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皱着眉头, 对宝琳的想法十分不理解。

  还忍不住再劝,“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自己的血脉贴心贴肺,若是外人之子养的不熟, 将来弃你而去,或许还会卷走你林家的家财,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我找陛下,陛下愿意为我做主吗?”

  皇帝顿时觉得有些欢喜涌上心头,“自然是会为你做主……然而我想更名正言顺的做主, 你我若养育儿女,他们若是惹你生气,我管教起来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宝琳忍不住笑了, 很想跟对面的人说一句, 你拍拍你的良心会不会痛。你爹把你养这么大,你是怎么上位的你不知道吗?

  人家是皇帝, 不能这么怼回去,就怕这么怼了,人家直接把自己扔井里了。

  皇帝对宝琳忽然笑容满面,有些摸不清头脑, 然而佳人笑脸如花……确实够花, 忍不住提醒, “你脸上的黑灰想什么时候洗了?”

  宝琳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是个花脸猫呢。

  顿时用袖子捂着脸,“我要回去洗脸了,就不跟你说话了, 你走吧。”

  说完之后捂着脸跑走了。

  宝琳一进小院子的门直接冲到厨房,看着还在那里刷盆的老嬷嬷跑上去求救,“嬷嬷, 我把桶扔路上了,我不会担水……”

  “哎哟,这种粗活哪是你这种娇小姐干的,哎哟哟,你的脸上怎么了?再往灶膛里扔一把柴,我去把水桶拿回来,把水倒锅里热一热,等一会儿大伙都洗手。”

  宝琳答应了一声,赶快捡了几根小一点的干树枝扔到了灶膛里。

  刚把木材塞进去,就听见林黛玉叫自己,“姐姐,”嘴里叫着人已经进了厨房了。

  “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婆婆说让你去吃东西呢,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我等着嬷嬷打水回来呢,你跟婆婆说你们俩先吃,我还要洗脸呢。”

  林黛玉答应了一声,看着宝琳的脸,“你皮肤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逞能脱了披风,被风一吹想要发热。”

  说完就要伸手摸一摸宝琳的额头,宝琳推着她的手,“才不是呢,在这里被烤的热了,等一会儿脸就不红了。”

  实际上这

  是气的,顶着这张花脸跟人家说了半天话,还被人家挑明了,差点社会性死亡。

  林黛玉并不怀疑,“那行,洗了脸赶快过来,我先伺候婆婆吃饭。”

  宝琳答应了一声。

  老嬷嬷挑着两桶水进了院子,把扁担放在一边,提着一桶水倒进了锅里。

  “姑娘再加把柴,等一小会儿水都热了。”

  宝琳赶快追问,“嬷嬷在路上见到什么人没有?”

  嬷嬷摇了摇头,“放心路上没人,肯定没人看见姑娘的花脸,我去的时候桶就在井边扔着呢,要是有人看见了,早就给咱送回来了。”

  宝琳呵呵了几声。

  洗了脸洗了手,把身上的一些灰尘拍打掉,宝琳到了正屋。

  老夫人和林黛玉在说话呢,看见宝琳进门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来来来,快坐,我跟你妹妹商量事儿呢,过几天我回去了肯定有人来拜访我,到时候我凑一天时间把大伙聚拢到一起,让你妹妹给大家讲一些妇人病的防范。我就说这是我吩咐的,来听的都是自家人,没人敢多嘴多舌,你放心。”

  宝琳点了点头,就用竹筷子抄起面条放进自己的碗里,又用大勺从大碗里捞了一些卤倒在面上。搅拌了之后从一个白瓷碟子里夹了一些荆芥拌到面中。

  端起碗先呼噜了一口。

  老夫人就问:“怎么样?我的手艺如何?”

  “咸香,回味无穷呀。”这倒不是奉承,这个咸味儿把握的特别好,既不齁又不淡,多吃几口也不会口渴。

  宝琳就萌生了拜师的想法,“婆婆您这个怎么做的?教教我呗。”

  “我已经教给你妹妹了,回去你们姐妹俩多练习练习,这个呀,光有秘方是不行的,必须要多练。”说完又夹了一筷子菜给林黛玉,“等会儿晚点走,我还有其他秘方交给你。”

  宝琳瞬间觉得林黛玉被偏心了,看来自己不够灵巧,不够讨长辈欢心。

  赶快盛了一碗面汤,放到老夫人跟前,“我妹妹可聪明了,您到时候多教她一些,这样我能学的也更多一些。”

  老夫人被宝琳的说法给逗乐了。

  “你就是个猴啊。”

