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桐城的两天前, 夜晚下完班,陆欢和白矜去了商城。
近期启宁没有正进行的大事,忙完前段时间, 陆欢也可算空闲下来了, 有了时间和白矜去购置两日旅行的物品。
津宁靠南沿海,冬季犯不着穿厚衣, 家中没有备。
因此这回准备去桐城, 她们先在商场里买了两件羽绒服。颜色纯白, 款式相同。
逛着逛着进入一家琳琅满目的精品店, 白矜一眼看中一个毛绒帽,拿下来给陆欢戴上。
陆欢刚对着镜子一看, 白矜又拿了一副整活眼镜, 挂在她鼻梁。
觉得不太好看,又换了一副眼镜,眼镜下面带着卡通鼻子和八字胡, 看起来很好笑。
陆欢就站在原处, 没动。
白矜退远一步, 看着陆欢此时的样子, 不禁笑了起来。
把陆欢当换装娃娃似的。
等白矜笑够了,陆欢反击,也挑了一个丑萌丑萌的眼镜和帽子给她戴上。
蚊香似的晕状眼镜, 像动漫里的书呆子。
这下两个人都很好笑。
都丑,谁也别笑谁。
互相乐的同时,陆欢还从后一手捏着白矜的脸, 一手拿起手机, 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
去玩精品店出来,商场人多, 逛了很久她们也累了,刚好看见甜品店的招牌,于是坐下来吃了点甜品,顺带再休息片刻。
不知怎么坐得有点不舒坦,后来陆欢看看对面,也找到了原因。
随后起身,坐到白矜身边去,靠在她肩边。
柔软,还有冷冷的体香。
这感觉才对了。
白矜正在看手机,陆欢就贴着她跟着她一起看。
直至白矜点开微信。
数几十条好友申请映入眼前。
“?”
陆欢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怎么这么多人加你?”
拿过白矜的手机,看见上面一列列划不到底的微信好友申请,往下划还有很多,不开心得紧。
“她们加你做什么啊?你有没有跟她们说过你有女朋友?”
白矜勾唇,“醋了?”
“能不醋吗,女朋友被别人拐走怎么办。”
看她貌似真有点酸,白矜给她解释,“最近店里做活动,朋友圈集赞会送饮品,她们都加我然后把图片发给我,让我审核。”
喔,做活动啊。
陆欢哦了一声,不说话了,肉眼可见心情恢复。
想来也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一次性有什么多人上来就要认识白矜,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她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
真是谈个恋爱把脑子都谈傻了。陆欢在心底说自己。
白矜挨过去,头蹭蹭她的脸。
“休息好了,我们走吧。”白矜拿过她的手,分开指缝,再将自己的手指对应着放进去,牵稳,“而且啊,现在我被你扣牢了,跑不了的。”
“也是。”陆欢一笑,回握紧手。
反正想跑也跑不了。
休息好后,需要的东西买得差不多,两人打算去负一楼的超市再买些东西。
刚出甜品店的门不久,陆欢就瞳孔一震,看见熟悉的人影。
商场内部呈圆环状,在扶手处往下看能见到商场内部一层叠加一层的构造。而她们所在的位置,正对面是一家法式餐厅。
陆欢视力一向好,一眼便透过对面餐厅的窗玻璃,看见窗边对立而坐的两个成熟女人。
一怔两秒,里面的女人将眼睛对视过来,陆欢当即拉着白矜往一边快步消失。
“快走快走!”
“......”
法式餐厅内,烛光灯渲染温馨的氛围。厅内是繁复的欧式设计,装修采用老派法式浪漫风格。
两个女人面对面而坐,手旁皆有盛上红酒的高脚杯。
秦岺偏头视线朝外看去,红唇一勾。就这样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视线里,陆欢很是慌张的模样,生怕被她们发现了。
路常越见到她的样子,顺着秦岺的视线看去,但什么都没看见,目光又转回她,“怎么了?”
“是遇见熟人了么?”
“没事。”秦岺红唇边带着弧度,收回目光,“看见了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儿罢了。”
说罢,秦岺朝她轻举去红酒杯。
路常越没多问,带着笑意,同样举起酒,“嗯,今夜时间宝贵,可不能浪费了。”
秦岺弯唇,“也是。”
空中,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甜香的酒体滑入喉咙。
“......”
意外跟秦岺对视上的两人匆匆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这一楼层,随即乘着电梯下去。
虽已经看不见了,白矜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是......秦阿姨?”
