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沈清流抿了抿红唇，他打算等魏越西亲自跟他解释。
正想着人呢，一道脚步声就传了进来。
“陛下——”刚才的太监见到了魏越西，立即跪下来问安。
魏越西挥了挥手，他正想要上去找沈清流，脚下却踩到了一点凸起的东西，不由的往下看。
“这里怎么会有碎片？要是皇后踩到摔倒了怎么办？还不快点收拾？”他冷声开口道。
那名太监立刻过来收拾。
“刚才我不小心打碎了玉梳，他们还没来得及呢，你别说他们。”沈清流闻言，不由得开口劝了一句。
魏越西这才作罢，“底下这群人毛毛躁躁的，要是一不小心害你受了伤，到时候该怎么办？”
等到那些人收拾完退下去，他立刻上前抱住了青年，“今天清流有没有想朕？”
沈清流放下梳子，抬眸看向他，“坤林宫的那位怎么回事？”
他没好气地推了推人的肩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魏越西闻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清流又不能生，之前朕就提前一年找了个皇嗣。”
他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清流，随后有些好笑道：“难不成清流吃醋了？”
“怪不得朕进来的时候气氛就奇奇怪怪的，那福光福广还瞪了朕一眼，原来是因为这事，清流可别误会。”
听到他的解释，沈清流的脸色也没缓和下来，他斟酌着开口说：
“现在你登上皇位也没几年，这么快找储君作甚？况且那孩子的品行如何，你究竟有没有了解过？”
他担忧魏南晟不是一个好人，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多的心计，虽然符合储君的条件，但选君选明，光靠心计和谋算可不够。
“清流放心，朕会好好考验他的。”魏越西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拿起玉梳子给他束发。
“从明天开始，朕让他给你请安，如果他有不当之处，你就算指出一二也无妨，若你不愿意教导他，就当他不存在。”
魏越西可是充分给了沈清流自主权。
沈清流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要培养储君可是大事，微臣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明日我好好瞧瞧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也试探一下他的品性，倘若并无不妥，培养他也无妨。”
沈清流并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他心中有自己的成算。
“好吧，但若是他累着朕的皇后了可不行。”魏越西笑了笑，执起沈清流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
“今日天气不错，朕陪清流到御花园逛逛。”
“好。”沈清流轻轻点了点头。
魏越西揽着他的腰肢，眉眼含笑，瞧着是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
御花园内，在亭外站着的柳茹儿瞧见亭内魏越西为沈清流端茶倒水，心中忍不住的妒忌。
沈清流作为一个男人，何德何能？！
就算是凭着那张脸，可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迟早会被厌弃的。
她企图稳定下来自己的情绪，可是那妒忌的火焰却越烧越高。
“茹儿，我们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准备瓜果吧。”领了命令的宫女叫过来她一起。
柳茹儿闻言，眼眸划过一丝暗光。
这些时日以来，她都没有找到好机会接近魏越西。
她们这些从外面挑选进来的宫女，自然称不上两人的亲信，也没有办法混到最里面的宫殿。
只能在外做一些洒扫、站岗、洗两人衣物的工作，更是近不得两人的身。
柳茹儿蹲守了这么些日子，天天做这些无聊又繁琐的事，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气了，根本就没有想起苏嬷嬷嘱咐她的小心行事。
“陛下，需要奴婢为您剥葡萄吗？”本应端上瓜果就退下去的柳茹儿，突然大胆地说了一句。
旁边的宫女没有想到这一出，差点吓了一跳，柳茹儿怎么没有按照她的要求来？
“不用。”
幸好陛下并未放在心上。
大宫女这就想叫柳茹儿下去，却不料柳茹儿又来了一句，“陛下，这葡萄极为难去皮，若是您亲手弄怕会弄脏衣物，不如奴婢亲自动手，以免脏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衣物。”
两人闻言，看向了她。
注意到魏越西的视线，柳茹儿更加挺直了腰板，将那张姣好的面容展示给魏越西。
