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一半装满?
莫荔想到自己房间的衣帽间差不多有她宿舍那么大, 只觉得两眼一黑。
这得试到什么时候去?
所以她一脸恳切地和夏苹商量,“你是大小姐,多准备点符合身份的衣服也是正常, 但是我又不需要社交,买那么多也没穿不过来, 要不然我就先到这儿吧。”
“不可以哦。”夏苹的语调出奇的温柔, “如果我还在买的话,那你也不能停哦。”
“……”如果无语可以具象化的话 , 莫荔的脑门上一定顶着一大串省略号。
“你怎么不说话了?”
莫荔吐口气, 有气没力地说:“我累了。”
“拜托,你能不能兴奋一点, 这是在买衣服诶!”夏苹企图用活泼的语气唤醒莫荔的激情,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开心,令人满足的事情吗?”
莫荔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你现在把这些东西换成现金砸给我, 我觉得我的人生会相当满足。”
“衣服也买, 钱也砸给你怎么样?”本来她就打算遗产办理完成之后给莫荔开一张信用卡副卡来着。
以她现在的资产, 养个莫荔还不是绰绰有余?
她能养十个!
莫荔忽然冷静下来, 对夏苹说:“你刚才说话的语气, 就好像一个用钱诱惑天真少女走入歧路的渣男。”
“?什么东西,我给你花钱, 你说我是渣男?”天.天更心气饿峮拔咦丝八乙六酒六3这是什么歹毒的形容,竟然说她是渣男?
“对不起, 我的措辞有问题,我是想说刚才你说的那句话非常有魅力,像极了霸道总裁。”
夏苹摆摆手, “别说了,更难受了!你累了就先歇会儿, 但是等会儿的礼服你必须得试。”
“怎么还有礼服?”
“我也不知道,这是二哥特地安排的,让我们俩要一人准备一件。”
莫荔捕捉到了关键词,礼服又不是平时穿的常服,有特定需要才会准备,“看样子时家在准备公开你的身份了。”
夏苹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她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如果能这么继续下去未尝不可,反正有新衣服就穿呗。
“随便,不过那家店的礼服真的很漂亮,我昨天看了几件样衣都很漂亮,听说他们家也经常给明星做裙子呢!”
选礼服的工作就要更加麻烦点了,工作室的人不光量了她们的尺寸,选定款式,并且还可以根据她们的喜好来进行调整,所以流程会更加复杂,工期也会更长。
不过莫荔不得不承认,重工制作的礼服和日常店里看到的衣服不一样。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流光溢彩的布料,不需要任何打光,就算在日常光下也能美得如梦似幻。
难以想象这样的布料做成裙子穿在自己身上,她会有多开心。
两人在客厅里忙活了许久,也不知道时家兄弟是不在家,还是有意避让,总之三个人谁都没露面,直到最后夏苹开始结账。
看样子夏苹完全适应了这样富贵人生,她熟练地签单刷卡,而莫荔甚至不敢去看账单。
她怕会看到一个令自己心脏骤停的数字。
不过夏苹签完之后也是跟莫荔说了心里话,“其实数字太多了,一眼望过去,我也没分清楚到底是多少钱。”
不过她也不用担心看错了钱,因为月底会有私人财务帮她算账。
莫荔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挑中了多少东西,其中有一部分现场就留了下来,还有一些因为要改尺寸则是过几天才会送来。
但就是剩下的这些衣服,也占据了衣帽间的不少空间。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一口气买过这么多衣服。
她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记忆断片,这里面有些衣服她真的试了吗?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夏苹又跑过来拉着她说要打台球。
二楼有一间棋牌室,就在健身室的隔壁,里面麻将桌、扑克牌桌、台球桌一应俱全。
两人上了楼,看到夏苹兴致勃勃摆弄球杆的样子,莫荔真的很怀疑她是个机器人,所以才会二十四小时也不会觉得累。
“你什么学打台球了?”
