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小王爷只想做咸鱼>第32章 转变

  “什么?!”

  钱诚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一听徐清出事了,都顾不上问候一下管家的伤情,扒开他就冲了进去。

  司瑾尚存一丝理智,他焦急地往前走:“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前,我见府中无事,便想回院子,可还未走到前厅,就见一个粗使小厮浑身是血地跑了出来,大喊有刺客,我就赶紧叫人顺着他一路留下的血迹跑过去,发现出事的院子是清心居,那歹人头戴斗笠,行凶后未能脱身,见我带人赶到,便大开杀戒,护卫武功不及他,折损几人后却仍旧没能抓住他,彼时王君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请大夫了吗?”司瑾可谓脚下生风,然后突然顿住脚步,“满满呢?他如何?”

  “小郡君无事,出事时他不知躲哪儿去了,方才出现。大夫刚刚进府,此时在为王君诊治。”

  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司瑾略微放了心,这时他们也来到了清心居,他心急如焚,直接破门而入,而管家碍于身份不能进内室,只得在外等候。

  徐清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左胸上插着一把匕首,大夫正在试着给他拔出,可一动,血便汩汩涌出,触目的嫣红与雪白的丝绸睡衣对比鲜明,简直叫人心惊胆战。

  钱诚见司瑾赶到,抱起蹲在床边的泪流满面的钱元珩就往外走,到了外厅,钱诚把抖如筛糠的钱元珩放在椅子上,然后蹲在他眼前:

  “老幺,你看到什么了?”

  “有人要杀你……你们走后,我就和阿清去后院池塘边玩了,我们俩拿红纸写上愿望,叠成小船,放心愿纸船,然后他说口渴了,回来喝口水,我寻思吓唬吓唬他,就趁他倒茶的工夫,钻进门口那口空水缸里了……

  但没想到,我刚钻进去,就听见有人在交谈,他们说的是英语,我能听懂,然后一个人离开了,而另一个人进了屋。

  我蹲在缸里面一动不敢动,就听见阿清应该是被他们捂住了嘴,连一句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就被他给杀了……”

  左胸口,那可是心脏的位置……钱元珩自责不已,趴在钱诚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为什么不拦着徐清,哪怕再晚十分钟,或许那些人就走了……

  钱诚现在没心思去哄钱元珩,他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再一再二,再三他都忍了,妈的怎么那么多人不想让他们好过!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充血了,红的吓人,司瑾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把扣住他的肩膀:“钱诚!冷静!”

  “怎么冷静?!”钱诚怒吼出声,甩开司瑾的手,“我一再忍让,换来的是什么?是变本加厉!我的人现在都命悬一线了,我他妈怎么冷静!!”

  钱诚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给钱元珩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掉了。司瑾没见过如此暴怒的钱诚,但他也丝毫不退缩,揪住钱诚的领子:“我他妈让你冷静!”

  司瑾吼完,他们两个都愣了,同寝四年,钱诚从没见过司瑾发脾气,可今日,司瑾不仅发火,甚至还爆粗口了。

  “钱诚,冷静。”司瑾第三次重复,他的语气却温和了下来,他一把拥抱住钱诚,单手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

  司瑾有让人心安的能力,钱诚在他的安抚下缓缓安静放松下来,感受到他的背不再紧绷,司瑾这才放开他:“好点了吗?”

  “嗯。”

  “那你听我说,现在徐清生死未卜,咱们必须镇静下来,不能让有心人钻空子。”

  钱诚在镇定下来后,理性压过了冲动,他明白司瑾的意思,此次刺杀,暂不明是谁动的手,但他更偏向格雷斯,不单是因着刺客,还有用的武器,月国这边使用剑或毒较多,很少有人用匕首,当然,不排除栽赃作案的可能。

  “王爷。”

  大夫从内室走出来,双手还有没拭去的血迹,钱诚闭上眼,没有转身,他不敢面对将要得知的残酷真相,袖子中的手却已攥得发白。

  “王君受上天眷顾,福大命大,现下已无性命之忧!”

  钱诚猛地睁开眼,回身抓住大夫的胳膊,声音嘶哑到近乎失声:“当真?!”

  “老朽不敢乱言!”

  方才钱诚的咆哮,大夫在内室听的清清楚楚,他十分庆幸闲王君能平安,若是有半点差池,他定是走不出闲王府了。

  钱元珩哽咽着跳下椅子抓住大夫的衣角,还是不敢置信:“可是……我父君他是胸口受的伤……”

  “郡君放心,王君他身体异于常人,他的心脏长在右侧,所以这一匕首并不致命,昏迷的原因是失血过多所致,若今夜不发热,不出两日便会苏醒。”

  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钱诚扶住椅子,闭上眼深呼吸几次,睁开眼时红血丝褪去了不少。

  大夫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怕伤口发炎,导致发烧,再烧出别的病,又开了两张消炎止血和补血养气的药方,然后就走了。

  钱诚让阿垚去跟着抓药,待他们走了,他突然觉着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白的吓人,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

