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小王爷只想做咸鱼>第52章 火海

  别看安亲王这小破院看起来小,但内有乾坤,还是两居室,安亲王嘴上虽然不停的损他,却也担心他休息不好,特意把自己的干净整洁的主卧让出来,自己去睡常年无人居住,都结了蜘蛛网的偏房。

  钱诚不认床,但突然离了司瑾,他还真有点睡不着,好不容易辗转反侧有了点睡意,却被手腕上一阵强烈的震动吓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把袖子撸上去查看来电人,深更半夜来电话,难道有人出事儿了?!

  手表屏幕上显示的是数字2,徐清?钱诚终于想起来被他们遗忘在将军府后院的徐清了,他顿觉不好,难道有人趁徐将军出征,要对他家下手?

  想到此钱诚赶紧接通了电话,然后下床连鞋都不穿了,准备去院子里喊暗影去救人。

  “卧槽钱诚你他妈的吓死我了!”

  一声爆呵通过手表传来,虽然带着丝丝的电流声,但钱诚依旧听到了他暴怒中夹杂的担心。

  “哎哎哎对不起大哥你消消气听我跟你解释!”

  钱诚立刻认错,虽然他不知道错在哪儿了,但态度好点准没错!

  “解释个屁!”徐清的声音更大,“你他妈做戏不通知我一声,听说你死了我都快哭断气了!”

  噗……

  原谅钱诚,他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真的想不到徐清嚎啕大哭的模样,好笑中夹杂着点心疼:

  “那个……你听我解释。”钱诚忍了忍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不通知你,实在是太忙了,我抽不出身。”

  “那你不会让司瑾和老幺跟我报个平安?!”

  徐清鼻子抽了两下,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委屈,

  “我他妈下午听说你没了,怕司瑾那边有人,也不敢打电话,心都快跳出来了,直到刚刚夜深人静了,我给他打电话才发现实情。”

  “阿瑾哭了吗?”

  钱诚听他提到司瑾,关注点立刻偏了,被当成传话工具人的徐清气得咬牙切齿:“你有没有点良心啊钱诚!我都快吓死了你不关心我,还想通过我了解你媳妇,妈的你是个人吗!”

  徐清快把这些年憋着的脏话骂完了,要不是隔着屏幕,徐清的拳头已经按耐不住了。钱诚讪笑着耸了耸肩,有点心虚:“这不是想转移一下话题嘛~”

  “哼!”徐清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满但还是嘟嘟囔囔地给他解释,“司瑾没事,他说这几天就称病闭门不出,一听我想给你打电话,还让我转达你放心王府,他们绝对不出门。”

  说完他就抱怨了起来:“你俩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让我传话的这方面,心有灵犀。”

  “那毕竟两口子嘛。”钱诚有些小骄傲,他的阿瑾永远是他最有力的后盾。

  “得了,大晚上吃狗粮都吃饱了,臭情侣!”

  “好了别担心,我这边没事,你保护好自己,等尘埃落定咱们几个再汇合。”

  “嗯,你也小心点,等见面我要看到一个全须全尾的你。”

  “放心,头发都不会少一根儿。”

  扯了两句皮,徐清就把电话挂了,钱诚盯着手表上那个数字2,笑了一下。

  他能理解徐清上来就骂他的心理,那次徐清出事儿,在没得知他平安前自己差点疯了,他这辈子除了父母,最重要的就是司瑾和这两个过命的兄弟,谁出事儿他们都受不了。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不知是累了还是怎的,钱诚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但与此同时,裕王府里却气氛诡异的吓人,虽已是深夜,一名陌生男子和曹丞相却面色阴沉地对坐在书房内。

  “义父,是时候了吗?”男子抬眸,面容虽俊秀,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可声音却与裕王如出一辙,他的眼中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我已修书给了英格国王,待他们举兵抵达边境,徐丰年抽不出身时,我们便能轻而易举的掌控朝堂。”

  “皇帝看起来时日无多了,他真的能撑到那时吗?”

  “两日,最多再两日。”

  曹丞相伸出了两根手指,“两日后时机便成熟了,洵儿,若是这两日有机会,义父还是希望你能拿到传位诏书,这样才更加名正言顺。”

  “儿子知道。”裕王点头,他今日要留下侍疾,便是想逼皇帝写诏书,但皇帝不让,他也不敢强硬的留下。

  “等你登上皇位,你便可以替你父亲翻案,让大王爷能回归皇家玉碟,受后人香火供奉。”

  “义父,多谢您这些年的栽培扶持,待儿子登上皇位,就让您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言重了,大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没能帮他登上帝位便是一大憾事,幸好老天开眼,让你留了下来,亲手把他失去的再重新夺回来。”

  第二日,裕王早早地就去了皇宫,美名其曰侍疾,皇帝却昏睡了一整天,旁边还有德公公寸步不离,他完全没找到机会和皇帝独处,更别说提诏书了。

  本以为计划再次落空,裕王正想用点手段,可皇帝却突然摒退了屋里伺候的太监宫侍,甚至把德公公也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裕王。

  裕王一时搞不懂皇帝何意,他狐疑地皱了皱眉:“父皇这是何意?”