夏苹停下动作,回头看她:“我不会啊。”
“那我们……”莫荔摊了摊手,“怎么玩?”
“学呗,我去找二哥,等我一下!”夏苹把球杆往球桌上一摆转身就跑,莫荔喊都喊不住。
“你倒是把东西放回原位啊!”
这时夏苹已经跑到门口,听到这话随意地摆摆手回了一句:“哎呀放什么放,马上就回来了!”
但莫荔还是看不下去,总觉得球杆放在那儿怎么看怎么碍眼,于是过去拿起球杆准备收起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靠近,莫荔还以为是夏苹回来,正想说一句这么快,没想到来者竟然是时浩风。
莫荔想到隔壁就是健身房,估计是刚从隔壁出来吧。
两人对视片刻,莫荔率先点头示意就充作是打招呼了。
人家毕竟这两天还出力送她去上学了,自己也理应该客气点。
她转过身,正打算把球杆放进球杆架,就听见时浩风问她:“你……要打台球?”
这应该是时浩风第一次主动和她搭话,但没想到话题竟然是这个,难道对方也很爱玩台球?
她转过身来对时浩风说:“我不会打。”
“怎……”时浩风刚吐出一个字,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急忙刹住车。
台球在I市属于全□□动,街头台球室随处可见,他身边的朋友各个不说精通,但也都能打上几杆,不过考虑到莫荔的情况,貌似不会打才是正常现象。
在今早之前,他对夏苹莫荔的生活是毫无概念的。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听梁舜秋介绍说两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过当时他听得也不怎么仔细。
他从来没有去过福利院,也不知道那样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如果只是说没有父母照顾的话,他觉得自己其实跟她们是差不多的。
在他还没记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去了国外常年不回来,父亲忙着工作,把家里的事情都丢给佣人和助理处理。
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大家情况都差不多,充其量是家里条件好一些,福利院条件差一些罢了。自己没人关心,还要照顾妹妹,不照样还是健康成长了,勉强也算是个没有长歪的阳光青年吧。
但在听时潇雨说了那么多事情后,他发觉自己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他的生活和这两个女孩完全没有可比性。
小时候家里没大人管他,他的童年时光可以说是相当肆无忌惮,两个哥哥也不干涉,有时候还帮他善后,直到自己大一点,大哥的管教才开始严一些。
他哪里想过,梁舜秋嘴里说的生活是从小做家务,照顾辅导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出去做手工摆摊挣钱?
时潇雨说完这些就把他教训了一顿,说他不够大度,因为一点小心思对两个女孩子那么苛刻,担不上堂哥的称呼。
其实这些话他都认了,他的确是因为湛雪的缘故才如此表现,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夏苹,他并不在乎湛雪的身份,被换也不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们兄妹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那些钱吗?
夏苹拿回自己的东西他觉得没问题,但是在感情方面他得站在湛雪这边。
可时潇雨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心里一乱,索性不去想那些。
说几句话而已,又不是让他临阵倒戈有,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本地流行玩斯诺克……”时浩风一边介绍,一边踱步到台桌边开始摆球,“……红球是1分,黄球是2分,绿球是3分……”
莫荔也发现了对方想要教学的意图,虽然觉得时浩风这时而疏远时而主动的态度有点奇怪,但对方有意帮忙,她也听得很认真。
时浩风看莫荔没有问东问西而是默默聆听,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真的开口跟自己搭话,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所以当夏苹拉着时潇雨过来时,两人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教学场景。
时潇雨见状便对夏苹说:“这不是有人教么?”
“啊?”夏苹也懵了,“我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只有我俩。”
时浩风在呢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莫荔主动叫他来的?
也不对啊,她俩很熟吗?
夏苹努力思索着这其中的联系,时潇雨看她冥思苦想的表情更乐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想了,有人教不就好了?”