  到天黑了一家三口才带着下人回家,宝琳也不想骑马了,挤在马车里,跟妹妹一块说老

  夫人是多么和蔼可亲。

  看她们姐妹俩跟老夫人相处的愉快,林如海就决定到时候过年带他她们两个去拜年。

  最后就讲起了夫妻两个的坎坷往事。

  “早些年的时候,恩师的身体还好,可是数十年前因为一场冤狱身体就熬坏了,被流放到荒芜之地,那个时候带着全家老少开荒,你师祖哪会干活,全靠你们婆婆种地养着大伙。”

  宝琳就有些好奇,“官场不都是讲究一个师傅徒弟,还有什么同乡同年。当时师祖门下既然桃李满天下,怎么没有人搭救他呢?”

  “当年太上皇极生气,有几个人敢插手?”说到这里小声的跟两个女儿解释,“恩师以前是废太子的师傅,我大师兄你们大师伯是废太子的属官,废太子的风波到现在都止不住……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就行了,可不许乱说。”

  姐妹两个赶快点头。

  说完这些快进城的时候,宝琳就问林如海,“我今天在后院碰见某个人了,跟我说您打算到姑苏老家寻找亲族,过继一个孩子到咱们家,是吗?”

  林如海听完之后,先是惊诧宝琳知道这件事儿,最后点了点头。

  宝琳就觉得他事儿做的太麻烦了,“为什么不直接抱过来一个男孩,您趁着身体硬朗直接把他收为义子……”

  “名分不一样,将来对待你的态度也不一样。我若是死了,他若是容不下你,将你逐出家门怎么办?你要是他的养母,他却不敢不敬着你,就算是将来有了万一,你将他赶出家门,如果是弟弟,你怎么赶他出去?”

  宝琳叹息一声,要说不感动却是假的,忍不住握着林如海的手,“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来,我来了之后给爹爹添了很多麻烦。”

  “为孩子处理麻烦,我甘之若饴。”随后林如海话题一转,就询问宝琳今天和某个人见面的详情。

  “是遇上的还是?”

  “不知道,反正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周围连只狗都没出现。”

  “他都说什么了?”

  “说是外边的人养得再好都不如自己的孩子贴心,还说我若是进宫了,将以贵妃之位待我。”

  林如海坐着不动了,宝琳能看出他的态度,那就是别把这事放心上。

  一家人趁着夜色在关

  城门的最后一刻进了城,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回到了家,听到家中的管事回报。

  “今天有几家来送礼,都说是亲戚,把礼扔下就走了,人家连赏钱都没拿。”

  林如海带着宝琳去看了一下礼物,宝琳看的都是一些绫罗绸缎,颜色都是大红大绿,如今像这种颜色鲜艳的布料真的是非常少见。

  就听见管事的跟林如海汇报,分别是夫人的表兄史家送来了多少多少东西,荣国府的姻亲王家和薛家又送来了什么什么东西。

  林如海想了想,按照别人送的礼单直接再给别人送一份做回礼,“咱们不占他们便宜,往后也不让他们占咱们的便宜。”

  父女两个往后院走,宝琳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快追上林如海,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灯笼,把人赶得远远的,父女两个挑着灯笼往前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过了今年开春到五六月份,贾元春就要封贵妃了。”心里面却想着:要不是“贵妃”这个称呼自己还想不起这件事儿呢,可见在皇帝那边贵妃是多么不值钱。

  林如海点了点头,“你是不担心人家封贵妃,你是担心人家来找咱们借钱。”

  宝琳听完之后赶快点了点头,“还是您了解我,可不就是嘛,他们家的大观园移山填海花了很多钱,要是到时候钱不凑数了,咱们这些做亲戚的难道不掏出来一些?”

  林如海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虽然在肥差上待了十数年,但是两袖清风,一两银子我都没往家里拿过,咱们家大钱没有,小钱倒是有个两三千两,到时候他们家只要说了,我就这么打发他们。”

  “两三千两怎么能够打发得了人家,人家可能会让咱们吐出来二三十万两。”

  “二三十万两……是一个贫穷州府一年的收入了,你知不知道国库一年税银才能进账多少?要不然盐税的银子也不会被朝廷上下都盯着?当今陛下现在缺钱缺的眼睛都红了,他说封一个贵妃给你已经足见诚意了。你都不知道养一个贵妃需要花多少银子?”人家现在捉襟见肘穷的差点吃不上饭了。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自家有皇宫的探子,这是绝对的。

  想到这里林如海就拉着女儿往

  湖边去。

  宝琳看这方向忍不住问:“去湖边干嘛?现在湖水已经结冰了,路上还有冰霜,要是不仔细掉进湖里怎么办?”

