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的声音唤回秦肆的理智,将人重重摔落在地,凛冽的精神力如同刀锋划过贺年的脸庞,瞬间出现了几道血痕。

  终于冷静一些,秦肆看着光屏里爱人的脸哑声道歉:”绵绵不要着急,有医官在;对不起啊,又让绵绵担心了。”

  青年的声音更加温柔:“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会不着急;先不用叫医官,按照我教你的心法运转精神力,我马上就到。”

  暴戾的猛兽乖乖点头,就像刚才的人不是他。

  杨秘书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残局;其中一个保镖去大楼门口等着贺绵,另外三个守在门外;因为躁动的精神力,别人靠近不了秦肆,他自己去了休息室关上房门。

  成为执政官的那日,这间办公室所有地方都做过改造,就是为秦肆的精神力暴动准备的;房门关闭,办公室的三个人喘口气,终于能轻松呼吸。

  秦曜费力爬起来坐在沙发上,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做梦,第一次见到堂兄这样暴戾的一面,他的心还在颤抖,根本顾不上还瘫在地上艰难喘·息的贺年。

  准备清空刚才一段视频的杨秘书总算知道执政官大人为什么会忽然精神力暴动,这贺年是真的能作死啊,从光脑前抬头,杨秘书满脑子的疑惑。

  “秦先生,来之前贺年先生是不是也和您说过这些话,您也没脑子这样认为的?”

  “怎么说您也当过几年执行秘书,就贺绵先生培育植物的这一个才能,其他星球舍得将这样的人才送来蓝星当卧底?他们有这项技术,拿来与我们光明正大换利益不好么?更何况贺绵先生身上的哪一个才能不是其他星球觊觎的,您最近可听闻过其他星球有这样的成果出来?”

  冷眼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人,杨秘书纳闷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难怪执政官大人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杀意。

  “如贺绵先生这样的才能,无论在哪个星球都是被奉为国宝的存在;我们华夏帝国占了贺绵先生身世的便宜,才会有现在能看到的曙光的一项项计划;您爱人到好,上来就敢说解剖贺绵先生的头脑;无论从公或者从私心的角度,执政官大人想要杀了贺年没错。”

  语气变得语重心长:“秦先生,您应该庆幸帝国律法严明公正,执政官大人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否则今天您就该为您的爱人收尸了;人太恋爱脑真的影响判断,秦先生您也是接受过帝国精英教育的,还是多看清楚身边人是什么样的面目为好。”

  “只因嫉妒心,因为一己私欲就这样诋毁帝国最宝贵的人才,还不是一次;秦先生,再纵容他这么下去,恐怕您的父亲和前执政官会走到元帅兄弟那样的结局,而那时你们一家的下场绝对不敢想象。”

  秦曜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或者说在贺年说出那句解剖贺绵的时候就被吓清醒了;刚开始贺年与他说对贺绵的怀疑时,秦曜是真的因为帝国安危而相信了他,毕竟贺年列举出来的反差都是真的,所以才会带着他来找堂兄。

  而刚才贺年说出那句解剖的时候秦曜忽然就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帝国安危,只是因为他对贺绵的种种嫉妒,所以他才会说出那句话,他是恨不得贺绵去死。

  与自己相爱几年的爱人原来还有这样一副面孔,秦曜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贺年。

  本来秦肆刚才与他说的话就让秦曜相信了他只是贺年的备胎,现在又出了这件事,他是半点都不心疼贺年;当即对杨秘书表态,他会将贺年看管在家里,绝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人前。

  这个时候秦曜确实还没有放弃贺年,爱意因为欺骗和看清他的真面目不在了,但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还有和军团长贺景荣家的来往,只能先把人看管在家里,之后的与父亲商议后再决定。

  杨秘书很满意他的态度,最后叮嘱一声:“执政官大人精神力躁动的事在帝国不是秘密,今天的事我们不怕有人传扬出去;即便传扬出去,执政官大人也是因为帝国瑰宝震怒,反而会得到帝国民众的更加拥戴。”

  “但是秦先生务必看好你的人,如果他再用以前那些手段诋毁贺绵先生……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秦曜点头,他当然知道;今天只面对堂兄一人就是这样的怒火,真要是再诋毁贺绵,元帅和执政官两个家族就能碾死他们,更何况还有帝国民众的怒火。

  单手扶起贺年就要出门,与正要进门的黑发雪肤青年遇上;秦曜第一次见到贺绵真人,抛开惊艳的容貌不说,单是那股温和从容的气质就让人如春风拂面,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难怪堂兄会这么快的动心又动情,这样的人就如天上明月,谁不向往。