“也是哦。”夏苹一听也就不纠结了,反正她的本意就是想找人教,那二堂哥还是三堂哥的确没区别。
就是让时潇雨白跑一趟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刚才那样子,时潇雨应该挺忙的呢。
她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去忙吧。”
时潇雨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房内的情况,虽说时浩风的确是在教导莫荔,但是两个人的交流少之又少,基本就是时浩风在单方面输出而已。
他顿时有了主意,对夏苹说:“玩嘛,当然是人多才热闹,我们一块玩。”说完便带头走了进去,夏苹也就跟着进来了。
“在教莫荔打台球啊。”时潇雨和两人打着招呼。
时浩风正在指导莫荔击球,他一只手撑着台桌,虚虚靠在桌边,随意地瞥了一眼时潇雨。
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早上搞了那么多思想讲座,不就是想让他这样!
时潇雨假装没看懂时浩风的眼神,凑上前看了看莫荔的情况,点评道:“挺想模像样的,看来你这个老师当的还不错。”
“那还用说。”时浩风白了他一眼,你可以说他态度太差,但绝不能说他打球水平不高。
时潇雨对时浩风怂恿道:“那我们要不要比个赛,你教莫荔,我教夏苹。让她们俩打一场,怎么样?”
说完他又问夏苹:“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玩?”
夏苹也觉得这听上去挺有趣,没有过多思考就点头答应了。
“可以啊,我一定要赢!”
时潇雨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很喜欢夏苹勇于尝试的性格,总是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锐气。果然是时家的孩子哪怕不在家里长大,有些东西也是会传承下来的。
他又看向另外两人:“我这边没问题,你们呢?”
时浩风也是一个极富有挑战精神的人,在听到时潇雨提议时,他就已经很感兴趣了。
不过这事光他一个人答应也没用,所以他又看向了莫荔。
没想到对方也正在看他,不等自己开口,莫荔主动说:“没问题。”
时潇雨立刻接话道:“好,那就这么说了,夏苹还不懂规则,给我半个小时先教教她。”
两拨人各自忙活开,时浩风也比刚才也更加认真了,他甚至给莫荔打起了包票。
“放心,有我在,绝对碾压她们!”
他对莫荔很有信心,她手稳定力好,观察力强,天生就适合打台球,再者说还有自己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师教导,取胜还不是手到擒拿?
半个小时以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莫荔的优势的确很大,就算兄弟俩可以提供口头指导,但很多操作光靠口头描述可没有办法精准表达,所以最后自然还是莫荔获胜了。
时浩风情绪异常高涨,简直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时潇雨也很满意,因为时浩风和莫荔的沟通明显的要比之前都多了不少,而且关系也肉眼可见的拉近了。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输赢也就不重要了。
他毫不吝惜地对夏苹进行大力夸赞:“第一次玩能达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真的很有潜力了!”
夏苹自然也不在乎输赢,大家玩的开心不就好了,“真的挺有意思的,我以后多打打!”
“好,下次我找人陪你打,给你找个大帅哥怎么样?”
“好啊,一言为定!”
安抚这边时潇雨又去夸莫荔:“莫荔也挺厉害,第一次能打成这样看来挺有天赋的,多练练说不定以后都能去打业余赛了。”
时浩风却是摇摇头,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业余赛就有点夸张,不过以后应该能比应慷强。”
时潇雨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我回头就把这话告诉应慷,你等着他来找你麻烦。”
时浩风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这是实事求是,他就是球技太烂!”
“你够拽!”时潇雨笑完说道,“愿赌服输,既然输了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办,你们赢家想要什么?”
时浩风正准备开口,忽然意识到莫荔还没开口,便说:“你问她吧,她是选手功劳最大。”
“好,莫荔你来说。”
莫荔还没开口,时浩风主动帮她主意,“大胆点,要点贵的。”
时潇雨笑骂道:“你少给人出馊主意,你当人人都是吗?人家莫荔比你懂事多了。”
莫荔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她现在就像是一直被丢进米缸的小老鼠,手上有的都吃不完,怎么会去想缺什么呢?
