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被揽山涧掌门烈云均一路拎到了客栈门口,身后还坠着个尾巴,柳如相乘着灵器跟在后面。

  客栈门口华泽正等的不耐烦。

  烈云均下了剑,“什么大事,还要老夫跑一趟?”

  “言炔的事,算不算大?”

  烈云均一梗,转身回到剑上,“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就不跟

  着掺和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再找我。”

  说罢就御剑远去,不见踪影。

  年轻人的事?岁数大过烈云均一轮的华泽,这会儿也懒得去挑这个见风使舵的掌门的茬。

  被扔下剑的于白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被拉出褶皱的衣服,对着一旁嘘寒问暖的柳如相安慰了一番,这才让华泽前面带路。

  直到敲响了后院房间的门,华泽算了算时间,还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揽山涧的阵法算是保住了。

  于白进房后给苏珩检查了一下伤势,便让言炔按住了苏珩,准备动手,“会有点疼,你忍住些。”

  苏珩平躺在床上点头,估计是骨头错位了,刚开始就疼的厉害,疼的钻心,不过这点小伤倒是没什么,只平静道,“你弄吧没事。”

  于白上前握着苏珩肿了两圈的脚踝,一拉一掰,只听两声骨节摩擦的声音,脚踝就复位了回来。

  苏珩咬着牙虽没吭声,但是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下去,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言炔看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好像伤在了他的身上一样,“疼不疼?肯定疼...”

  转头又问于白,“于白你有没有止疼的丹药之类的...”

  于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客气的把言炔请出了房间,和他比划了一下,“找两块这么大,这么厚的木板来。”

  言炔站在门口十分不理解,“你不是医修吗?不能让苏珩马上好起来吗?要木板做什么,不会吧,难道你还要给他上夹板?你到底会不会啊...”

  于白黑着脸关上了门,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之前多说句话都像是要命一样的魔尊,话痨起来不顾别人死活的模样。

  于白从储物袋中找出止疼的膏药,给苏珩的脚踝处细细的涂抹了一遍,“丹药都有丹毒,听说你入了丹道,想必也知道这点,你刚开始修炼根骨还未养成,最好不吃这些。”

  “外伤还好一些,若是普通人怎么也要养上三四个月,你的话,这伤养个月余就差不多了。”

  脚踝处被于白缠了一圈又一圈,勒紧后于白又道,“尽量不要用这只脚吃力,恢复的也快一些。”

  苏珩点头,“谢谢你。”

  于白笑笑,“没事。”

  绑好脚踝后,于白站起身来,把那瓶药膏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这个药每隔三天换一次,夹板带十天。”

  “好。”苏珩在储物袋中掏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这一百来个灵石够不够,问道,“揽山涧的医修出诊要收多少灵石啊?”

  于白笑眯了眼睛,“看诊诚惠一千。”

  “......”日哦,这么贵?他得开多少炉,炼多少丹,才能赚够一千个灵石?

  苏珩不淡定了,哆哆嗦嗦的掏出之前炼的韵灵丹,除去卖给万刃门的,剩下的都在这个瓷瓶里了,“......这是我炼的韵灵丹,剩下的等我再攒攒,能赊账吗?”

  于白在心里笑的喘不过气来,实打实的被苏珩戳到了心软之处,也不知道言炔那个犟种怎么就这么好命,捡到这么个妙人。

  伸手揉了揉苏珩的头发,“你炼的丹啊,那可以抵看诊费了。”

  于白随手把桌上的瓷瓶踹到储物袋中,也没当回事,准备留个纪念,刚走出了门,就见言炔找来了两块木板,“大小差不多,伤已经给他绑好了,你把木板左右缠上就好。”

  于白又和言炔重复了一遍注意事项,这才拉着柳如相离开了小院。

  言炔又看向还坐在院中的华泽,“你还不走?”

  华泽,......

  冷笑了一声,抽出剑来。

  “事忙完了,尽快回万古。”

  撂下一句话,便御剑而去,这人真的是多余关心他一丁点。

  等院中安静了下来,言炔关上房门,又掐诀封住,这才捧着木板走到床边,按照于白说的,把两个夹板缠在了苏珩的脚踝处。

  “好些了吗?”