  司瑾走到他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这时候再多的言语安慰都没用,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给予钱诚力量,无声的告诉他,他们都在。

  缓了一会儿,钱诚呼出口气,手摸上司瑾放在他肩上的手,摩挲两下:“天不早了,我们今晚就在这睡吧,咱们俩轮班守着,省的他发烧咱们发现不了。”

  “我跟你们一起。”钱元珩已经把眼泪擦干了,声线虽依旧稚嫩,可语气却完全不像小孩子了。

  “祖宗,你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就别跟着添乱了,万一你再病了,我们俩真的分身乏术。”

  司瑾撸了撸钱元珩的头,他们没在现场都被吓个半死,更何况老幺算是目睹了全程,遭受多大刺激,可以想到。

  进了内室,徐清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并且缠上绷带了,现下呼吸平稳,除了脸色惨白如纸,唇也毫无血色,远远看去和睡着了没两样。

  钱元珩把书案上的东西都搬下去,然后从柜子里抱出被子铺在上面,给自己搭了个简易的床,因着心累加惊吓,大脑运转过载,他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钱诚打进来就坐在徐清床边一言不发,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徐清的伤口。直到司瑾给他倒了杯热水,想让他暖暖身子,他这才恍然回神。

  司瑾搬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用手指沾了点杯中水给徐清润唇:“今日要是我们不出去,挨这一刀的就是你,阿清这是替你挡灾了。”

  “我为什么不带他们一起出去……”钱诚自责不已,“要是我们都不在,就谁也不会受伤了……”

  钱诚把手埋进手掌,悔意如潮水涌上心头,让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徐清是他铁哥们儿,他们高中就认识,除了父母和司瑾,徐清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这次明明是可以规避的危险,却让徐清陷入生死危险,如果原主的心脏没有错位,那他回来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就连想象一下,他都觉得血液凝固,手脚冰凉。

  “谁也不能预见未来,若是知道得罪人会有杀身之祸,咱们连接风宴都不会去,你要是这样说,让老幺怎么想?岂不是更要自责?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怨谁,而是想对策,如何逢凶化吉。”

  司瑾永远是理智在线,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能稳住。

  “惹不起我们躲得起,等徐清好一点了,我就去找皇帝摘了王爷头衔,咱们归隐山林,再也不掺和这些尔虞我诈。”

  钱诚抓住司瑾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痛苦。

  司瑾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钱诚揽进怀里:“身在其位谋其职,你是月国王爷,怎能大难临头只求自保?”

  “可我没有家国大义的胸怀。”钱诚红着眼睛,声音都是抖的,“从前长在和平年代,我还不觉得什么,可自从来了古代,连平安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阿瑾,我不想做名垂青史的英雄,我只想咱们几个平安活着……”

  “没办法,这就是命,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的,你那日说皇帝有意传位给你,那就是把你当成了掣肘裕王的工具,皇帝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就不把你当儿子,更不在意你的死活了。”

  司瑾说出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语气淡然,却字字珠玑,迫使钱诚不得不认清现实。是的,毋庸置疑,他已经成为皇帝的一颗棋子了。

  司瑾见他听进去了,把他的脸扳正面向自己,眼神认真:“所以,有些事不是你不争不抢就能逃过的,要想安稳的活下去,你就得争,给自己争出一条活路。”

  司瑾语气特别冰冷,钱诚望进他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眸时,看到了他的坚决,对视良久,钱诚突然把司瑾拥入怀里,久久无言,心中却下了决定……

  他们一起守了前半夜,后半夜钱诚实在头痛的不行,司瑾就给他打了个地铺,钱诚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司瑾焦急地喊他。

  钱诚应激地坐起来:“徐清发烧了?”这么大的伤口,要是发烧感染导致病情加重,那可真是神仙都救不回来。

  “不是他,是老幺!”司瑾声音压低,钱诚终于清醒了,他看到司瑾正半跪在书案边抱着钱元珩,而钱元珩小脸通红,嘴里嘟嘟囔囔,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赶紧喂药!”钱诚大步往那边走,然后露出手表打开药箱功能,取出一粒布洛芬,给钱元珩塞进嘴里,也没有用水送服,因为怕他神志不清呛到。

  没有耐药性的身体吃西药就是管用,司瑾维持半跪的姿势抱了他半个多小时,感觉到他出了一身汗,也不说胡话了,呼吸也平稳下来,才把他放回桌子上。

  司瑾腿已经跪麻了,他就地坐下,看着钱元珩依旧红扑扑的小脸叹了口气:“老幺这是吓坏了,连说胡话都是放开和不要。”

  钱诚揉揉酸胀的太阳穴:“还好咱们有药箱,否则要是靠中药,我真怕他烧傻了。”

  “我太着急了,都没想起来咱们还有外挂,这下好了,如果阿清真的发烧,咱们也有药顶着。”

  钱诚刚想点头,突然反应过来:“那我们可以直接给他吃消炎药啊,伤口没有炎症,就根本不会发烧!”

  【作者有话说】:开始搞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