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会可以回绝,但进宫一叙还是要给皇帝面子。

  刚好宁岳也想见见皇宫里那些精贵的术士,其中最为得宠的叫什么来着?

  十五补充:“星恒,星星的星,永恒的恒。”

  宁岳挑眉:“像星星一样永恒?”

  十五讪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星星再亮再太阳面前照样毫无光亮,您说对不对?”

  宁岳点头:“皇帝就是那个太阳,这个术士挺会拍马屁。”

  十五摸着鼻子不说话,刚才我是拍您马屁来着。

  华和殿里,皇帝被一群术士围在中间,陪在皇帝身边应该就是星恒了。

  宁岳的打量一点都没收敛,十分光明正大。

  星恒一身素白衣服,发饰简单,只有一条束带,一副道风仙骨模样。

  这哪是术士,这是修仙吧。

  宁岳觉得好笑。

  还有这些术士的坐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听和尚念经。

  宁岳顿时对这些术士失去兴趣,他在心里算时间,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一到皇帝坐那闭眼打坐,他就走。

  皇帝这时睁开眼,对宁岳招招手。

  宁岳走过去:”皇上醒了?“

  皇帝坐在垫子抬头看宁岳,见他完全没有坐下的意思后,对站在不远处的大太监喊道:“李道一,过来扶吾。”

  李道一躬着腰小跑过来,扶着皇帝坐到雕花圈椅上。

  “大宗师可好?”皇帝问

  宁岳还是站在那,没行任何礼,怡然自得:“挺好的。”

  虽然怀景长公主一再说宁岳的性格乖张,但第一次直击,久坐高位的皇帝心里还是有一丝愠怒。

  他忍着气,指向殿中的术士说:“他们都是吾的贵宾,大宗师可要跟他们切磋一二?”

  宁岳奇了:“怎么切?”

  异能比武?

  那他会不会胜之不武?

  以他看来,包括那位一直不说话的星恒,没一个有术法强悍的,当然也可能强到一定程度让他感觉不出来。

  皇帝来了兴致,对星恒说:“你来,大宗师昏睡两年,说不得术法已退步,且他年纪小,你可要让着他点。”

  宁岳昏睡对外说法都是在任务中受重伤,皇帝出于私心不想让世人知道那场雨的功臣是到底是谁,所以没几个人知道宁岳到底为什么而昏睡。

  星恒面露浅笑,看向宁岳说:“不如大宗师先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等也瞻仰一下大宗师的风采。”

  宁岳有些不耐烦了:“貌丑。”

  但他还真的挺好奇这个星恒的术法是哪方面的。

  星恒直接拿出一张很长的纸,让小太监递给宁岳。

  “既然大宗师在皇上面前都不能摘下面具,那我等也强求,这上面是我等和皇上研习的术法内容,大宗师看后可有什么高见?”

  宁岳根本不接,看都没看一眼,他冷笑道:“我的高见就是……术法下面见真章,而不是跟佞臣一样随便下眼药。”

  “皇上,你是真龙天子,不要信小人。”

  皇帝脸上一冷,刚好呵斥。宁岳开口:“皇上看你身后。”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向皇帝身后,只见虚空中水波纹一荡,出现一条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的青龙。那青龙的龙须、鳞片、利爪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而去。

  皇帝一震,吓的从圈椅上跌下。又迅速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流动着雷电之光的威武之姿。

  “龙……是龙……”

  大殿内彼此起伏的吸气声,星恒离皇帝最近,这么威严的青龙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脸色发白,全身轻微的抖动。

  宁岳嗤笑:“星恒术士,你在害怕的发抖吗?”

