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这该死的交易【完结】>第四十五章 太邪乎了

  沈墨还是没说话。

  萧一鸣一下子就急了,"哎?不是,我特么是被强迫的,然后才猪油蒙了心。你特么是为什么啊?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瞎嚷嚷什么?"沈墨按住暴起的萧一鸣,"我这边事情有点乱……自己还没理清楚呢!你倒先急上了!"

  萧一鸣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他重新坐下,"想想吧,像你这样喜新厌旧的,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个男的。"

  沈墨最怕他滥用成语,偏偏这个贬义词用得他还无法反驳。

  "男人有什么好啊?爽一爽就得了,谁也不占谁的便宜,谁也不吃亏。"萧一鸣开启絮叨模式,像是在劝说沈墨,更像是在开解自己,"自己就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男人能靠谱,母猪能上树。男人有什么好?能跟你结婚守一辈子?还是能给你生孩子传宗接代啊?我……不,是你,你就是乐意了,你爸妈能同意?"

  不得不说,萧一鸣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说到沈墨心坎上了,他好不容易弄走了萧一鸣,脑子里还一直盘旋在父母同不同意这事上,很久后才醒神,是不是过分跳跃式思维了?

  沈墨抽完了半包烟,返回病房的时候,只见纪沉安静地坐在床边,半敛眼睑,睫毛在下眼处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很有些黯然神伤的味道。

  "都检查完了?"沈墨环臂抱胸,靠在门边看他。

  纪沉看到他出现,似乎整个世界都亮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死气沉沉的氛围一扫而空。

  "愣着干嘛?"沈墨好笑,"回家。"说完便过去扶他。

  纪沉任由沈墨牵着他,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温暖着他的四肢百骸。"回家。"他喃喃跟着念道。

  纪沉的伤口在医院里已经处理妥当,都是皮外伤。沈墨其实并不需要怎么照顾他。

  可回到家后,看见纪沉脱一件外套都极为不便,他不禁皱了眉。

  "我没事,只是不敢幅度过大,也不敢太快,害怕牵扯到伤口。"纪沉主动说道,示意他放心。

  沈墨一听,更不放心了,"还是我帮你吧!洗澡是不可能了,我帮你把衣服脱了,擦一擦吧!这几天先忍忍,等伤口结痂,就好了。"

  纪沉没再推脱,乖顺地被他拉着上楼,在沈墨看不见的时候,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沈墨正儿八经地扒着纪沉的衣服,他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目不斜视。

  纱布包裹下的身体,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高低起伏,丝毫不显狰狞难看,反倒有种半遮掩的诱惑。

  沈墨一小块一小块地给他擦拭着,实则被这小子的好身材晃得有些眼晕。

  纪沉一动不动,盯着沈墨白皙的后颈发愣,很有种低下头咬一口的冲动,沈墨擦拭过的地方变得滚烫,到最后,他似乎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可他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力,究竟还是这样一声不吭地看着沈墨忙活。

  沈大少压根儿没有伺候人的经验,纪沉身上的伤口又密了些,饶是很小心谨慎,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下没控制住轻重,会触碰到纪沉的伤口。

  纪沉无可避免的闷哼,大概是因为压抑着不想呼痛,那声音轻的近乎呻吟,听得沈墨的心一抽一抽的,他耗尽全力稳住手,额上逐渐沁出汗珠。"不……不好意思啊,你忍忍,我再慢点。"

  "没事,不疼。"纪沉哑着嗓子说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墨的后颈泛起红晕,连耳朵尖也被染了色,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沈墨一听他的嗓音,更是懊恼不已,这孩子就是老实,疼得嗓子都哑了,还说没事,当下更是煎熬着加倍小心。

  沈墨终于弄完了,长舒一口气,"你好好休息!"他嘱咐着,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纪沉的房间。

  纪沉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开口去问,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睡?

  他们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谁没有再提起过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包括山谷里那个缠绵悱恻的吻。

  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少,却谁都没有正式挑明,就好似任由它隔着这一层薄如蝉翼的膜,就能维持这岌岌可危的平衡关系。

  纪沉不说,是因为他心里早有规划,徐徐图之。沈墨需要时间,逼得紧了容易反弹,不如温水煮青蛙,让一切自然而然。

  沈墨不敢提,是因为他自己也很乱,他还没有理顺,还处于不敢自省的阶段,说白了,就是舍不得放手,又不敢正视。

  沈墨步履潇洒地出了纪沉的屋子,一关上门,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精气神全没了,一溜烟儿窜进自己的屋内,直到门锁落下,才终于得以大喘气。