“嗯。”陆欢点头。
“她旁边的是?”
“路常越。”
白矜对这个商业人物有耳闻,而且先前也听陆欢提到过。
两人对视一眼,意思互相明了。
回过神来的陆欢冒出一个主意,“回头问问妈妈那家餐厅怎么样,我看里面装潢氛围不错,如果味道行,我们下次也去试试。”
白矜点了点头。
随后她们去往超市,买东西就回到家里。
洗完澡换上睡衣,陆欢在卧室整理大后天出去的东西。
白矜正在外面跟漠漠玩,陆欢为了不让她发现,悄悄整理要带去的物品,拿出放在床头柜抽屉最里的礼品盒。
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普通项链,把障眼法的上层盖取出,下面真正的内容袒露。
下方藏着一个戒指盒和几张信纸。
陆欢用以前买的首饰盒来层层加盖,把戒指藏在底下,还用障眼法,心想白矜肯定发现不了。
翻开纸张,里面是准备好的求婚台词。
跟情书一样,想过好多遍,也纠结了许久。
路上带着,算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小册子,万一紧张忘记不知道说什么,还能偷偷看一眼。
陆欢暗想着,把这些放入自己背包的隐蔽夹层里,白矜不会乱碰她包里的东西,放这肯定不会被发现。
刚拉上拉链,身后传来声音,陆欢下意识直起身。
“姐姐,漠漠还是送去秦阿姨家吗?”
白矜抱着漠漠过来,刚说完,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有。”陆欢快速反应过来,转身走过来,“就是刚才在发呆,你突然出声,有点吓到了。”
所幸白矜没有再问下去。
陆欢回答她刚问的话,“送到妈妈家吧,这混猫被妈妈带了一段时间也熟了。”
“也好,那妈妈她......”白矜刚出口,便止住了话。
听着陆欢称妈妈听多了,不知不觉也跟着说出了口。
陆欢也猜到了,笑着挨过去抱抱她,摸摸头,“没关系的,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用拘泥于那么多。怎样都行。”
“嗯,我没事。”白矜应道。
陆欢刚松开她,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然后一低下眼去,正对上漠漠的眼睛。
“......喵?”
漠漠叫了一声。
眼神充满疑惑和蔑视,还夹带着一丝无语:
好呗,你俩拥抱就拥抱呗,还把我夹中间。
敢情就我是多余呗?
漠漠:无语jpg.
白矜和陆欢看着漠漠,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
两天很快过去,抵达周末。
周末的清晨,公寓安静地享受阳光的照射。
津宁这些日降温,树叶失去盛夏的绿意,开始泛起黄边,随着风动簌簌落下。
窗帘敞开,拉开落地窗走出,席杭于身穿着睡衣,目光望向外面的场景。
难得近期律师所空闲,手上案子尽数了解。清晨不再是焦头烂额地编想辩护。
身体轻松,连带着呼吸的新鲜空气也清甜几分。
她已经很久,没有轻松尽兴地享受一个完整周末了。
今天打算彻底地给自己放个假,她一反常态地不预作任何计划,想起做什么就做什么。
放松之间,她站在窗边向下看,在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一个短发的女孩儿,穿着长款粉色运动服,头顶遮阳帽,小跑而过。
在临近席杭于楼下时,她的向前小跑变成了原地小跑。
晶亮的眼睛抬起,与楼上席杭于的目光正对上,视线一举撞进眼底。
苏祁唇边绽开一笑。
“律师小姐,早上好啊。”
又是这个人。
在席杭于眼中,厚脸皮、聪明机灵、扮猪吃虎、正直,这一系列的词都可以往她身上套用。
是一个不愿遵守陈规的机灵分子。
恰好跟这个机灵分子在同一个小区,到了双休放假时,都能见到她晨跑的身影。
每每都会经过席杭于家楼下。
此时的她,即使换去警服,换上休闲的运动装,依旧是身板笔直,一身的正直之气。
“早上好。”
席杭于回应道。
苏祁停下脚步,一手叉着腰,一手遮住眼上的太阳,高抬着眼睛看她,“要一起下来晨跑吗?来自你新晋搭档的邀请。”
面对苏祁的邀请,席杭于只觉得倒也不赖,“那你等等我。”
她转身去更换运动衣,换上舒适的运动鞋。
等待以最快的时间准备完毕,她走到楼下。
这时的太阳正好,打在人身上不热不燥,同时也驱散外面昨夜余留的一丝寒凉。
眼前的女生抱臂看着她,同她对视,眼底带笑。
席杭于随之勾了勾唇。
云雾彻底散去的时刻,也是光明重现的刹那。
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吧。
“......”
