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了?!孩子呢?”
付乘凛刚洗完澡出来,视线猝然撞上床边的身影,不由得怔了怔,随即转向一旁放着摇篮的地方,竟是一片空荡。
“阿瑞斯将它带到了另一个房间……照顾。”
埃蒙坐在床边,两掌撑着床沿,眉眼微垂,神态罕有的透着几分拘谨。
在付乘凛目之不及的地方,他身后恢复成原貌的浅金色触须正悄然黏连成结,不自然地扭动着,似是要跟主体所剩无几的理智一较高低,姿态强横而又裹挟着压抑。
方才不经意间透过那扇浴室门,见着那若隐若现的背影,他险些失去了思考,险些克制不住回归原始形态冲进去。
庆幸的是,对方几天前的警告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环绕,将他及时从失智的边缘拉了回来,才不至于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他们在哪个房间?!”
付乘凛随意擦了几下浸湿的头发,正要走出门外,路过埃蒙的时候,手臂却被一个体温灼灼的手掌拉住。
“乘凛,孩子在我那个房间,阿瑞斯会……照顾好他……别走……”
随着那人的走动,那股清冽如泉的气息更加浓郁,埃蒙心神摇曳,手上的力度无意识地收紧。
白皙的手臂上,顷刻间烙下淡淡的红痕。
“你让我留下来,又想做什么?”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压力,付乘凛扫过一眼全身通红、脸上冒着丝缕热气的埃蒙,眉头微蹙,总觉得对方情况有点不对。
“想让你留下……陪我……”
埃蒙强行压住体内汹涌起伏的躁意,回视着男人写满疑虑的视线,琥珀色瞳眸中心的暗色深了又深,似是黄昏下波光粼粼的湖泊,于无知无觉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付乘凛说着,手背贴上那光洁的额头,忽而被那灼热的体温烫了一下。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像埃蒙这样异常升高的体温,足以构成高烧的病症。
随即,他便想到埃蒙到底是塞纳星人,体质或许大有不同,一时也有些犯难。
眼下这种情况,到底算不算生病?
“生病的话,你会留下来吗?”
埃蒙眸中徒然亮起一束微光,声音止不住期待地问。
“你要是生病了,我留下来可没什么用。或许,你可以回塞纳星找医生帮你看看,这里是人类的领域,以这边的医疗手段不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症,又或者……”
付乘凛摸不清埃蒙心里的弯弯绕绕,难得诚恳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对对方的态度更比之前柔和许多。
“不,乘凛,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没生病,别赶我走。”
埃蒙越听越觉得付乘凛的回答偏离了预想,边着急地环住眼前的腰身,边语速飞快地截断对方接下来的话。
尽管他现在算不上生病,却比生病好不了多少。
他没想到他刚才过度压制体内躁动的行为,竟直接将身体逼到了极限,误打误撞地迎来了发情期。
倘若就这么坦言真相,他的配偶怕是会更快地把他丢下不管。
“真的没生病?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腹部被热度极高的躯体紧贴着,付乘凛浑身不自在地轻颤了几下,刚要掰下围在腰间手臂,不经意间触及埃蒙满是依赖的神情,手上的动作一滞,没有再坚持推开周身缠绕不休的亲昵。
“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
埃蒙抬眼对上付乘凛的视线,神情依恋地抱着颊边温暖的身体。
在他小幅度的贴蹭下,本就宽松的米色浴袍,变得更加松垮,似乎随时都会从那流畅的肩膀滑下。
“你真的不会有事?”
付乘凛看出埃蒙的逞强,心中莫名地发堵。
“不会有事……”
埃蒙鼻尖抵住浴衣,隔着衣料吸嗅着近在咫尺的气息,唇齿间不自觉地开始分泌涏液。
他以为这样做可以稍微慰藉一下心中的渴意,结果却像是上了瘾一般,越是深嗅,意识愈发混沌愉悦。
他要摆脱这副人类的躯壳
他要酣畅淋漓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正在脱离掌控,埃蒙猛然一惊,用力咬紧牙关,试图通过疼痛抵抗那铺天盖地、源自种族本性的热潮。
不可以!
不能想!
会吓到他的!
他决不能这么做!
“你要不要……换个姿势?”
付乘凛看着身前一拱一拱的头颅,反复告诫自己对方现在极有可能是个病患,暂且忍着,才勉强收住随时脱手而出的拳头。
他单手护住快从身上掉落的腰带,一脸纠结地对着赖在他身前,跟树袋熊似的埃蒙进行劝导。
“不,不用……就这样抱着……好不好?”
埃蒙眸光忽闪,为了掩盖身下完全走形的双腿,藏起那些擅自跑出身体的触手,他不得不狠下心拒绝配偶的邀请。
然而忙着掩盖下身动静的他,却遗漏了唇边淌出的血迹,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在瓦数颇高的光线映照下,一览无余。
“你流血了?!”