  贺绵并没有在意这两人,疾步进入休息室。

  推开房门就看到银灰色头发的男人满头满脸的汗珠,盘腿坐在地毯上,身上的肌肉线条勃发,看得出来他正极力压抑暴虐的精神力。

  直接坐在他身后,伸手搭在男人的后背,帮他梳理精神力。

  这一次并没有上次那么耗时耗力,不过一个小时,室内没有了精神力游走的状况;秦肆顺势倒在贺绵的腿上,大脑袋在他怀里来回蹭。

  “怎么回事,明明这段时间你的精神力控制的很好,今天忽然就暴动了?”贺绵还是问出口。

  怀里的人睁眼,眼尾还有红痕,声音也异常嘶哑:“绵绵不用怀疑,你的方法对我很有用;只是贺年刚才找死,他竟然敢对我建议,说是要解剖你的头脑,我当然控制不住。”

  哈?贺绵瞪大眼,贺年这是发什么疯!

  低声给他讲了经过,蓝灰色眼瞳里杀意不减:“绵绵和崽崽们就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伤害你们,就是想想也不能;我当时听到他那句话就只想到有人敢伤害你,心里只想杀了这个人,就……没有控制住精神力。”

  双手抱紧青年的腰身,大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绵绵会不会觉得这样暴戾的我很可怕,会不会被我吓到?”

  双臂渐渐勒紧,恨不能将他勒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低沉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委屈:“绵绵怕我也迟了,你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不要躲我好不好。”

  这人可真是,贺绵觉得他的脑子怕不是也进水了,双手抱起怀里的大脑袋,看进蓝灰色的眼眸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因为爱我担心我才会精神力暴动,我怎么会怕你,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

  “再说我怎么可能会怕你,我身手这么好,你根本打不过我,你是不是小瞧我?”

  蓝灰色眼眸里光彩乍现,双手圈住爱人的颈项,将人拉下来趴在自己的胸膛上,薄唇骤然吻上他的唇。

  靠,老男人又来突袭这一招;贺绵“唔”了一声,想要揍他一拳。

  想到他刚才经历过精神力暴动,这会儿又担心自己嫌弃他……算了,安慰一下老男人,就不揍他了。

  一只胳膊抱着老男人的劲腰,本来抬起的那只手插在银灰色的头发中,轻轻揉捏,传递他的安慰和疼惜。

  一个翻身,小麦色肌肤的男人将青年压在胸膛下,唇舌紧紧追逐爱人的,大手抚在他的细腰上。

  被精神力毁坏的凌乱房间内,只见地上两个紧紧拥抱的人,还有凌乱的气息声不时传来……

  很久之后,秦肆哑声笑起来:“原来我们不能亲吻太久,是因为绵绵不会换气……嘶……绵绵是要谋杀你男朋友?”

  一把推开他,贺绵喘着气坐起身,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都是怒意。

  “你这人到底要不要脸,亲就亲,每次都要说这些!”

  得,猫咪又炸毛了,秦肆胸腔微微震动,并不敢真的笑出来。

  怎么办,爱人总是这么害羞,都接吻几次了,还是这样敏感这些亲密的话题;那以后他们真正水乳交融的时候,爱人又该是怎样的反应。

  老男人心里是无尽的畅想和期待,还要努力啊,争取早一点把爱人吃拆入腹。

  伸手再次把青年拉入自己的怀里,秦肆躺在地上静静搂着爱人,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得无限满足。

  贺绵是个藏不住话的,在他耳畔问道:“刚才贺年说的那些,你不怀疑吗?”

  爱人可真是会破坏气氛,秦肆无奈笑:“怀疑过,但我相信绵绵对帝国、对我们这些亲人和家人都是真心爱着;再说了,人这一生谁知道会有什么突然的经历,也许你就是有这样的奇遇,才会有现在的改变。”

  “不管你有怎样的改变,你就是我的绵绵,我只庆幸你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才会在我没有找到你们父子的时候,过的安稳无忧。”

  蓝灰色眼眸专注盯着爱人的眼眸:“绵绵记住,我只要你们安稳;如果有一天真要我在帝国和你之间做选择,那我只会选择你。”

  这倒是奇了,贺绵轻声笑起来:“咱们家弟弟早就查阅过你的资料,你可不是这种没有理智的人。”

  低醇的笑声在他耳畔:“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政治家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我发现因为绵绵而产生私心之前,我会痛快辞职;帝国会有很多政治家,而我最重要的身份是绵绵的爱人,保护爱人和保护帝国在我这里不会冲突,因为绵绵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好吧,老男人看得可真准,自己当然不会让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