与此同时的机场。
陆欢和白矜刚过安检,正在等候室歇着。其他的行李都交于托运,身上轻松。
陆欢将时间空出来,白矜也提前交代好了猫咖的事。
现下所腾出来的时间,独属于她们。
“今天起得有点早,困吗?要不要靠着睡会儿?”
白矜头靠着陆欢的肩膀,摇摇头,“不困。”
等待的时间里,白矜垂着眼在玩弄陆欢的手,指腹抚过凸起的骨节,还有手背的青筋。
随后她就将这样纤长有力的一只手,将它一根指一根指地合拢,然后再摊开,再合拢。
陆欢没管,任由她玩着。
“姐姐,你是怎么想到去桐城的?”
陆欢:“为什么这么问?”
“刚好我也很想看一次雪。”白矜低着眼回道,“自小在这边长大,还没见过雪是怎么样的。”
陆欢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侧着看她,“真的是刚好吗?”
闻言,白矜睁大了些眼,抬起眼看她,好像从话中明白了些什么。
不是刚好,碰巧。
是刻意而为。
陆欢见到她好像反应过来了,笑着将事实说出,“我看见你挂在猫咖门口的那条许愿带了。”
门口的许愿树上挂着红色的许愿带,每个人会将自己的愿望写在带上,再挂于许愿树的树枝。
陆欢在白矜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找到了白矜的那条。
上面没有写字,而是涂了一些画。
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周边有很多小猫簇围,她们正在迈向下一个世界——有太阳,有雪花,还有雪人。
陆欢通过画猜出来白矜的三个愿望。
愿望是:两人能永远在一起,和小猫们一起度过生活,再看一场雪。
“原来是这样......”
听陆欢讲完,白矜反应过来,将头重新靠回去,小声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愿望被实现了。”
原来写下的愿望,是能够被实现的。
会有人在乎她的愿望,也会帮她实现。
陆欢严谨了一些,抚抚她的发丝,温声道,“是快实现了。”
还没到桐城,也还没见到雪呢。
白矜弯唇笑了下,对旅行愈发充满了期待。
“嗯,快了。”
“......”
候机,登机,再到下飞机,抵达桐城时已经是中午。
临近十一月初的天气,桐城的室内早已有供暖。
飞机直接停靠在桥廊,快步走过便进了暖和的室内。
离开机场之前,两人都在原本的衣服外面多披了件羽绒服。
一出门,寒冷的温度裹挟而来。但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冷。衣服覆盖下的肌肤保持着温暖,不似在南方一般,湿冷透入骨子里。
天气预报显示晚上七点后落初雪,中午她们回事先预订的酒店内休息。
吃完中午饭,回到酒店房间,白矜正在落地窗边透过清晰的窗户,看外边的景色。
在想象着,地面落满雪是怎样一番模样。这些屋顶上,是不是都会有雪白的积雪停留。
摸起来,又是怎样的,会不会像她们说的一样松软。
“矜矜,来睡午觉。”
身后陆欢的温和声音传来,白矜心底暗暗开心,返回去。
“来了。”
然后沉溺于温柔乡中。
午觉已经成了她日常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休假的时候,陆欢都会哄着她睡午觉。
这次也没有例外。
陆欢的手在后背轻拍,白矜趴于她柔软的怀中,发丝间散绕在一起,清香弥漫,很快就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的感觉蔓遍浑身,许久过后,白矜像是梦中呢喃,“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陆欢在梦外回应她,“会的。”
“会一直在一起的。”
陆欢相信,直至海枯也好,石烂也好。
直到永恒的那一天,她们仍旧相爱。
下午的时间里,她们走过桐城的小街。这里的建筑风格跟南方有些不同,其中掺着许多欧式钟塔。
脚下是花纹石砖,街道中间有一棵大树,围凳供游客休息。
进入冬时,枯树枝蜿蜒出生命的迹象,鸟儿停落在枝头,点缀沉睡的生灵。场景与津宁比起别有一番的美感。
陆欢让白矜坐过去,退远给她拍照。
相机内,围巾之上的面颊更显透亮白皙,弯起的眉眼仿若盛满星辰。
陆欢见到屏幕里的面容,也随之勾起唇角,眼底尽是悦意。
拍完照,陆欢走过去给她调整围巾,搂紧了紧,说小心感冒。
游玩一下午,去到著名的俄式餐厅进食晚餐。
吃完后,天色早已暗下来,陆欢看向备忘录的计划流程,眼看临近时间,她们走往公园里的钟楼。
站于高楼顶端向下俯瞰,能亲睹一片森林秘境。这也是最适合观赏雪的地方。
她们坐在最顶端的坐台处,两只脚悬空,等待第一场雪的落下。
羽绒服和围巾足够应对初冬夜里的寒潮,等待许久,天空还是一片宁静,陆欢看向白矜。
“手冷吗?”
