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和白兴都吓了一跳,大侯夫人连忙退去下人,安抚道:“侯爷且安心,都是自家人,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都江候却是仍旧面色不好。

  经过楚帝的那遭鸿门宴,现下他已然如同草垛里的蛇,便是草根动一动,他都会紧绷起心弦。

  鸿博也深知多想没用,拱手忙道:“岳父大人说的是,我必会躬身自省,绝不出疏漏。”

  白柒也说:“……难得回来一次,竟惹得父亲生气。父亲母亲,我们还是先用膳吧。”

  都江候沉着脸点了点头。

  大侯夫人见状,勉强笑着打圆场道:“是了,不谈这些。老三也是,他这孩子,家里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吗,这般用功也是过了,不知道身子遭不遭得住折腾。”

  白袍方才被吓到了,闻言才接话道:“儿子们不如弟弟,想是三弟愧疚昨日气了父亲,今日才这般用功,想要弥补回来呢。”

  大夫人瞪他一眼。

  白柒则看看大夫人,又看向都江候,担忧的问道:“昨日怎么了……”

  “不好了!”

  正说着话,院内就响起奴仆的声音。

  白柒收住嘴,凝目看过去。

  都江候近来尤其听不得这些话,沉着脸骂道:“不好什么!若你说不出名道来,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侯爷恕罪。”

  进门回命的陈管事忙道,他行了个礼,抬着头磕巴说道:“侯爷、实在是奴才太着急了,世子他、”

  大侯夫人斥道:“好生说话,世子到底怎么了。”

  陈管事噗通跪在地上,闷声道:“世子又不见了!”

  都江候即刻变了脸色:“什么?”

  紧随其后的兴才跪在地上行礼回道:“小人们一直在书院外守着,未曾见到世子出来。”

  “那人可是能凭空不见了!”都江候怒骂道,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气得徘徊起来。

  跪着的两人身体皆是一颤。

  坐在旁边的白袍则转了转眼睛,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侯府之内,三弟自然是不会凭空消失的。除非……他是自己出去的。”

  一屋子的人都朝他看过去。

  白袍往后缩了下,像是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一样,不过又纠结的补充:“毕竟三弟昨日……许是出府散心去了。”

  “他散心!”

  都江候猛地发出一声暴呵:“他有什么可散心的!他这是把侯府都不看在眼里!都去给我找!找到世子立刻给我带回来!跪在满门老祖宗跟前请罪!”

  白柒被吓了一跳,忙去拍他的胸口,说道:“父亲,您注意着些身体,三弟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你还帮他说话。”都江候冷冷看向她,又挪开视线,低骂道道:“他这是有底气在身,不管不顾了!”

  底气?

  白柒看着家人各异的表情,拧起秀丽的眉头,迟疑问道:“父亲这话是何意?”

  *

  “陛下,这叠鹿肉是江大相公亲在江岸钓上来,特意呈给陛下尝鲜的,陛下尝尝味道如何。”

  江国宫内,此时正是饭点,江德满躬着身,小心的为楚帝备菜。

  楚骥眉头微皱,道:“你这老东西,越发啰嗦。”

  江德满讪讪闭上嘴,安静了,前殿也只剩下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

  楚祈宣坐在楚帝的下手位。

  昨日他刚领完军棍,肩上横贯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但是此事原就是他自愿所为,不可耽搁公事,而且……

  他记挂着昨夜楚帝的情况,晨起便就来宫里请安了。

  楚帝见他自没有好颜色,不过倒是留了他一起用膳。

  此时楚祈宣正挺直着腰背,因为扯到肩背上的伤口,眉心一直紧紧蹙着。楚帝没有发话,他也便一直没敢动筷。

  “伤口如何。”

  男人忽而开口问道。

  楚祈宣怔了一下,立即回道:“回皇叔,我无大碍,太医说将养半月即可。”

  楚骥嗯了一声。

  江德满已经妥贴的把菜摆好,恭恭敬敬的退至楚帝身后。

  楚骥看了看碟子中声色俱美的菜肴,执着玉筷的手却没动。

  从今早开始,他胃口就不甚好。现下看到这些东西,更是有一种胃口涌动的感觉。

  楚骥虽养尊处优,可也不是奢靡的皇帝,不至于这些山珍海味都入不了口。

  唯一的意外,便只能出在那东西身上。

  昨夜那东西突然消失,便已令他情绪不虞,现如今见不到人,却又受其影响,楚骥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将玉筷砰的丢在玉桌上。

  江德满一愣,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啊陛下。”

  侍立在左右的宫人更是心惊胆战,立刻便跪了一地,告饶声此起彼伏。

  楚骥原就不耐,当下面色更黑,:“都跪什么?起来。”

  “是,陛下。”

