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试一试,贺绵这会儿最不想听的就是老男人说试一试,再试下去,他怕不是要连着丢盔弃甲。

  不想答应他怎么办?

  可是他们刚刚都激烈亲吻过,还装什么纯情直男;贺绵不是个矫情的,既然对这个人有感觉,那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可以先试着在一起,你也可以叫我绵绵,但是其他亲密的举动要经过我同意。”

  说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脸红,秦肆的眼神更加热烈。

  “好,都听绵绵的;那……我现在就是绵绵的男朋友,绵绵也是我的男朋友。”

  完了,耳根又热了;贺绵不自在转头,男朋友什么的,听着还有点别扭。

  秦肆嘴角微扬,爱人的任何举动在他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他很容易羞涩呢,看来还需要再接再厉。

  “绵绵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或者你心里有什么都要告诉我。”话音里的真诚更多:“我了解古蓝星时期的历史时发现一件事,早期的华夏对于同性之间的感情不够宽容,可能绵绵就是被你研究的历史影响;现在是星际时代,包容性极高,同性之间的感情不只合法,更合理,就如我们之间。”

  秦肆试图让爱人更明白,因而很耐心,也很温柔。

  “大部分的人赞成异性相吸这句话,这也是人类的感情构成以异性恋为主,古蓝星不是有句话叫阴阳相合么;我们每个人在没有开窍之前,大都习惯遵从社会规律;也有人在懂感情这件事时就能确定自己喜欢的性别,也有的人是在遇见那个让他心动的人之后才确定对方的性别。”

  “同性之间的感情理由很多,以我们男人来举例;有的人喜欢男人之间那种更强烈的征服感,有的人喜欢势均力敌的感觉……理由很多,但最后都是因为让你动心的只是这个人,你只想和这个人共度余生,无惧任何。”

  麦色大手和纤白的手十指相扣,秦肆的目光更加虔诚:”所以绵绵,我们俩都是先对彼此动心,认定彼此,然后才是性别;只要我们有爱,性别的问题对我们来说不是难题,你说对不对?”

  黑发雪肤的青年嘟囔:“你当然觉得不是问题,因为你不是能生孩子的那个人。”

  更可爱了怎么办,他这样小小抱怨一句,秦肆的心里都悸动不已;低头在两人相扣的纤白手指上轻吻,然后抬头。

  “绵绵这是自己就下了定义吗?”蓝灰色眼眸里溢满笑意:“我们已经有了哥哥和弟弟,不用再考虑孩子的事;如果绵绵真的接受不了……那我可以是承受的那一方,好不好。”

  只要你真的能压住我,秦肆心里默默笑。

  哼,这人倒是会假装大方,贺绵同时也在心里龇牙;不说星际时代公认的他这样的体质就是被压的那一方,单说他们俩的体型差距,那也是他被压。

  前世因为师姐和师妹们喜欢看绿江的纯爱文,贺绵可听她们说过不少,就他和秦肆现在的身高、身形,谁看也是攻受分明好不好。

  好挫败的说,为什么他就没有秦肆这样的身高和身材,为什么他就没有最羡慕的小麦色肌肤;而对面这个人都有,竟然还有他最心水的银灰色头发和蓝灰色眼瞳。

  嫉妒让贺绵差一点就面目全非。

  算了,不和老男人争这个问题,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我们的大美人最善于自我攻略,还总是把自己限定在他心里截然相反的框架里。

  “哥哥和弟弟该睡了,我们回去吧。”贺绵想要脱离现在暧·昧的氛围,说话的同时起身,顺势抽出手。

  手心落空,秦肆心里涌起失落,爱人可真是会逃避;他们刚刚定情,难道不是应该再亲密一些的嘛。

  “绵绵让我再抱一抱好不好,就一会儿;哥哥和弟弟有长辈们照看,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点时间。”

  靠,老男人有点犯规啊;贺绵一言难尽看着他,明明是很冷肃的长相和气质,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撒娇的。

  是撒娇吧?

  秦肆才不在意爱人怎么看他,为了追爱,形象算什么,只要能和爱人多亲近,他还能更无耻;当然,执政官的面子还是要的,只在爱人面前不要脸就够了。

  这就是顾建廷给他传授的追妻秘诀之一,果然有经验的人还是不一样,秦肆决定改日请顾建廷吃饭。

  不然单靠他自己的性格,别说刚才的贴贴和亲吻,怕是连爱人的手还没有摸到。

  就在秦肆分出一点心神默默感谢顾建廷时,贺绵脚步放慢又停下,并没有回头,只闻他纠结的低语:“刚才又不是没抱过,大男人的怎么就这么喜欢抱抱。”

  高大的男人跨步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青年的发顶,笑意倾泻:“绵绵这话不对,男人其实很多时候比女孩子还要粘人,感情里的人都想亲亲抱抱,都想无时无刻和爱人亲密,无关性别。”

  “绵绵,我们处在最包容的星际时代,你有什么都要告诉我,我也是这样;我希望我们能随时沟通,希望我们的感情一直甜蜜,不要有莫名其妙的误会,好不好?”