  “只有湖上的小亭子里藏不了人,为父有几句话跟你说清楚。”

  宝琳这个时候心跳如鼓,想着这种环境下说出来的话绝对是要保密的,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

  于是就跟着林如海倒了亭子上。

  两个人把灯笼放到亭子的角落里这里实在太冷,忍不住袖着手。

  “这里太冷了,咱们就长话短说,汪管家跟我说你院子里面有探子,我想着你院子里面的那些人都是当年别人家的人,就算是有些人心怀不轨,也影响不了大局。可是你把图纸给我之后,我才突然明白,可能这些人以前是没什么二心,少不了是后来被别人招编了。”

  “您的意思是这些人现在是听宫里的?”

  林如海点了点头,“人家有没有坏心咱们也说不清楚,但是做人坦坦荡荡咱们还是能做到的,我与你父女两个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能告知于天地的事情。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斜……”说到这里,林如海停顿了一下,“除了监视咱们家的动静,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目的,或许也只有那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想查清楚咱们家有多少银子?”

  “不能这么说,人家还是有些气度的,不然的话怎么能君临天下?我说的这个目的还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你自己心里面想清楚就行。”

  作为一个封建中老年男人,林如海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已经够露骨的了。宝琳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明白您的意思了,要是没其他事儿咱们回去吧,这里实在太冷了。”

  两个人又扶着从湖心亭下来,被其他人接着,一人塞了一个暖炉,这才觉得身体开始回暖。

  回到院子里,小红已经把汤婆子塞进被窝里了,宝琳最近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太放纵了,所以没和妹妹一块起居,要自己单独休息,想要趁着不忙的时候读点书。

  看着小红忙前忙后,宝琳想起林如海的话,觉得这院子里谁都有可能是皇帝安插进来的。

  就像是林如海说的那样事无不可对人言,自己坦坦荡荡,并不害怕有密探在自

  己家。

  想到这里除了让自己将来行事更加小心之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告诉忙前忙后的小红,“你让香草和甘草掌灯,多点一些蜡烛过来,我今天晚上闲着没事儿,想着上次画的图纸还能再改良一下,趁着这一会儿脑子里面有想法,赶快画出来,省得回头再忘了。”

  小红答应了一声,到外边把香草和甘草叫了过来,三个人点了半屋子的蜡烛将书桌照的雪白一片。

  宝琳铺开宣纸,将自己的石墨炭条和黄铜尺子拿出来,又把青铜小算盘找了出来压在纸上。

  随后拿起炭条在图纸上勾画了起来。

  三个人都不敢说话,只能手中拿着剪刀不停的剪烛芯儿,等宝琳画完之后,时间也很晚了,宝琳把东西扔在台面上。

  “先别动就这么放着,我明天或者后天还要再接着用。”

  甘草答应了一声,殷勤的扶着宝琳去休息,“咱们这屋子也别让人家进来了,进来了是要是碰着了或者是沾上水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还有咱们家蒜头和雪团,是一找到机会就要进您的屋子里,在屋子里面闹腾够了才愿意走……”

  宝琳微微一笑,等第2天起来之后,才听到这些丫鬟们议论。

  “怪不得说您跟二姑娘是亲姐妹呢,昨天晚上二姑娘也是到半夜才睡,听紫鹃说是在整理医书,想着过几天拜见老夫人的时候要讲出来的。”

  宝琳点了点头,天这么冷昨天又是半夜睡的,今天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因为京城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就到处送东西拜早年。

  京城的这些官员之间往来拜访已经够频繁了,但是没想到外边儿的官也到京城各处送好处。

  这一些礼物有些能收有些不能收,汪管家就帮着宝琳分辨。

  “早些年的时候老爷在扬州做官,每到过年的时候我就来送东西,每个衙门每个大人家里都要打点到。不敢有一丝的差错,就害怕有人给老爷穿小鞋,从腊月初一送到腊月三十儿都送不完,那忙的真是脚后跟打后脑勺……”

  两个人说着这些话,宝琳就让丫鬟给汪管家端一杯茶来,“幸好家里面还有像您这样的老人家,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也没什么大见识……”

  宝琳正在这里谦虚着,就听见门口有跑动的声音。一个婆子跑了进来,“姑娘,宁国府有人上门了,说是他们家的大奶奶三日后发丧。”

  宝琳点了点头,“知道了,等老爷回来了,我就说给老爷知道。”

  宁国府的婆子在外边磕了一个头就走了,汪管家看着宝琳的脸色,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但是什么都没问。