正好时潇雨的话给了她一点灵感,于是说:“那请大家吃个饭吧。”
时潇雨在心中暗暗赞叹莫荔的配合,嘴上不忘再嘲讽时浩风一波:“看看人家!”
时浩风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欺负她老实,算了不用,我自己来。”
说罢他就向莫荔许诺,要送她一份大礼。
时潇雨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起哄。“好好,莫荔你赶紧记住,他不给就找他要。”
时浩风哼了一声,他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既然他答应了,那就绝对会做到的!
于是时潇雨和大家约定时间,商量好了周一下午一起吃饭,说完大家也就散了,留下夏苹和莫荔两人继续,失去时潇雨的技术指导,夏苹打得更加艰难,打了一会儿也说不玩了。
反正时家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让她探索,她还不愁没乐子找。
而莫荔也是累得不行,在拒绝夏苹四处逛逛的提议,就回房休息去了。
她休息到晚上才出来吃晚饭,时潇雨和时景洺都不在家,晚餐只有她、夏苹、时浩风三个人。
只要桌上没有时景洺,夏苹都是相当放松的,继续和莫荔聊着天,说着下午她又干了些什么事情。
时浩风一开始也只是在旁听,在听到夏苹提出疑问的时候,会出面说上几句,虽然态度不亲热,但是行为已经很反常了。
莫荔这时看时浩风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对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时浩风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时潇雨提议打台球是想增进大家的感情,时浩风同意是因为他的确喜欢打台球,这些她都能理解,可是晚上这个举动,她就实在是琢磨不透了。
如果没听到他和时潇雨的对话,她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开始接纳夏苹了,可是现在……
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细节。
时浩风看到莫荔表情,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坏人一样,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了。
经过下午这场比赛他对莫荔的印象越发好了,又冷静又有主见,最关键还是聪明知趣,不惹麻烦。
其实自己没有必要表现得那么生疏的,平常对待也不是不行?
但夏苹就没有想那么多,因为莫荔也没过多评价时浩风的事情,所以她自然地觉地自己这个三堂哥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性格有点怪怪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有点个性很正常嘛!
她要是从小在时家长大,不需要察言观色,也不需要配合他人,可能会变成一个刁蛮任性的人,毕竟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身旁也没有人能及时拉住你,真的很容易越线。
晚餐就在这样氛围中结束了,在回房的路上,夏苹还在和莫荔念叨着时浩风:“三堂哥的性格好奇怪啊,为什么都是一样的父母,都在一个地方长大,二堂哥和三堂哥性格差那么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外在和内在本来就是相互影响的,院里的孩子不也不一样吗?”
夏苹想了想,也发现是这个道理,索性不纠结了。
第二天是周日,莫荔过得很轻松。
今天既不需要试衣服,也不需要写作业,夏苹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有来找她,她舒舒服服地在藏书室里看了一上午的书。
中午吃完饭又午睡了一会儿,睡醒在院子里散散步清醒清醒。
这种毫无目的闲散生活实在是太舒心了!
下午夏苹才终于出现,神秘兮兮地拉着莫荔就往房子的东侧走。
“走走走,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莫荔问了一路,没想到夏苹就是忍着不说,一直拉着她出了房子,去了东侧的一栋独立小楼,莫荔从来也没有来过这里,这里到处树木,所以她进出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后面还藏着一栋楼。
“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夏苹得意地说:“都跟你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多逛逛,这里能逛的地方可多了!”
“行吧,所以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对方熟门熟路地带着莫荔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的一刹那,她压低嗓音喊了一声:“快看,是猫猫!”
