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擎都等到这时候了都，怎么肯走。
非要江不羡说个法子不行。
江不羡也好不容易拉拢了个人，自然不会为难对方，扯着林擎的袖子往外走。
边走边说。
“林副统领啊，我告诉你个法子你试试，你吧……你把在营里的把式改到家里一个时辰。”
林擎有点听不懂他的话，很疑惑的反问。
“我上营里训练那痛快啊还有人陪着！就给手下人带头呢还！家里那么大点儿地方我练个什么劲！”
大柱国在旁不疾不徐的盯着看，就见他儿子伸手在林擎身板儿上敲了敲，还夸赞了一句。
“果不然还得是武将！这胸肌这身子骨，真结实啊。”
“你说你上营里把衣裳脱了，跟你那些一块摸爬滚打的土蛋子兵能有什么两样？你就听我的，早晨先脱个光膀子在院里凹几个造型。”
“上营里练有什么用！到家一身臭汗一身土谁愿意搭理你。”
“欸你也让你夫人看看你是个什么雄姿！”
林擎有点难懂的听了半天，还是满脑子糊涂，最后只听得江不羡笑嘻嘻的给了句提醒。
“每天厉害厉害提醒提醒你夫人么，你不是真的怕夫人，只是甘愿听夫人的话。”
糊里糊涂的脑子仿佛瞬间醍醐灌顶，林副统领好像完全懂了这是怎么个缘由，即便是云里雾里不能扣清楚那些字眼。
可就是完全能听懂！
虽然头回上朝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但江不羡还是显得有些疲累，毕竟一张嘴骂一群人也是会累的。
他在马车里迷迷瞪瞪的摇曳回了府，到了府门口才被江渊叫醒。
“儿啊，儿，快回去睡，在这都要着凉。”
江不羡堪堪清醒过来，并且及时拒绝了他爹让府门守卫把自己抬进府的好意，下了马车抻抻衣服上褶子打着哈欠往里走。
江府太大了，走到一半他就没了困劲儿。
走到树底下被上面落下的树叶子阻停了脚步，眯着眼抬头一看……就瞅见陆二坐在树杈上揪树叶子。
一个叶子一个叶子的薅，江不羡又低头看了看满地的树叶，心说这孩子那嘟囔嘟囔的嘴里不会在念叨江一到底哪天能回来吧！
“别薅了你！给树都薅秃了！”
看陆二那副无精打采的德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缓了半天突然对着陆二招手。
“你下来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不羡快步朝着卧房院子走，陆二跳下树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现在不羡已经入朝为官，至此坤灵监也完全与江府摆脱了对立面。
与其让陆二这么浑浑噩噩的陷在感情里，江不羡宁愿把事实全盘托出，早些让这小子知晓真相倒是看看他还会不会反悔。
两人先后进了卧房，江不羡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把陆二给吓了一跳。
当时就不蔫了。
“……你关门干什么？”
江不羡扭头看他呵呵笑了两声，顺道还踢了他一脚。
“怎么爹跟儿子在一个屋里还怕！我有话跟你说不能让旁人知道，你老实听着！”
又看了看房门陆二感到太阳穴都紧张的直蹦，这是江府没错，陆砚辞也的确不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但陆二就总感觉关上这扇门有点悚然。
仿佛他义父就沉着脸站在门外似的，吓人。
等到江不羡都走到桌边坐下了，再回头发现陆二还在门口站着呢，他都快被这怂胆子给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陆二这么怂呢！
“你过来！再扭扭捏捏我改了主意你就别想知道江一身世！”
话音刚落，影子一闪。
江不羡被风吹的眨巴了下眼，再睁眼就看见陆二已经坐在自己对面了。
……
他无语的张了张嘴还是没选择再调侃对方，反而收起没个正形的模样，虽然还是显得无所谓的态度但整个人仿佛就有了点郑重情绪。
出声就是开门见山。
“陆二，如果江一并不是个普通人，而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身份，你还能如之前一样看待他吗？”
对面人瞪着眼有点没听懂，还以为江一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或是难以启齿的过去，愣了几秒赶紧回应。
“怎么会？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轻待他！”
似乎是害怕江不羡不相信自己，他直接就拿出自己宦官的身份，以自己的痛处作比喻。
“我自己都是个太监，我怎么还会在乎他有什么身世缺憾？”
“我……我是被人陷害进宫的，爹娘死前将我托付给家中三叔，但我三叔生怕家中产业落到我手中，所以私下绑了我喂了药送进宫。”
“他塞了百两银子给净身房太监，让我想逃也逃不成，我成了太监后也在宫里受尽欺辱，无论是身份还是尊严都早已经是最不堪之人。”
“若不是几年前被义父所救，恐怕也没有今日陆二了，我……我得势之后出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三叔满门，将那些家产悉数抢了回来。”
“不管是坤灵监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手上早已经沾满鲜血。”
“旁人称声索命恶鬼，也并未冤枉了我。”
江不羡被这份坦白给听懵了，陆砚辞从未跟他提过陆二的身世，这个有点固执脾性的人会有那么份过去也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过去经历过什么都是过去了，江一也不会在乎。”
“只是，我必须要坦然告诉你，如果江一不同常人的不是身世，而是体质呢？”
模模糊糊的形容让陆二无法理解，只能疑惑的看着对方。
江不羡想了想还是循序渐进，毕竟他没办法直接跟个古代人解释清楚数据产物，就只能用类似的形容。
“……如果，江一并不是人，他是个精怪呢？”
“陆二，你会因为他是个未知而惧怕而反感他吗？还会拿他当个常人对待没有旁的心思吗？”
精怪？
陆二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江一，是先听见声音而并没有见到人的，明明那感觉人就在面前却什么都看不见的诡异。
在那么黑的夜晚披个显眼的白单子，却完全能被侍卫军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