  皇帝气色比昨天还差,无力地咳嗽了几声,费力地抬手指了指床头的暗格,示意他打开。

  裕王起身,犹豫了一瞬还是听话地扣开暗格,却发现里面放着一份明黄色的诏书,与那块他垂涎了许久的传国玉玺。

  裕王望着那唾手可得的帝位象征,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皇帝嗯了一声,示意他拿出来,裕王指尖颤抖地捧出诏书和国玺,重新跪回了皇帝身边。

  “今日太医来过了,说朕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国不可一日无君,皓儿还小,诚儿也……你是唯一的继承人,父皇把这江山交给你了。”

  皇帝说话只能用气声,就这样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让人跟着上不来气。

  但裕王现在没空管皇帝的状态,他呆呆地盯着手里的诏书,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了?他为何感觉不真实啊?

  皇帝费力地扯扯嘴角:“怎么?怕父皇骗你?”

  “儿臣不敢!”

  裕王赶忙低头,敛了眼中的困惑和惊讶。

  “原是想着你性子莽撞,多磨练你几年,现在有心无力了,父皇教你的为君之道,你定要好好遵守,不求千古留名,只盼国泰民安。”

  “是。”

  “好了,父皇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儿臣告退。”

  裕王目的达到,便也不再多做戏,反正皇帝也活不几天了,他再忍几天也无妨。

  “等等……”

  皇帝突然叫住了他,裕王走回床前,皇帝抬手捋着他腰上代表身份的玉佩,

  “这块儿玉佩原是你父后送给朕的,反正你之后也用不上了,你把它给朕,让它陪朕走这最后一程,就像你父后还在一样。”

  裕王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喜悦压倒了理智,也没做多想,扯下玉佩放到皇帝手里,随后没再多说,行了礼便急匆匆地走了。

  裕王前脚走,德公公后脚就走了进来,皇帝没说话,只是摸出了床下备好的另一份诏书与国玺,和那日给钱诚看了一眼的一沓证据,通通交给德公公。

  德公公眼眶通红,看着床上的皇帝忍不住哽咽:“您这是何必呢……”

  “做戏不做全,难以服众,与其让诚儿被人揣测弑父夺权,不如把这个罪名扣在叛徒身上。”皇帝强撑起半个身子,虚弱地笑笑,

  “横竖不过这两天了,早一天晚一天没分别,若是能让诚儿的路好走些,早一天又何妨。”

  德公公瞧着自己服侍了四十几年的主子,直直跪下去老泪纵横:“奴才自幼服侍您,是签了死契的,您等我,待我把东西交与闲王殿下,便先下去为您探路。”

  “小德子!”皇帝一提高声音,便忍不住使劲咳嗽了几声,德公公上前替他顺背,皇帝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能走,你要替诚儿做证人,诚儿年轻气盛,心直口快,将来定会惹得大臣们不快,你一定要多加提点他,我身边不缺人,但诚儿身边缺,你要代朕,看到月国的繁荣昌盛。”

  皇帝坚定地看着他,语气虽轻却透露着不容置喙,德公公定定地看了皇帝片刻,闭上了眼睛:

  “奴才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暗夜。”

  皇帝轻声喊出暗夜,“带德公公去安亲王那里,整个暗卫营依旧归暗影统领,护送新皇登基,是朕给你们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属下遵命。”

  “奴才……拜别陛下!”

  德公公退后两步,跪在地上最后给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随后暗夜便带着年过半百的德公公从窗子飞了出去。

  皇帝见他们走了,自床头取出那方绣有梅花的方巾,拿出里面包着的两人合照,看着照片里年轻的容颜,皇帝笑了。

  手指摩挲着照片上景霖君后俊俏的面容,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他的阿霖啊,本以为死后还能相聚,可他现在活在另一个世界,山海都不可平,更何况世界呢……

  他把照片握在手里,撑着疲惫的身子下床,走到离他最近的烛台旁,取下灯罩,把蜡烛取了下来。

  重新回到床上,皇帝决绝地把蜡烛扔在床里,火苗碰上蚕丝做的被子,火势立刻蔓延开来。

  感受到脚底灼烧的痛,皇帝把裕王的玉佩扔进火焰里,随后躺下,把君后的照片放在了心口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眼睛……

  钱诚此刻正吃饱喝足,和老顽童安亲王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仰望星空呢。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是圆的,不过稍微有点可惜的是,今天是阴天,月亮被云层遮的若隐若现,星星更是半颗都看不见。

  “皇伯,您这吃饱了玩玩够了睡睡醒了接着吃的生活,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就像现在吃饱饭看看星空,多惬意啊。”

  “是吧,我多会享受啊~”

  安亲王得意洋洋,指着北方的天:“今天可惜了没星星,你知道我这个位置不仅可以看到散星,还能看到长得像汤匙的七颗连星!”

  “是吗!”钱诚兴奋的附和,他这能看到北斗七星啊!那还真是个好地理位置!

  “昂,就在那个位置,就跟个勺儿似的。”

  安亲王边指挥边比划,钱诚也乐得看他炫耀,不过这时,他比划的地方正好划过了一颗流星,是从宫里那边过来的。

  “哎哎哎皇伯!你刚刚看到流星没有?!”

  老头也很激动:“看到了!”

  “快快许愿,听说对流星许愿会实现的!”

  “那也就骗骗你们这种小崽子。”

  见钱诚开始少女的祈祷,安亲王虽嘴上嫌弃,却也不自觉的双手合十,那就希望这个小子之后无痛无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