  苏珩点头,至少没有那种胀痛感了,药膏凉丝丝的,只要不用劲,就不算很疼,“没事了。”

  言炔侧身坐在床上,把苏珩的双腿抬起放到自己的腿上,心上细密的痛感似要把他吞没了,“怎么就伤到脚了,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苏珩没吭声,他在石阶上摔下去,滚了好几圈,身上肯定有磕破到的地方,就他这个嫩皮,被用力捏一下手腕都能磨红,这会儿身上被磕到的地方指定不是红了就是青了。

  “让我看看好吗?”

  见言炔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苏珩心里一抽一抽的,“你随便看。”

  褪下衣衫后,果然伤不止一处,一身的白嫩皮青一块红一块的。

  “真没什么事,也不疼,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感觉到言炔涂药的指尖都在抖,苏珩安慰道,“就是摔了一跤扭到脚而已,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和我之前中的毒相比,也就疼一点点。”

  正面涂完了药,言炔把苏珩翻了个身继续涂后面,检查完全身,确认除了一些磕碰到的地方,没有其他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苏珩这身体还是太脆弱了,虽然纯灵体这种体质极为罕见,但根骨弱,最好还是要重新塑造一下才好。

  可能是吸了不少迷香,情绪波动太大,苏珩刚开始还觉得言炔给他涂药时,指尖流连在皮肤上,有点痒痒的,等翻过身来,没一会儿就视线就迷糊了。

  伤在脚上不利于行,下秘境的事只能是拖一拖,起码也要等到脚上的伤拆了夹板再说。

  于是连续几日,苏珩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活动在客栈的屋中。

  活动也仅仅是从床边单腿蹦到桌边倒些水喝,仅仅是这样,言炔还是拦着他,“要什么就喊我,你这样不利于养伤。”

  被看的死死的,苏珩感觉养脚伤这些天骨头都退化了,他只是扭到脚而已,又不是骨折,真的不至于这样。

  床上躺着无聊,苏珩就拿着云镜看,如今云镜上都在讨论魔尊出世的事,他之前化身喷子那条悬赏令消息下,留言已经上万条,说什么的都有,但敢接的人确实是没有,如今任务依旧是未接状态。

  【揽山涧掌门在做什么?十八山山主不管事了?】

  【揽山涧弟子,问了师父,师父让我别跟着掺和这些事。】

  【魔修不在万古魔窟待着,出来做什么?揽山涧不管事,还有人管没有?】

  【有没有万刃门的弟子出来说说,你们还好吗?】

  苏珩没耐心一条一条细看,翻了好几页才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风。

  【万刃门弟子在这呢,宗门内安好,就是护山大阵失灵了,还有弱弱的说一句,其实魔尊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

  【同上,家人们谁懂啊...魔尊说话语气比我家那个温柔多了,亲眼看到魔尊把人抱走,那个腻歪劲,我都羡慕了...】

  【就是说,好像魔尊来万刃山毁了护山大阵,抱走一个人之后就没下文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下面的一堆消息苏珩一目十行的略过一下,感觉楼层越来越歪,大部分人关注的重点都不在魔尊出世这个点上了,而是被带的正在挖被魔尊抱走的人到底是谁...

  苏珩揉了揉眼睛,丢开云镜,照这个速度,没几天他就能被人挖个底掉,不过管他呢,至少没人接悬赏令就好。

  苏珩下不了床,这几日的饭菜都是言炔做的,不过食材还是他帮着处理过的。

  苏珩端来刚煮好的粥放到床前,见苏珩还在看云镜,便道,“别担心,这百年间对我的悬赏令下了好多次了,没人会接的,大多数人都是看个热闹。”

  苏珩十分不理解,“揽山涧为什么不帮你澄清?你明明做了那么多事,他们这简直是踩在你头上得来的名声,什么仙界第一宗门,我呸!”

  言炔笑笑,盛了一碗粥出来端在手里,用瓷勺慢慢搅拌放凉,“没什么好澄清的,我确实是魔。”

  仙魔有别,即便这个魔没做过什么祸乱苍生的事,那也是被这个世道不认可的,言炔没有多说,苏珩却懂了。

  在这些修士的认知中,魔修,就是人人得而诛之,这就像一条真理,容不得质疑。

  所以即便言炔如何挣扎,世人还是会觉得魔就是魔。

  这些人太过分了...

  可是如今自己还是废柴一个,他帮不上任何忙,也改

  不了这些修士们根深蒂固的认知,目光放到云镜上,苏珩沉思了一会儿双眼一亮。

  云镜作为一个可以线上聊天,发任务接任务的灵器,也许还能做点不一样的事。

  趁着热度,也许能发帖子炒作一下?

  不就是写小软文嘛,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