  星恒转头狠厉地瞪着宁岳,对皇帝说:“皇上,这只是幻象,是大宗师变出来迷惑人心用的幻象而已。”

  宁岳冷笑,调用雷电世能。

  原本静静待在半空中的青龙,这时睁开双眼,腾空飞起,在华和殿中盘旋龙吟。

  直到半刻钟后,才缓缓消失不见。

  宁岳:“皇上,你是真龙天子,青龙现世,民心所归。”

  皇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拍圈椅扶手,激动道:“好,大宗师说的好。”

  星恒还想说什么,一开口:“皇上……”

  宁岳打断他:“你说这是幻术那你也来一个,就当是玩个杂耍逗皇上开心,皇上,青龙现身高兴吗?”

  皇帝兴奋的两眼放光:“高兴,赏大宗师……”

  宁岳阻止道:“皇上别赏了,我没什么需要的。”

  反正金银钱财公主会给,人参公主也会给他找。

  皇帝不让,此刻的他兴奋的脸色殷红:“吾私库里还有一根百年人参,两根五十年份的,都给你。”

  宁岳没什么波澜地语气说道:“那我就拿一根五十年份的,其余皇帝自己留着。”

  皇帝很高兴,这大宗师的性子也没有长公主说的那么乖僻邪谬,这不挺懂事的吗?

  “那行,还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吾说。”

  宁岳看向气的脸色发青的星恒,说:“皇上,要不我们也让星恒术士表演一个幻术吧,他说青龙现世是幻术,可见他是对幻术颇为了解的。”

  皇帝立马期待的看着星恒:“金龙可以吗?”

  星恒僵着脸:“皇上,我不善此道。”

  “哦。”皇帝失望极

  了,对星恒的好感减失大半。

  “那你下去吧,还有你们,都下去。”

  大手一挥,殿内的所有术士不一会儿退的一干二净,星恒瞪着宁岳极其不情愿的退出去。

  宁岳心里嗤笑,就这还术士,但凡你本事真一点,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

  长公主府的里的那些术士,术法虽然低微,对皇帝只是尊敬,可并不会讨好卑微。

  “皇上,我听长公主说你最近让术士炼制什么药,可我瞧着你的身体也不虚弱,药还是别乱吃。”

  吃出毛病来,皇位之争就更激烈了,他只想享受岁安城的繁华,可不想理这里面的琐碎之事。

  皇帝这会儿心情正好,于是说:“我也没随便吃,他们练的那些药我都喂猫喂狗了。”

  看来皇帝还没被生老病死四个人生哲理大字,折磨的失去正常思维。

  宁岳放心了:“长公主当初中毒之事和皇后中的血虫,还希望皇上引以为戒。”

  皇帝脸色一凝:“吾知道了。”

  -

  从皇宫出来后,宁岳换了身装扮去叶家找叶秋熙。

  可王秀说叶秋熙一大早就出去会朋友了,宁岳傻眼了。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王秀:……

  你这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也太夸张了。

  “是希哥儿,两年前城外施粥认识的,你不在的这两年两人经常在一起玩。”

  宋希!

  宁岳心里酸水直冒:“他们在哪见面?”

  王秀想了想:“好像是游湖去了吧,要晚上才回来。”

  “什么?”

  晚上!

  宁岳大急:“您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去一整天,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王秀:……

  我是秋哥儿的亲娘,不是后娘,你不用这么一副我害了他的模样。

  再说,秋哥儿那是在躲你好吧。

  要不是实在没亲戚走,秋哥儿早收拾包袱跑了。

  “那你……明天再来吧。”

  宁岳十分丧气地走了,宋希怎么那么闲,一天到晚一点正事没有。

  “十五,你去问问叶秋熙现在在哪个湖上玩。”

  十五迟疑地说:“两年前因为您昏睡的事,当时有些乱,所以叶小哥儿身边保护他的人被撤回来了。”

  宁岳眉头紧皱:“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还好他没出事。”

  “不对,万一有不长眼的人欺负他怎么办?你赶紧去查,然后再找几个人跟着他,下次就是我睡过去也不能撤了。”

  十五抱拳回应:“是,马上去。”

  -

  叶秋熙趴在船栏杆上,遥望着无边湖水,满腹忧愁。

  宋希背靠着栏杆,问他:“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是来玩的,还是发愁的。”

  叶秋熙叹气:“你不懂。”

  宋希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感情的事,我可比你懂多了。”

  叶秋熙一听,抬起头看他:“也有人向你求亲了?”