“陛下，奴婢只是不想您弄脏了手。”
沈清流撑起下巴，看向魏越西，眼神带着兴味。
瞧瞧，又是陛下的桃花。
感受到了自家爱人调侃的目光，魏越西没忍住捏了捏他的手，随后才看向柳茹儿。
“朕和皇后身边这么多亲信，轮得着你来伺候？”魏越西眼眸沉了沉，语气微冷。
“奴婢知错。”
察觉到帝王的怒火，柳茹儿早就没有了迤逦的心思，提心吊胆的。
“念在你是初犯，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一次就要仔细了。”沈清流拉了拉魏越西的手，还是轻饶了对方。
魏越西看向对方，只能够微微点头。
他家清流就是好心，这底下的宫女一看就知道什么心思……
“御花园也逛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回去吧。”沈清流小声道。
他逛了这么久也累了。
魏越西明白，立刻叫人安排了车辇。
#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魏南晟跪在地上，看着隔了一层纱帘的人影。
昨日他方才入宫，便听了几件皇后娘娘的传闻，听说对方是个男人？貌美非常？如今陛下的后宫中仅有他一人？陛下十分宠爱皇后娘娘？
他对这些听到的传闻都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真的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不生育子嗣，只有他一人吗？
在这达官显贵三妻四妾的年代，别说是男人了，连女人都不行。
“起来吧。”沈清流给旁边的福光一个眼色。
福光立马端着盘子下去了，“这是皇后娘娘给小主的见面礼。”
是一块碧绿色的玉佩，成色极好，上面还刻着几个大字。
“多谢皇后娘娘。”魏南晟跪谢道。
沈清流让他起来坐在一边，询问道：“不知你学业如何？读书读到了哪里？”
闻言，魏南晟低下头来，“我……草民还未认字……”
他在启王府吃都吃不饱，每天活都干不完，更遑论读书识字了。
帘子那头没了动静，连沈清流都愣了一下，对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都已经十三岁了，连最基础的读书启蒙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贫苦百姓家。
自从今年，他推广了免费教育，由官府派夫子到乡镇教育不发达地区开办学堂，一切花销由政府出钱，包括夫子的师费。
如果有真心想要学习的学生，根本不需要教育上的花销，只需要按时完成学业即可。
可现在……作为皇嗣的魏南晟，都已经十三岁了，却连字都不认得。
“那明日开始你做好准备，本后亲自教导你读书温习。”沈清流抿了抿薄唇，作为皇储哪能够不识字？
魏越西竟然还没有安排好吗？
“多谢皇后娘娘。”听到这个，魏南晟的眼神微亮，只是隔着那层薄纱，依旧看不出来里面人的样貌。
“无事你就先下去歇息吧，稍后本后派人送些读物过去，你要先多看看。”沈清流淡淡说道。
他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本来想今天开始教导对方的，可是昨天晚上某只狼狗实在太过于浪荡，他的脖颈上都是一片吻痕，遮掩都遮掩不住。
他可没有那个厚脸皮顶着这一身吻痕去教导十三岁的魏南晟。
只能是明日了。
……
“清流。”魏越西刚刚处理完公务回来就走进了内室抱人。
沈清流微微推了推他的肩膀，魏越西怎么越来越毫无顾忌了，这里还有宫仆在呢。
福广极为有眼色，挥退了宫仆出去。
“朕看看你在看什么？”魏越西凑到沈清流的跟前，看了一眼只是山川杂志。
“这些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朕都在这让你看了，还不如多瞧瞧朕。”
他扣下书籍，蹭了蹭青年的脸颊，“今日如何？你瞧着魏南晟是可塑之材吗？”
沈清流见他说到正事，正色起来，“他如今十三岁了却目不识丁，你知不知道？”
“嗯？”魏越西皱眉，“这点朕还没有认真去了解过，启王府那么大一个王府，连嫡长子的识字启蒙都不放在心上吗？”
沈清流撇了他一眼，“之前都说人家的继王妃都恨不得弄死他，怎么会对这些事情上心？”
“不过这个王爷也真够偏心的，好歹都是嫡长子，连基础的教导都不管……”
他微微叹了口气，“怕是要重新教导他了，就不知道他在读书上能不能行？”
魏越西抿了抿薄唇，“清流你也别太辛苦了，如若他不成，朕便再择皇储便是。”
他可不想因为魏南晟让沈清流劳心劳神。
听到他这么说，沈清流忍不住勾唇莞尔，“左右应该不会比之前的陛下更加难调教了……”
都是半斤八两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清流竟然敢取笑朕？”魏越西去挠他痒痒，抓着他的手。
“那时候朕不懂事，哪知道你是真为朕好，后面朕不就是改了吗？清流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