  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他自暴自弃地靠着门坐下,默默盯着胯间的鼓包,独自凌乱。

  他虽然理不顺心里头的想法,可身体却显然诚实又热情,他唯有迎风流泪。这种情况下,他没脸也没办法再去蹭床。

  沈墨又回到了当初的日子,开亮了屋内所有的灯具,他躺在床上,感觉屋子像个蒸笼,明亮的让他有些焦灼感,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沈墨痛苦地熬着,这一夜着实难捱,以至于第二天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浓重的淤青时,他都没有什么意外,还能自我调侃,"得嘞,也就您这样的颜值,能撑得住这么非主流的眼影。"又鬼使神差在心里加了句,"纪沉也可以。"

  "怎么不好好休息?"沈墨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不是让阿姨过来了吗?"

  纪沉开始装盘,"我怕你吃不惯。"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墨内心无比熨帖,自从纪沉来了,他的屋子里多了人间烟火气,变得更像一个家了。

  "上午,我送你去治疗吧?"沈墨戳了戳他端上来的杂粮馒头,精致小巧,颜色多样,让人眼前一亮。

  "你不用补觉吗?"纪沉指了指他的黑眼圈。

  沈墨尴尬地看着突然凑近的脸,说话有些不利落了,"睡……不用睡,白天的觉晚上补不好。"

  纪沉笑了,直起身,"嗯"了一下,把碗筷递给他,"是的,晚上的觉白天补不好。"

  沈墨差点烫到舌头。

  纪沉一脸平静地拿过他手里的汤碗,一下一下给他搅拌着,直到凉的差不多了,才又递给他。

  闻冲就没纪沉这么舒心了。昨夜,乐晨帮他换了脏掉的衣裤,就被他打发走了。

  闻冲营造的是温润可亲的形象,可实际上,他骨子里寒气森森,不易近人,在他的脑海里,除去在国外疗养的生父,还真没什么亲人了。

  即使是生父,也只是亲人,还算不得亲近之人,父母逼迫他按照他们的希望成长,他与他们的隔阂和矛盾早已无法化解。况且,他平日里诸事都不会去和父亲说,更不要说现在受伤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赶走了乐晨,似乎连一个能照顾自己的亲近人都找不到。

  护工姑娘过分热情的态度和有意无意的触碰,让他浑身不适,不得已,唯有将她打发走了。

  他拿起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却无一例外都是工作上的,他直接拨通了助手的电话,让助手找个男护工来。

  然后,闻冲又对着天花板发呆了,也不知躺了多久,感觉身上都麻了,饥饿感还没过去,尿意又来袭。他忍无可忍,又不想找护士求助,便撑着身体,一点一点挨着床起来,终于能坐起身时,已经一身的汗,伤口火辣辣的疼。

  他又顺着墙站了起来,昨夜逃命时也没有这么疼,今天就好似反应过来了似的,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闻冲略带期盼地看过去,"来得正好,扶我下……"他不再掩饰虚弱,暗自赞叹助理这次办事很效率。

  可只一眼,他就紧紧抿上了唇,和推门而入的萧一鸣面面相觑。

  萧一鸣见他佝偻着腰,脆弱的形态和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形象大相径庭,也是一愣。他昨夜分明已经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要视这个闻渣于无物,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有些揪心。

  他当然不是来看闻冲的,他不得不来,是因为他的手机落在了昨天提过来的袋子里,手机里储存了很多东西,让他不得不回来取。

  萧一鸣没说话,直接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架着他去了厕所,从这持久的放水过程来看,萧一鸣都可以想象出他有多久没有方便了,当即心里又有些别扭。

  "饿吗?我去给你热热?"萧一鸣把他扶上床后,从袋子里拿出一碗粥和几个肉包,"统共也没过几个小时,空调温度又低,不会坏的。"

  "嗯。"闻冲应了句,看着萧一命的背影有些出神。

  萧一鸣一勺一勺喂他吃着饭,完全没有了萧大少惯有的咋呼,两人就这样无言的互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不是激烈的争吵,就是激烈的运动,让人生出温馨融洽的错觉。

  一顿饭吃完,闻冲原本湿了又干的衣服,再次湿了个遍,额头汗津津的。

  萧一鸣实在看不下去,他估计自己是强迫症犯了,又不动声色地打了水,替他擦干净身子,又换上了新的衣服。

  "我走了。"萧一鸣觉得自己这一番操作太邪乎了,收拾妥当,立马告辞。

  "嗯。"闻冲的话比他的还少,只是静静看着他。

  萧一鸣因为这样的眼神落荒而逃。

  闻冲看在眼里,唇角扯起一个弧度,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罗西。

  "闻,催眠出了意外。"罗西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