见到那一晃而过的液体,付乘凛目光霎时凝固,两手迅速定住埃蒙的脸,进一步确认事实。
他曾亲眼见过那人流血的模样,很轻易地便认出了那颜色独特的液体,正是塞纳星人的鲜血。
在他托着埃蒙脸颊的时候,那唇边的液体也开始肉眼可观的速度,逐渐挥发殆尽。
紧接着,更多的液体开始从鼻孔溢出,滑过弧度完美的红唇,滑过尖削的下巴,随即滴落在两人相触相连的衣料之间。
“乘凛,别怕,我只是有点……上火……”
埃蒙痴痴地望着面带焦急的配偶,眼中的热意愈深愈沉。
“你先在这呆着,我出去看看。”
付乘凛目光沉冷,当即撇下那灼热的怀抱,大脑更是不由自由地急速运转起来,思考着等会该往哪里找药店,不知道伯母睡了没,但愿这里能找到止血退烧类的药品……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那黏人又古怪的帝国皇帝不知从何时起,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以时间为养料,日积月累,反复浇灌,并在某一刻到来之时,根茎蔓延,扎进了他的心底,更生出了萌芽。
眼看那人又要丢下他,极度的不安瞬间席卷他的意识,褫夺了他的思考。
“乘凛,留下来……不要走……不准走!”
付乘凛刚迈出一两步,眨眼间便被几条粗壮,光滑的软体生物绊住了脚跟,缠住了四肢。
“你他妈的赶紧把这些玩意收回去,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看到盘桓在手上跟腰上的触手,付乘凛呼吸一凝,心绪更加杂乱。
眼前的触手比他上一次在战场见过的触手小上许多,透出的威胁却一点也不小。他试着用力挣开,竟无法扯动分毫。
不等他做出其他反应,它们很快便顺从着主体的本能,将他卷到半空,拖到了床上。随即,它们动作极为麻利地钻入到衣物内层,像是被饿得只剩下捕食本能一般,十分饥渴地展开肢体神经,用着吸附力极强的底盘肆无忌惮地深吮着眼前的佳肴。
“乘凛,对不起,我难受……”
“让你把它们收回去,我好出去看看哪里有药,你他妈的……唔……跟我发什么疯!”
感受到浴袍下窸窣蠕动的湿意,胸前的肌肉突然被极为细微且密密麻麻的口器紧紧吸附,接着被反复揉捏推挤,一阵阵不可控的酥软紧随而上,向身体各处层层荡开,付乘凛登时怒了。
“没用的,你才是我的药啊……”
发觉配偶没有预料那般对他的身体产生排斥反应,埃蒙眸中顿时绽出浓烈的惊喜,随即更多触手从他身下冒出,争相涌向床上某个被限制了行动的男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付乘凛吃力地侧开头部,试着躲开爬到脸上的湿软触感。
无奈他的颈部正被另一条触手牢牢卷住,尺寸足有一个普通少年的头颅大小,几乎侵占了他脖子以上的活动空间,使他根本无从躲避。
“我要是说了……你会不会不理我?”
埃蒙驱使其中几条触手松开部分压制,抚上近在眼前的脚踝,指腹沿着骨感的脚背缓缓向上游走,与之同行的还有那双噙着水雾、盛满欲念的瞳眸。
只见,他伸手握上他的脚踝,将其调转方向,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接着从块垒分明的肌理间徐徐下移。
在付乘凛惊愕的目光中,他最后掌控着他的足部,紧紧地覆在了他的腕器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清晰感受到下方传来的湿热坚硬,蓄势以待,付乘凛顿时垮下脸,本能地蹬开腿。
因着膝盖上的触手压制,使出的力气硬是卸去了六成,非但没能把人蹬飞,反而引来了更加得寸进尺的贴近。
每踢蹬一下,那人浅色的瞳眸便会加速涣散几分,喑哑撩人的闷哼,直挠心底,几乎要将他的耳膜烫熟。
“嗯……乘凛……我好像正在经历发情期……”
埃蒙垂眸落向前方呼吸起伏不定的躯体,而后对上那双沁出生理性盐水的眼瞳,覆在足部跟那处的手掌不由得加快了摩挲频率,动作难耐又放肆。
“……很严重?”
付乘凛脸色一僵,随即闪过几许了然,难怪埃蒙的情况既像是发热又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黏人。
塞纳星人会有跟兽族一样经历发情期,是他不曾想到的。
单单听那症状的名称,以及看对方现在这副疯态,就知道是个麻烦的病症。
“我也不知道……唔……”
触手尾端传来一阵新鲜而湿软的触感,似是游到了某个不可知之地,埃蒙神情倏而恍惚,止不住地发出一声绵长的轻吟。
按照塞纳星人平均五百年的寿命,通常只有步入求偶期的塞纳星人才会经历发情期,可他还不到两百岁,甚至还处在成长期,却提前发情了。
一时间,他也无从想象接下来会经历怎样的煎熬。
“埃蒙,给我停下!你……先别乱来,我可以帮你!”
惊觉身下遭殃的付乘凛,身躯本能地抖了抖。以免事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急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对方打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