时间过得真快啊，冬季已然不远了。
鸟类为了过冬可以迁徙，那他呢？
没了改造躯壳的他，过冬只能冬眠。
可人类哪有冬眠的，他怕把戚子信给吓死。
其实，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从军训期开始，他就有在偷偷增加能源的摄取量。
为的就是在气温下降时，能够通过燃烧核内能量来维持体温，从而避免冬眠。
只是，他的能源核一共有五档，在不给戚子信的身体带来任何负荷的情况下，他只能蓄能到第二档。
想要稳定过冬，还是有些勉强的。
而且，燃烧能量的做法太危险了，两格能量只够他保持正常体温一天的，这还是烧空的情况下。
万一哪天，戚子信有事不能跟他待在一起，那他就会陷入能源核枯竭状态。
能源枯竭加上寒冬，他必死无疑。
当然，他也可以尽量待在有暖气供应的室内，以减少能源的消耗。
可这个想法太过温情，因为现实总是变化无常，又充满罪恶的。
意外从不缺席。
初五轻声叹气，心说还是得找到解决自己充能障碍的方法才行……
“小五，你站那儿半天了，看出什么来了没？”戚子信突然蹭了过来。
初五一口气微微哽住，含糊道：“还没……”
还没开始看。
“哦…”戚子信挠了挠脸，说：“我也啥都没看出来。”
“感觉它们比昨天的灰喜鹊难琢磨多了。”
初五心虚附和：“是的……”
戚子信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不过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个没停。
他蹙了蹙眉，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结果看清是谁找他后，两条粗黑的眉毛拢得更厉害了。
“靠，我就知道这傻X会闻着声儿找过来！”
初五好奇地跟着他念：“哪个傻X？”
戚子信顿了顿，抬眸认真的跟他说：“小五，这个你不要学……”
又自我检讨道：“怪我，嘴上没个把门儿，都把你带坏了。”
初五唇角抿直，心道我也是会说脏话的。
只是他重生后，处处过得舒服又顺心，有相关词汇量也没处使。
但现在饲主不让他使，他自然得说：“好的。”
可他应完后，戚子信忽然抬手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懊恼。
“那什么…我也没想限制你的言论自由哈。”
“我就是…”戚子信努力表达着：“就是觉得这些词，都不配从你嘴里蹦出来。”
坏了，越说越刻板印象了。
好在初五根本就不计较，平静接话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戚子信拍拍脑袋瓜，放心了，“能明白就好。”
“以后我也尽量不说这些了，免得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谁知他话音刚落，身后就蹦出一句中气十足的：“表哥！”
戚子信一扭头，祖安问候张嘴就来：“曹！见鬼！”
戚子信：“……”这就尴尬了。
他丧着个脸，回过头对初五说：“这东西，好像刻进我DNA里了，戒起来有点儿难……”
初五轻微忍笑，回应道：“你还是言论自由吧。”
“什么言论自由？”蓝圣泰一脸懵逼，又转头打量了几眼初五，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嗨~”
虽然不是小Omega，但长相很符合他的口味啊。
他这一吹，戚子信直接炸了，差点当场脱下鞋甩他两嘴巴子。
竟然敢调戏他老婆！
欠打！！
戚子信抬脚就踹，“你特么给我把人皮穿上！”
“啊！”蓝圣泰立马单脚蹦了几下，抱怨道：“表哥！干嘛使这么大劲儿啊！”
他感觉自己的小腿骨都要碎了。
戚子信冷哼一声：“我这算收着了。”
他恨不能一脚把蓝圣泰的狗腿踹断，省得这逼一有机会就往他身边跑。
膈应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