白矜的手从口袋拿出来,陆欢一摸温度。
是热的。
“你的手更冷,还是我帮你。”白矜拿过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
在温热的外套口袋中,冷热的温度相互交替,最后回归中间值,趋于平衡。
白矜靠着陆欢肩膀,望着天思考许久。
“你说,今晚真的会下雪吗?”
“会吧?”陆欢也只给了个不确切地回答。
目前距离天气所说的,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但貌似还没有落雪的迹象。
“如果冷的话我们进去等?”里面有暖气,会暖和很多。
白矜却说,“再等等。”
两人相挨着,又等了许久。
周遭声音安静,白矜垂眼无聊地蹬着脚,却蓦然看见鞋面上好像落下了一点雪白。
她眸中划过愕然,抬起眼。
四周已经出现了白花花的小白点。
“下雪了。”白矜伸出手,看着小粒的雪在温热的手心间融化,化为滴水。
再抬眼时,漫天小雪已然簌簌落下。
愈来愈大,晶亮漂浮于空阔的天空,像是神明洒落在人间的星星。
只是片刻,整个世界像被覆上一层朦胧的白纱。远处的树林隐秘于朦胧白雾中,如同梦境。
是初雪。
陆欢笑了,拉过白矜,“走。”
快速跑下楼,置于飘雪当中,在雪天中漫步。方才还是位于高处观看美景,此时的她们就成了景色中的一幕。
刚下的雪温度不够,落在人身上就化成了滴水。
冰晶逐渐溶解坚硬的外壳,表露最真实的内里,再化为依附晶莹的水滴。
两个小时过去,外面已经是雪色一片。
四处也有了积雪。
陆欢收集白雪,揉成拳头大小的雪球,再叠加小点的球。
两边插上纤细的小树枝,添上眼睛,一个举在手心的小雪人就出来了,胖胖圆圆的,有些呆。
“你看。”
陆欢把小雪人捧上前,给白矜看。
“好可爱的雪人。”白矜看着雪人笑了,又说,“我也做了一个。”
白矜的双手背在身后,陆欢好奇她做了什么,直至她手拿出来,陆欢看见她手中的不是雪人,而是一个小人儿。
大大的头,小小的身子。
能透过轮廓看出是q版人形。
陆欢抬眸,“是我?”
“是。”白矜笑着点点头,“以前学着捏过粘土小人。”
随后她们将雪人和小人放在树枝上,下面放点雪,再摁实。两个小家伙便留在了树上。
退远看去,这两个小人就像她们一样。
很安稳。
做完这些,陆欢注意到白矜玩完雪的手,已经通红一片。
“手都冻红了。”陆欢拿过她的手放在面颊边,替她暖一暖,吻了吻她的手心。
“不冷。”白矜说完,双手搂着她的脖颈,凑上前在陆欢唇瓣上落下一吻,一触即离,便回过身往雪地里跑去。
看着她快乐的背影,陆欢愣了两秒,转而一笑,紧跟而上。
往深处走去,无人扰动的小树林间已经有些许积雪,脚踩而过会留下脚印。
初雪十分软绵,像很细的软沙。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许久,漫天飞雪在眸面呈现,白矜沉迷于景象,陆欢说给她拍照,松开她。
拉远距离,走到离她很远的地方,用手机给她拍照,记录下雪天里的温柔。
陆欢比了个ok的手势,收起手机正在走回来。白矜知道拍完了,便目光四处流转,朝身后的朦胧雪景看去,想将这些从未亲身目睹的景象刻在脑海间。
仰眼望着白雪,晶亮的眸子里闪烁泪光。
寒天之中,跃动的心脏包含温暖。
身后传来声音。
“愿望实现了吗?”