这是一间专门供猫咪生活玩耍的房间,到处都是猫咪用品和玩具,墙上也安装了供猫咪爬行的木质平台。
一只金色金吉拉猫正窝在高台上正优雅地舔着毛,她的毛发蓬松柔软,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云朵嵌上了两颗绿宝石。
夏苹兴奋地说道:“她叫公主,我觉得好形象哦。”
“的确很形象。”莫荔也立刻被眼前可爱的毛茸茸给俘获了,她慢慢走过去,猫咪并不怕人,见到房间里有陌生人进入,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了一声娇娇弱弱的气音。
“喵~”
夏苹尖叫一声,差点当场晕过去。
她捂着胸口,幸福得不能自已,“太可爱了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猫咪!”
莫荔也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先让猫咪闻了闻,再试探性的摸摸头,确定猫咪不抗拒才大胆地抚摸起来。
猫咪的确是可爱的,名字也是好听的,但是怎么这里会有一只猫?
三兄弟谁都不像是猫奴,而且也没人提过这事。
“这猫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是上午才发现这里的。”夏苹也走过来撸猫。
“那你怎么知道她叫公主?”
“她脖子上有项圈,上面刻了名字的。”
莫荔歪头看了一下,果然猫咪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个造价不菲的项圈,上面挂着一个小铭牌刻着公主二字。
夏苹嘴里一直念叨着可爱,眼睛和手就没有从猫身上离开过。
莫荔看她这么喜欢,提议说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养宠物吗?你现在就可以养了。”
之前她们是没条件,但现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时家既然养第一只猫,当然就能养第二只猫。
“这不是有一只吗?我觉得她就挺好的,超级可爱!”
“这只估计你养不了。”莫荔含糊不清地说:“她的主人应该是时湛雪。”
时湛雪出国留学没办法带走猫,让时家人照顾也是合情合理,时潇雨之所以没提,要么不是想跟她们提到时湛雪的名字,要么就是他自己也忘了家里还有只猫。
反正这只猫未来的去向也不好说,但是她们最好是别沾上关系。
“这样啊。”夏苹也就立刻打消了念头,用充满同情的口吻对猫咪说:“宝贝你好可怜,肯定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吧。”
两人陪着猫咪玩了一会儿,过足了撸猫的瘾,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夏苹也被莫荔的话勾起了养猫的念头,出了房间她又问莫荔:“你说我现在能养猫吗?”
“你要是准备好了当然能养,做个负责的好主人就行。”
之前莫荔也很想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猫咪,但是碍于工作太忙,住所也不稳定,连自己都活着够呛,她哪有信心对一条生命做出承诺。
但是现在夏苹有钱、有时间、还有精力,养猫对她来说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那……我还是再想想吧。”夏苹又开始犹豫了,她想到自己一直有环游世界的梦想,要是真的养了猫,那她的小猫不也和公主一样成为了“留守猫咪”了?
那也太可怜吧!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回到了主宅里,没想到正好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时景洺。
对方一身西装革履,昂首阔步,自带气场地走了进来,夏苹一见到他就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
对方看到两人也停下脚步,主动和她们打招呼。“今天在家休息?”
夏苹这时候已经不吭声了,还是莫荔开口回答:“是的,时先生刚忙完吗?”
她对时景洺的印象一直还不错,原因就是因为对方虽然在情绪上不能像时潇雨做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是在行动上可是从来没有含糊过的。
该打的招呼,该做的安排,人家可是一件都没落下,总不能因为人家生性不爱笑,性格刚硬一点,就说人家态度不好吧。
对方回了一句,忽然停顿偏科,不露声色地看了看二人,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你们是不是见到那只猫了?”
夏苹立刻露出了“糟糕,是不是闯祸了”的表情,她去了两次都没看到其他人,也没人跟她说不能去呀!
