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你耳软骨发炎了>第43章 回位

施予颂滞愣原地,如果放在平时,双手应该已经像雷声轰鸣似的紧攥着了,现在淡定了不少,只微颤着不知如何是好。


施岩的“征求意见”还在继续,“小颂觉得怎么样?”

施岩在逼他,奚筱梦也是。

压住惶惶神色,施予颂回击,“如果我抢到了继承权呢?”


施岩笑,“你有什么能耐?施予颂。”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如果最终结局走向是这样,那就只能任凭你处置了,毕竟,靠实力说话值得尊重。”


施岩继续悠闲吃南瓜,但没碰一粒米。

准备了一桌丰盛,猜知施予颂已经吃过后他的兴致就变得恹恹,话也就说得不过脑。但仔细想想,那些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想占有施予颂,无时无刻。


“可以陪哥吃一碗吗?”结束对峙,换回温情。

施予颂看着他,没有说话。

施岩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只要餐桌上自己不吃或吃得少了,他都会跟着装作在吃,其实滴水未进。

施岩眼里的幽黑更甚,“喝一杯牛奶也行。”


施予颂捏了捏手指,“哥,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能够冲破礼教束缚,搅□□理纲常?

施岩只是笑笑,带着悲凉和凄迷,然后点了一下太阳穴,又点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思想,人可以武装思想夺取政权,也能够靠思想摧毁。可以因为思想成为不伦不类,逆时代潮流而走。但在最终出格前,思想需要淬炼。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就好比你被关在一个小屋子,常年累月只能接听一种消息,尽管知道那消息是虚假的,反人伦的,起初你以为自己能够不为所动。可时间一长,你还是会信以为真了。冲破第一道马奇诺防线后,接下来就只会更加坦然,也就是所谓的不顾一切。”


施予颂坐得端直,面无波澜,泪水却在掉。

施岩起身倾覆过去,伸手擦拭他的眼泪,唇落在他的眼尾,“思想出了问题,就无法修订了。”


指腹捏得泛白,施予颂开口,“所以哥,是想让我也习惯吗?先习惯亲吻,然后呢,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肌肤相贴了?”

施岩滞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病态地流连亲啄到他的唇边,想探入口中时,施予颂冷声,“我讨厌你身上的陌生味道,很恶心。”


自上次出格后施岩就频繁醉酒晚归,身上都带着或浓或淡的刺鼻香水味。

施予颂本就反感香水,反感一切搅乱清新空气的物质。施家没人喷香水,曾经暂住的奚筱梦也是。


施岩身上那些陌生的味道,让他不得不往他找人泄欲的方向想,还有每次扶他倒在床上,那禁欲性|感的样,任谁都忍不住想采颉。


这句话说得很重,施岩几乎是颤了一下才撤身,深邃的眼一潭死水。


施予颂继续说,“我更不想变成一个被世俗唾弃的人,所以哥,你自己忍着,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施岩脸霎时白了。


施予颂起身,居高临下道,“我会搬回去。”

施岩猛地抬头,惨白的脸,破碎的眼神,施予颂记了一辈子,也因此悔恨了自己一辈子。


施予颂上楼收拾,本就没有带多少东西回来,提起行李就来到玄关。

施岩挡住了去路,脸上已经没有过多表情,他不笑的时候,施予颂是怕的,不是怕他会打骂,而是怕他像小时候一样松开他的手变成陌路人。


施岩凑过去,手覆在他握行李杆的手背上,屈指:“施予颂,不喜欢其他味道可以喷清洁剂,你要玩几次离家出走?”

他的声音很冷。

施予颂咬牙:“哥真的以为我玩得起吗?”


施岩怔忡,掌心下的温度遗失,行李箱的轮子重新滚动,身后传来门把手的咔哒声。他猛地转身拽住施予颂压制,微开的门重新合上。

施予颂还没反应过来,施岩已经探入唇间,逮着舌尖含吮,眉宇间都是成年人崩裂的稳重。


第二次被强吻,施予颂已经没那么慌乱了,他甚至还能阻止施岩试图抢走他的行李箱。

可他还是松手了。

施岩趁势把行李往屋内推,然后捧着施予颂的脸不断把吻加深,他还想让他软在他怀里,让他哪也去不了。


施予颂看着近在咫尺的施岩,好看、专注、固执,全身细胞像着了火一样雀跃,猛地搂紧他的腰,在他怔愣时夺取主动权。

探索式地□□着施岩敏感的上颚、柔软的牙床,然后是舌头,学着施岩刚才的含吮,却更大力,像是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施岩瞬间变成承受方,被迫张着嘴,未来得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黏腻腻流了一下巴。

哼吟破喉而出,施予颂猛地握住他轻抚面颊的手带到脑后,让他搂紧自己,与之同时,把人压到侧墙,双|腿进入他的双膝间。

他们以严丝密合的姿势,谁也逃不开谁。


期间施予颂不着调地顶了一下。

“呃……!”施岩哼了一声,却混着吃痛。

施予颂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施岩的后腰抵着棱角锋锐的鞋柜,刚才那一下肯定很疼,眼里的欲换为愧怍,手移到腰后帮他揉揉。


施岩搂着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喘息,像是故意一样,“软吗?”

施予颂猛地松开他,咬了咬后牙槽稳住紊乱的呼吸,眼神冰冷。


他对多少人这样过?


施岩嘴角带笑,像是戏弄得逞。

施予颂咬牙:“我现在才知道,我们之间从来不是我走不走的问题。”

没有一丝停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施岩嘴角的笑落下,随手耙了一下头发,表情介于愠怒和盛气凌人之间。


·

施予颂的决绝没能坚持多久,他一上车就泣不成声。但也只能这样,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失控之前,他和施岩必须分开。


可是,惦念了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回到施岩身边,最终还是以打道回府收场,他不甘心。


司机不时瞟几眼后视镜,发现小少爷身上多了担当,尽管还是哭得像个孩子。


冲动的决定往往是需要代价的,隔天施予颂眼睛肿红,不得不在大早上戴墨镜。

项河食指抬了抬渔夫帽,调侃道,“最近的年轻人都这么独立特行了?”


项河今年26,时尚风格成谜,昨天还编着两个小翘编,今天就渔夫帽、半扣不扣的花衬衫配凉拖,不像是要去穷乡避壤采风,倒像是要去沙滩来个日光浴休闲度假。


施予颂没有说话,本就冷酷,墨镜加持后,怎么都是个难以靠近的高高在上样。


项河见多了世面,虽然感知施予颂气质天生如此,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少年人的中二病发,而且现在两人是小分队,一根绳上的蚂蚱,得提醒一句。


“到那之后收敛一点,别让老乡讨厌我们。你这打扮踩乡下的审美之雷,毫不谦逊,像是去参观人家的贫穷。言行举止上得注意一点啊?”


施予颂放好设备转身看他,项河觉那墨镜背后凌厉的眼在打量自己,心虚地把花衬衫的纽扣全解开了,虚势大佬样。


施予颂偏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字,“好。”

项河:“……”


两人出发,项河开车,施予颂偏头看窗外。

夹道两旁的桃树大都已经抽绿,叶下不想飘落的粉色躲躲藏藏,燕子一来,忍不住探个头,一不小心就被风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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