  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到了自己心里。

  好吧,其实贺绵也不是不想抱,还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他果然对这个人动心了。

  “那就只抱抱,你不要再有刚才那样的反应。”

  无声笑着,将人拥在怀中,唇角贴在青年的耳畔,秦肆只有无尽的满足;不,还不是无尽的满足,爱人就在怀里,他想要的更多,现在这样的亲密远远不够……

  低醇的声音又起:“绵绵想不想再接吻?”

  这次贺绵很坚定:“滚,我嘴上都疼了,你肯定给我咬破了。”

  秦肆抬头,借着月色细细看爱人,蓝灰色眼眸里丝丝缕缕的笑意:“绵绵的唇没有破,很诱人;倒是我嘴角才疼,是绵绵刚才咬破的。”

  脚趾抠地,贺绵恼怒道:“还说,是你突然亲上来,我当然要……这可是我的初吻,一点都没有书上形容的那么好!”

  再也忍不住,不顾爱人气恼,秦肆真的笑出了声,低低沉沉,诱人遐思:“这是绵绵的初吻,当然也是我的;现在我们也算有经验了,下次肯定会更好,我有信心,不然我们再试试?”

  贺绵炸了:“不要再让我听到试一试这个词!”

  高大的男人笑的更加愉悦:“好好好,都听绵绵的,绵绵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听绵绵的。”

  挣扎着要退出他的怀抱:“闭嘴,不准再说话!”

  秦肆说到做到,果然不说话了,却将人抱得更紧;灼热的呼吸洒在贺绵的耳根,他也不再动作,安静由他抱着。

  别说,拥抱的感觉真的很好,贺绵竟然有点喜欢;应该说是被这个人抱着很舒服,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给了贺绵别样的安心感;就算是他被这人抱在怀里,也心甘情愿。

  月色美好,竹林里轻风缓缓,沙沙竹叶声和两人的胸腔跳动声交缠;身形高大的男人拥住挺拔身姿的青年,两人都是一身白色衣服,勾勒出别样的美好。

  悄无声息暗叹一声,贺绵再一次承认自己栽了,栽在老男人的温柔中,可真是出乎预料。

  良久后,高大的男人在青年耳垂落下一个轻吻,轻柔松开怀抱,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走出竹林。

  然后他们就被等在竹楼前的一行人看到。

  牵着弟弟的秦毅夫妻相视而笑,秦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家冰山儿子真的进步了,尤其是看到自家儿子嘴角的一点伤痕,她恨不能在心里喝彩,绵绵干得漂亮。

  陆景澜最先注意到小儿子和秦肆十指相扣,又看到小儿子双唇微肿,没有说话,眼里闪过果然如此的明了;就说丈夫是在胡闹,看看,还不是给阿肆助攻了;要不是今天杨烁几个人造成的危机感,阿肆肯定还是温水煮青蛙的法子,终于撑不住着急了吧。

  粗心的贺景平并没有注意到小儿子双唇的变化,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怒气勃发,恨不能跨步过去打开碍眼的臭小子;还有一丝痛心,亏他防备了几天,绵绵怎的还是答应了这个臭小子!

  贺绪没什么反应,很平静,绵绵谈个恋爱而已,平常;贺绚眯着眼看秦肆的手,觉得很碍眼,但是他又不能动手;绵绵的身手那么好,没有他的同意,秦肆怎么可能得逞。

  罢了,自家的小白菜自己同意的,当哥哥的只能祝福。

  被贺景平牵着的哥哥贺谈之瞪大眼,几步跑过去,抱住爸爸的大腿仰头惊呼:“爸爸和父亲是牵着手的,我也要和爸爸牵手。”

  从爷爷的手里挣脱,弟弟贺定之也跑过来拉住哥哥:“我和哥哥牵手就好了。”

  小家伙已经看到爸爸的尴尬,因为哥哥过去的时候爸爸就快速放开了父亲的手;一直明白爸爸在纠结什么的贺定之很懂事,哥哥这个时候再说这个,爸爸会更加不好意思。

  黑发雪肤的崽崽不同意弟弟说的,仰头看人:“那爸爸牵着我,父亲牵着弟弟;我们都有两只手,爸爸还是可以和父亲牵手的,我们四个人一起牵手,我喜欢这样,别的小朋友家也是这样牵手的。”

  好么,崽崽都安排明白了,秦肆当然不会让儿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