莫荔则是沉着冷静地审视了一下时景洺的反应,对方也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于是便如实回答了,“是的,我们刚刚从那边回来,要是不能去的话,我们以后就不去了。”
比起这个,还有一个问题更令莫荔好奇,那就是——时景洺是怎么知道她们见到猫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她们身上沾上了猫毛?但是之前她们在路上也检查一下,衣服上的确不可避免地沾了一些,但是猫毛细软,又不是什么鲜亮的颜色,只要不是近距离观看,根本发现不了。
时景洺的反应令人捉摸不透,他语气平淡地说:“没事,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好的,我们记住了。”
时景洺嘱咐完便准备上楼,就在转身的瞬间,莫荔听见了一点动静,虽然声音细微几乎不可察觉,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望向时景洺,对方正若无其事地准备继续上楼。
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一闪而过,她轻声问道:“您该不会是对猫毛过敏吧?”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时景洺能够立刻发现了。
时景洺又清了一下嗓子才回答,“是有一点。”
莫荔反应迅速,拉着夏苹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和夏苹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马上去换衣服。”
“没关系,我只是轻微过敏不碍事,那只猫一直在那边,你们想看可以随时过去。”
莫荔道完谢立马拉着夏苹就走了,天知道她们身上还有多少猫毛。
两人出了客厅,夏苹才反应过来,她一脸钦佩地看着莫荔:“我觉得你应该去当侦探,你是怎么知道他猫毛过敏的??”
她当然知道莫荔很厉害,但是这也太强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想一想不就好了,你说我们刚碰面他就知道我们接触过猫,不是过敏还能是什么原因,况且我还听到他打喷嚏了。”
夏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大拇指冲她比了比。
“那他过敏怎么不说呢?”
“所以他走的不是很快吗?可能是怕你误会,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
“你要这么说的话,大堂哥人也挺好的。”夏苹对时景洺有了改观,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就是看着太严肃了。”
“对啊,他人的确不错的,你就应该多听听你二哥的话,尝试着和人家聊聊天嘛。”
夏苹立马干笑一声,找借口跑路:“我先回去换衣服。”
莫荔还觉得不太周全,“估计头发里也沾上猫毛了,干脆洗个澡吧?”
“知道了!”
莫荔回去后也洗了个澡,折腾完就差不多到了晚上吃晚餐的时候。
今晚只有时景洺参加,这果然跟莫荔之前设想的差不多,在时家想凑齐人可不是个容易事,而且吃饭也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开盲盒的行为。
你永远不知道今晚出现在餐桌旁的会是谁。
时景洺显然是三兄弟里最忙的一个,在家里出现的频率也不高,之前莫荔在网上查到的资料关于他的描述是最多的。
媒体说他商业嗅觉敏锐,能够抓住风口,总之都是一些关于商业决策的赞美之词,至于他的私人情况则是几乎没有。
当然也不排除时景洺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对外公开的原因。
不过时家既然被冠上了I市首富的称呼,自然就会受到更多关注,所以她多少还是看到了一些娱乐八卦的。
当年夏苹的大伯去世立下遗嘱,除了捐赠部分用于慈善事业外,绝大多数遗产都留给了三兄弟平分,其中也包括华盛集团的股份。
所以坊间就有传闻,说时景洺是个野心家,想要架空两个弟弟,独吞华盛集团。
尽管莫荔不懂公司运营,但她是个会思考的正常人,要是时景洺真想做什么,那就绝对不可能让时潇雨坐上财务总监的位置。
吃饭时莫荔频频看向夏苹,看想看看对方今天这顿饭会有什么表现。
夏苹又怎么会不知道莫荔的意思,但是人想要战胜自己的恐惧还是很困难的,她几度开口,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就在时景洺吃完起身,莫荔觉得今天估计也没机会的时候,夏苹突然喊了一声:“堂哥!”
不止时景洺,就连莫荔也被吓了一跳。
对方停住脚步,看着他:“怎么了?”