白矜弯起唇,“嗯。”
实现了。
“那我们来实现第一个愿望吧。”
听到这句话,白矜回过头来,只见陆欢距离她三步距离,黑发搭于身前,眉眼温柔。
一阵风拂过,扬起她发丝。面前的人缓缓从口袋中拿出戒指盒,随而单膝落地。
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如白昼的亮光,似阳光,也似温柔海面泛起的碎亮。
第三个愿望是看雪,第一个愿望,是永远和她在一起。
白矜唇边含笑,“这是?”
“白矜。”
隔着三步之遥,陆欢的唇瓣轻启,“有很多想跟你说的话,我知道这些话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在你的耳边说了许多遍,你也听了许多遍。”
“但在这时,我还是想再次说出那些真心话。”
“我喜欢你,爱你,这辈子都认定你。你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直至头发雪白,直至生命的尽头。”
“不离,不弃,永远手牵着手,一同走下去。”
眼中倒影出对方的身影与面容,在她们眼中,彼此是夜色下闪烁的星辰,也是现下皑皑白雪中唯一的重彩。
白雪纷纷而落,像是为这场告白洒下真挚的祝福。
白矜慢慢地朝她走近,陆欢心脏一紧,剩下的话扼在喉咙里。
“下一句是,以雪为见证,让我们做彼此毕生的爱人。”白矜在她面前单膝落地,同样打开一个戒指盒。
处于同一水平线,目光对视,“然后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欢微睁大眼,看见盒中熠熠发光的钻戒,“你......”
白矜刚才所念的,正是陆欢写在纸上的内容,也是精炼了无数遍最后挑出的两句话。
而白矜一字不差地,念出来了。
白矜知道她想问什么,缓然笑着,“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藏在床头柜的项链盒里,我当时不小心打翻了它,捡起时发现底下还有东西。”
然后在第一层项链的底部,又发现一个戒指盒,和里面的钻戒。
以及,所写下的,求婚的话。
得知这些,白矜也早有准备。
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准备戒指呢。
“所幸我知道。”白矜庆幸着,弯起了笑,“所以——”
“你愿意嫁给我吗?”
差点忘了她们两人正互相单跪着,还都举着戒指盒。
陆欢不知怎么鼻间有点酸,分明是开心的,眼眶却开始发热。
原来早就发现了啊......
所以在跟她提议来桐城之前,白矜就知道了。
没有拆穿她,而是悄然准备了她的戒指。
本以为能给白矜一个惊喜,却不料先得到惊喜的,是自己。
她在爱喜欢的人的同时,喜欢的人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来爱她。
多幸福啊。
大抵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陆欢眼前浮出一层薄雾,笑着点头,“愿意。”
这辈子,下辈子,无论之后的哪一世。
她都是愿意。
白矜替她戴上戒指,钻戒送入无名指中,象征着结果,也意味着爱有了归属。
陆欢也将所准备的戒指,推入她的指间。
下一刻,她们扑向对方。
“......”
四周的小片树林落满雪花,空中弥漫的小雪如同飞舞蝴蝶,肆意且自由。
两人平躺于雪地中,皆戴有戒指的手紧紧相扣。飘雪温柔地落在她们的面上,化作晶莹,献上自己的祝福。
她们的道路很坎坷,有伤心痛苦,也有挣扎。前半生一直在恩怨错付中徘徊,被命运所捉弄。
但所幸的是,她们答应了彼此好好弥补。
以往的遗漏与错误,她们会用余生来修修补补。
分开于两年前的冬日,又热恋于夏季开端。
所剩下的一世时间,她们会弥补遗憾,再用全新而热烈的爱意来填满空缺的缝隙,以浓烈的真心与温柔贯穿心脏。
望着漫雪许久,陆欢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带着笑意启唇道。
“我们向对方许一个愿望吧,而且,要帮对方实现。”
是愿望,也是诺言。
“怎么许?”白矜问。
“就以,最简单的方式。”
陆欢伸出手,举在空中。
“拉勾。”
白矜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自己的手也抬起,勾去。
小拇指勾着小拇指,说着最真挚的愿望。
陆欢轻声念道,“和白矜永远在一起。”
白矜唇边也绽开笑意。
“和陆欢永远在一起。”
唇边吐露的话语飘荡流转,藏匿于无人的雪天。
冬日之下,爱意炙热。
她们彼此诉说着世间最动人的情话,而这句话,她们在彼此的耳畔诉说过无数遍。
这句话是——我爱你。
是千言万语汇成的结晶,也是千言万语情话的来源。
她爱她,就足以胜过一切。
至于爱究竟是什么,在漫长的一辈子里,她们会以自己的方式书写回答。
正如此刻一般。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