  林如海知道之后交代汪管家到时候设一桌路祭,“我就不去了,你跟荣国府的人说一声,就说我这两天有了风寒出不了门,咱们家两个姑娘都是未婚的青年女子,这种事儿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再说我身上不舒服了,他们两个身为子女是要留在家里面照顾我的,什么送葬……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就不去了。”

  汪管家按照吩咐去办事,为了力求逼真,还让人去药铺抓了药。

  家里很快熬起了中药,也只是因为宝琳这两天上火,林黛玉开的败火的方子,让宝琳坚持着喝两天。

  与其喝中药宝琳,更想去喝绿豆汤。

  “药补不如食补,食补多好呀,吃得饱饱的又不用喝苦药。”

  “绿豆汤的效果太慢了,而且这也是平时养生才喝的,你现在需要急药。”

  宝琳就在家装了几天病号,秦可卿发丧的那一天,宝琳交代了家里面的木匠把自己前几天图纸上的东西做出来。就听见管家娘子来找自己,说是有贵客来了,老爷那边吩咐找好茶叶招待贵客呢。

  京城贵人多,宝琳又没问贵客是谁,就让人拿钥匙开了库房,把一大块普洱茶拿出来。

  “据说这个茶饼子放了三十多年了,拿出去给管家看看合适不合适。”

  管家看到茶饼之后交给茶房的人,泡了两杯茶自己亲自端着到厅上去。

  这位贵客当然是赵王,赵王这个时候一身便装前来采访,还带了不少礼物,让人悄悄的送了进来。

  “快过年了,小婿来拜访岳父大人。”

  林如海的面皮抖了一下,“王爷严重了,快坐快坐。”

  赵王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一本书,“这是小婿从宫内抄出来的,特意送给林姑娘的。”

  林如海这下连面皮都不抖了,让汪管家把书接过去,“送后面给姑娘去吧。”

  汪管家

  答应了一声,来到院子里找了个婆子,让她把书传到后院给二姑娘,又交代了一番才回到厅堂上。

  刚回去就听见翁婿俩说话,赵王用一种十分随意的口气,“小婿这一路走过来可不容易,路上看热闹的人把路都给堵了,别说四王八公了,就是那些部里的堂官们都设了路祭,宁国府好大威风,队伍更是如压地银山一般。”

  林如海端着杯子摇了摇头,“确实是招瑶了,并非是君子所为。可是这朝廷里面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出面祭祀的,我们家只因为亲戚关系……”

  “岳父,小婿说这个也不是为了来试探岳父,咱们都是亲戚,说几句闲话罢了。小婿说这个的目的也是为了解释自己来晚了这件事,毕竟这都快中午了,走亲戚串门这个时候确实是有些晚了。”说完之后把身体倾向林如海这边。

  “宫中分前朝后宫,前朝的事情小婿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后宫的事情也不过是在太后娘娘那里听了一耳朵,昨天听太后娘娘和皇嫂聊天,说是要抬举一个姓贾的女官,小婿思来想去,姓贾的女官不也就是荣国府的姑娘吗?”

  林如海总觉得事情透着几分诡异,自己就算是拿到了这本书,又听女儿讲了那么多,还是想不明白。忍不住把身体侧向赵王,“不瞒王爷,老夫怎么觉得这事儿里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别说是岳父了,就算是小婿也觉得有些不明白。不明白现在就别多想,往后就能见端倪。”

  其实只要他去问问太后娘娘,这事儿肯定能问清楚,然而他现在年岁不小了,打听哥哥的后宫就有些不合适。

  于是又加了一句,“到时候王妃进门了,陪着太后娘娘说家长里短的闲话,这种事情不就明白了。”

  林如海听到这里,对赵王有着七八分的好感瞬间降到了两三分。

  “王爷说的也对,快中午了,王爷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去,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赵王这个时候有些受宠若惊,“全凭岳父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怠慢了,王爷就留在家里与我们吃一顿家常便饭吧。”

  赵王以为这是一句客气话,心想自己是新女婿上门,一桌上好的席面还是应该有的。

  又陪着林如海说了一会儿话,就听见管家相请,到了餐厅一看,赵王的脸都绿了。

  这盘子摆了不少,一眼望去却是绿油油的。半桌子是苦瓜半桌子是寡淡的素菜,吃的是绿豆面卷子,喝的汤是稀绿豆粥,赵王强颜欢笑,“正……正好,小婿这两天有些上火,多谢岳父大人安排,这顿饭吃了绝对能败火。”

  作者有话要说:哭唧唧………今天回来的太晚了,我低估了我朋友的兴致,吃完饭都八点半了。

  今天只有六千,欠大家的三千明天一定补上,不补我是小狗………小狗就算了,我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