  宋希毫不在意地说:“向我求亲的人家多的是,都是些歪瓜裂枣,小爷我没一个看的上。”

  随后两眼一亮:“是不是那个家伙给你求亲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跟你求亲了。”

  叶秋熙不解地问:“谁?”

  宋希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说:“就是当年在城外陪你施粥那个,你不是说他外出有事,所以他一回来就跟你求亲了?”

  叶秋熙有些尴尬,又有些疑惑:“你怎么会想到他?”

  “他对你那副保护过度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宋希一脸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宁岳属于长公主府那一派的身份。

  叶秋熙大囧:“你太夸张了,我们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才亲近些。”

  宋希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语气说:“原来是青梅竹马,怪不得。”

  随后脑海里闪过某个人影,有些怨气地说:“竹马也不一定好,有些人看着亲近,实际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秋熙十分同意:“我也是没想到,哎……这可怎么办是好。”

  宋希转过身跟叶秋熙一样趴在栏杆上,同样叹气。

  同样是竹马,为什么差别这么大?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幽怨地看着叶秋熙说:“那你同意了没?”

  叶秋熙头疼:“他突然抬了一大堆东西到我家,强制宣布跟我订亲成功,现在我爹娘都已经接受他了,一见到我就……”

  后面的话叶秋熙脸红的说不下去,但看他这个样子宋希也明白了,一脸若有所思。

  “所以我才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躲他。”

  “倒也不用如此,你要真不想见我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何必在这天气不好的时候跑到湖中心吹冷风。”

  叶秋熙和宋希一愣,随即就见宁岳从另一艘船上跳过来。

  叶秋熙好不窘迫:“你……你怎找到这来了?”

  宁岳看着宋希说:“殿下,还请上那艘船,我让人送你回去。”

  叶秋熙一怔,看着宋希,殿下?

  宋希狠狠地瞪着宁岳,他还不想暴露身份。

  转头对叶秋熙说:“没什么殿下,我是姓宋,叫宋希。算是皇子吧,不过估计皇上都不认识我,我从小就在忠义侯府长大。我一直把自己当作忠义侯府的人,所以你别因为我那点皇家血就对心生顾及。”

  叶秋熙愣住了,那可是皇后的娘家,对于他这种平民百姓来说,已是高攀不起的存在。

  “原来你们都有尊贵的身份。”

  宁岳拉住叶秋熙的手,紧紧贴在他身边,软声软语地说:“我最尊贵的身份就是叶秋熙的夫君。”

  叶秋熙一下子脸就红透了,简拼其来的惊骇一下子被打散的七零八落。

  “你好好说话。”

  说完还虚看一眼宋希。

  真是的,就是希哥儿是好朋友,那也不能这样呀。

  宋希没眼看他俩,得,他是多余的,妨碍人家小两口谈请说爱了。

  “我走了。”

  真是的,同样的是暗卫,为什么有些人的嘴像是抹了蜜,有些的人嘴跟哑巴一样。

  抬腿要走时,又退回来,他看着宁岳说:“你怎么向秋哥儿强势求婚的?说出来让我借鉴一下。”

  叶秋熙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看不上向你求亲的那些人吗?”

  宋希没好气地说:“他又没我求亲。”

  好吧,叶秋熙不说话了。

  但让宁岳教?还是算了吧。

  “你还是先问问人家意见,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叶秋熙一边意所有指的说着,一边时不时的看向宁岳。

  宁岳乐呵呵的传受经验:“一味的等待是没用的,该强硬就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