“明……明天下午二哥要请我们吃饭,你来吗?三堂哥也去。”一旦开了口,夏苹也就越说越顺畅了,她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挺好的。
反正时潇雨已经请三个人吃饭了,那三个人还是四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时景洺看到夏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疑片刻,又补了一句:“祝你们吃的开心。”
“哦,好的。”
等时景洺离开餐厅,莫荔连连拍着夏苹的肩膀鼓励说:“你看,这不是挺容易的,沟通很顺畅嘛。”
“确实。”当真正尝试过,夏苹也发现事情其实没自己想的那么难,她甚至从时景洺的回复中品出了一丝体贴。
“再接再厉吧。”
夏苹越琢磨越不对劲,说:“怎么感觉这剧情有点怪怪的?”
“哪里奇怪?”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玩家正在努力刷NPC的好感值,好怪呀!”
“人生不就是一场游戏么,恭喜你发现了人生真谛。”
周一莫荔和夏苹第一节 都有课,所以两人一块坐车去了学校。
而时浩风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礼物,打算在车上给莫荔,吃早餐时他稍微来晚了一点,因此正好和莫荔错过了。
他还特地在桌边坐了一会儿,想要等一等,很快就被时潇雨发现了意图。
对方告诉他两人已经去学校了,接着又调侃他说:“怎么,送了两天现在对当司机感兴趣了?”
“少胡说。”时浩风白了他一眼,为自己的行为正名:“我昨天不是说要送她个大礼,我准备给她来着!”
时潇雨来了兴趣,“你打算送什么?”
时浩风也没打算隐瞒,要是藏着掖着那不是更可疑了吗?
“昨天打球的时候我看她就带了一串珍珠手链太素了,我那里有一块女士手表给她戴正好。”
那个手表是他去年帮了一个熟人的忙,对方表示感谢送的回礼,这是市面上非常热销的珍藏款,属于有价无市,光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他本来是打算等湛雪回来给她的,没想到对方去年过年也没回来,于是就一直留到现在。
昨晚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看到了,想到莫荔身上几乎没戴配饰,给她也正好。
说起来莫荔的手很漂亮,光看动作,打台球时也很赏心悦目。
时潇雨啧了一声,不得不强调一遍,“什么太素了,那手链是我挑得!”
时浩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真行,就送人家这个,好歹送个值钱的吧。”
“那不是我送给她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给夏苹戴着玩的,她后来送给了莫荔!”
“那你更行了,一条手链还要她们送来送去,你就不知道一人买一条?”
时潇雨倒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时浩风这小子说话刁钻得很,他不能被对方带着节奏走。
“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说,莫荔的礼物我也是给了的,倒是你,你好像什么都没给?当时见面礼我跟大哥可是都准备了的,你现在是给莫荔不给夏苹,这不是厚此薄彼么,你怎么当人家哥哥的?”
“???”时浩风被反将一军,有这事儿么?
他怎么不记得了?
仔细想想又好像有点印象,时潇雨好像提过一嘴,但是他当时连面都不想露,怎么会去花心思准备东西,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现在看来,他好像是得再准备一份礼物了,不然回头只送一个人,莫荔夏苹私底下一交流,显得他这个人太小气。
时潇雨趁机又吐槽说:“你这手表可没有第二块吧?”
“……”
与此同时,莫荔和夏苹已经坐在前往学校的车上了。
这几天夏苹一直都是由这位王叔负责接送的,通过几天的接触,夏苹迅速地和对方已经混熟了。
王叔也是在时家工作多年的老员工,甚至以前还接送过夏苹的父亲时斯明,对夏苹他自然而然地延续了这份爱护,可以说是关怀备至了。
从见到夏苹的第一眼起,他就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时家夫妇的影子。
不管是外表,还是说话的神态都是十足的相像。以前他只是觉得时湛雪从小没了父母,不像也能理解,但是在看到夏苹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实在是错的离谱,这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一上车,夏苹就已经和王叔聊开了。
“王叔,我大堂哥是不是对猫毛过敏?”
“是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家里人都知道,不过有人想养,他也没拦着,就单独把猫安排到东边小楼去了,专门弄个房间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