  宫人不敢起身,还是江德满率先谢恩,蹒跚着起来。

  楚骥心头薄怒,看楚祈宣也有些迁怒,沉声道:“支南盐税之事,子然推举你去查办,你可有什么意见。”

  支南是江国边地第一大郡,靠海,每年盐税颇丰,是已故江国王后亲弟秦安王的封地。

  且不论这人在当地的“土皇帝”之称,楚骥自然不会容忍藩王存在。

  他先拿秦安王开刀,也在楚祈宣的意料之内,只是他没想到,如此重任会落在自己头上,所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跪下领命:“请皇叔放心,侄儿必定圆满完成次此事。”

  楚骥表情微微好转,道:“起来吧,莫叫孤再失望。”

  楚祈宣一怔,意识到楚帝的话内之意是都江候府一事,连忙道:“皇叔,侄儿必会竭尽全力。”

  楚骥没再看他。满桌子的膳食,闻得吃不得,自也不会有好心气,他不耐的抬手道:“下去吧,江德满,传太河均来。”

  太河均今晨便递了入宫的帖子,一直候在殿前,江德满忙道:

  “是,陛下。”

  他与楚祈宣一同行礼退下,躬身退出殿内。

  “陛下近来受信息素影响,有些许易怒,世子不必太放在心上,陛下是关注着您的。”

  楚祈宣自小便是在楚骥宫内养大的,虽有先前都江候府一事,可这在楚帝身侧养大的情分总不会是假的,江德满对他也比宫内其他主子更尊敬亲近一些。

  楚帝眼里揉不得沙子,都江候府已然是对楚祈宣额外开恩。

  楚祈宣自然是清楚的,皇叔对他心生不满也是必然的,当下也只能苦笑道:“多谢江公公宽慰。”

  江德满又劝慰了两句,将人目送出前殿,才折返回去,着人请在藏书阁的太河均前来觐见。

  太河均已经在殿前等候多时,远远瞧见百丈阶梯上来宣他入殿的宫人,不等他宣召,即刻便向前一步行礼道:“公公有礼,还请带路。”

  内监一愣,然后赶忙躬身道:“大人真是客气了,陛下在上书房等您,大人请随奴才来吧。”

  太河均拱了拱手,迫不及待的迈上阶梯。

  不是他急迫,而是此事涉及到楚帝,不得不抓紧每一刻。

  毕竟楚帝一向喜怒无常,又十分厌恶柔弱无能的人,而坤泽不但体弱娇贵,还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

  且不论是否能找到这位坤泽,确保他不在被他们找到前便因楚帝而出了岔子,才是现下最要紧的事情。

  前殿,上书房。

  紫金貔貅香炉升腾着袅袅熏烟,身着劲衣的暗卫半跪在殿上,正低着头汇报:

  “禀陛下,昨夜与庆喜公公相撞的宫女于宫墙外的人接应,属下等未打草惊蛇,陛下,可要-”

  屏风内,侧倚在高脚南丝木椅上的男人眉目未动,只抬了抬手:“不必理会,朕倒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何种程度。”

  暗卫叩首:“是,陛下。”

  他隐匿身形,欲潜回暗处。

  正看奏章的男人忽然叫住他:“等等。”

  暗卫一冷,随即抱拳道:“陛下可还有要事吩咐。”

  男人抬起头,问他:“昨夜,你可看见了。”

  暗卫整个人一怔,随后马上意识到楚帝所问之事,神色微变,立刻跪地回道:“陛下恕罪,属下……看见了。”

  暗卫如同楚帝的影子一般,自然也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譬如昨日楚帝失去控制、几近疯癫的模样。

  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置至生死度外,在楚帝的威势压迫下,十六仍是紧张的紧绷起来。

  楚帝表情未变,他阖上手中的奏本,微眯着眼,问道:“那你可觉得,是朕疯了。”

  暗卫大惊,死死跪在地上道:“陛下!”

  一个两个,问句话,像是要杀了他们一样。

  楚骥气势一冷,不耐的抬手:“回话。”

  十六几乎悔恨死昨夜出任务的人怎么不是自己,他跪在地上,额头顶着玉砖,停顿着说道:“陛下,恕属下直言……昨夜陛下受信息素暴动影响,却是‘失控’了一阵,可后来……”

  “后来如何?”楚帝淡声问道。

  “陛下似是、受到坤泽安抚……陛下恕罪!”

  十七重重叩首道。

  他说得“委婉”了一些,毕竟当时寝宫内除了楚帝别无二人,又从哪里来的坤泽?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是楚帝出现了幻觉。

  “下去吧。”

  出乎他意料的,楚帝却没有发怒。

  十七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是、谢陛下。”,即刻便隐匿了身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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