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小王爷只想做咸鱼>第26章 刺杀

  “言儿?”在看到他那张脸时,钱诚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与此同时,徐清也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跪在地下的人。

  司瑾感觉到了钱诚的不喜和徐清的敌意,他微微攥紧了拳头,看来还真的是熟人。

  “王爷!您还认识奴家!”被称作言儿的男子眼睛中顿时盈满了泪,他膝行向前,想去抓司瑾背后钱诚的腿,不过却被司瑾一个手臂给拦住了。

  司瑾眼神冷冷,看着面前这个林妹妹般雌雄莫辨的人:“来者何人?竟敢私闯王府?”

  言儿可怜兮兮地落了滴泪:“奴家是蝶舞楼的花魁言儿,也是王爷的人,因着私自诞下孩子,被鸨爹爹赶……”

  “本王的人?笑话!”钱诚呵斥一声,打断了他的哭诉,“本王睡遍了京城的青楼小倌,若是这么论,岂非他们都是本王的人不成?”

  钱诚语气不是很好,虽然言儿长得雌雄莫辨,但他真的受不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而且听他这话,就不像是善茬。

  王爷的人,这四个字算是踩在了在场四人的雷点上了,钱诚刚才脑子飞速运转翻记忆,这个言儿和原主是有过一段,但那是他单相思,这哥们儿清高的很,还是原主用了药才得到他。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原主也不例外,后来鸾凤楼有了新人,他扔下言儿就移情别恋了,不过相较于与其他人的露水情缘见色起意,他对言儿起码是上过心的。

  被钱诚呵斥,言儿哭的更伤心了,他把怀里的襁褓解开,露出一个光溜溜的小婴儿:“王爷,您可以不认奴家,可这孩子……他是个男孩,是您的孩子!若是跟了奴家,奴家真怕养不活他……”

  “冒名顶替皇嗣,可是死罪。”司瑾瞄了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的孩子一眼,心下一沉,这么冷的天,他竟然不怕孩子感冒吗?

  “王君锦衣玉食,怎能知晓我们风尘人的苦楚?”言儿苦笑一声,泪水半落不落的,可真是我见犹怜。

  司瑾可不会吃他这套苦肉计:“本君是不懂,但本君知晓,青楼的小倌不可私自生子。”

  司瑾点到为止,钱诚继续添把柴:“就是!本王又没告诉你别喝药,是你违背规矩在前,怎的你倒是成了受害人一样!”

  一句话堵的言儿哑口无言,他泫然欲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啪啪不停掉着,但他们对于这种茶里茶气的人可怜香惜玉不起来,司瑾哼了一声,继续端起碗喝粥。

  钱诚也顺势把钱元珩抱起来,自己坐在他的座位上,吊儿郎当地哼笑一声:“且不说你出身青楼,孩子是谁的怕是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就算孩子真是本王的,不好意思,闲王府的后嗣,本王只认我家满满一个。”

  钱诚说着,还宠溺地捏了捏坐在他腿上钱元珩的小脸,随后一侧脸:“你走吧,这大过年的本王不想见血,就不治你私闯王府的罪,你觉得本王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哪怕你去外面败坏本王不认亲子都行,反正本王的骂名也不只这一条,最多就是加个无情无义罢了。”

  钱诚把能想到的所有可能都跟言儿说了,言外之意就是你爱咋说咋说,别想着道德绑架我,这一招对我没用。

  言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手却悄悄往怀里摸去,钱诚眼尖,不动声色地一挥手:“来人,把他给我弄出去!”见有的侍卫还犹豫,用力一拍桌子,“都聋了吗?!”

  侍卫们赶忙上前去拉言儿,言儿哭喊着王爷,钱诚就跟听不见似的,侍卫们用力一扯,言儿的怀里竟掉出一把匕首。

  言儿大惊失色,钱诚阴沉着脸,果然,要不是他眼尖,这把匕首怕是要扎在司瑾身上了。他虽然生气,不过也没说什么,他得让言儿去通风报信,裕王不就是又摸不透他们的路数,找人来试探嘛。

  虽然没提前排练,但他们刚才的状态也很像他们要展现给大众看的,钱诚极力和言儿撇清关系,司瑾正牌夫人教训小三,徐清在一边观望,正好对应:闲王风流无情,王君徐清无实权,被嚣张跋扈的侧君司瑾越俎代庖压了一头,可怜无助。

  钱诚直到言儿的哭声渐行渐远再到听不见,才低声骂了句脏话,抱紧钱元珩翻了个白眼:“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徐清握紧拳头,说出了刚刚点亮的记忆碎片:“这是个顶级绿茶,当时闲王追他,他清高的很,不仅钓着闲王,装得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背地里却上我这来炫耀明嘲暗讽,要不是原主对闲王没感情,真得让他气死。”

  司瑾也无心吃饭,筷子一放,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又看咱们不顺眼了。”他这话指谁大家心知肚明,这八成又是裕王弄来的小喽啰想搞刺杀,要不一个小倌不可能那么大胆敢捏造如此谎言,而且这次刺杀目标不只是钱诚,还有最受看重的侧君,司瑾。

  钱元珩托腮:“你说你哥到底对你有多大仇,你都这么退了,他还得把你整死不可。”

  “再一再二,我再忍他最后一次。”钱诚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他要是再不顾兄弟情分对我或你们下手,那就别怪我让他儿子坐不上皇位。”

  司瑾眼神闪烁一下,怕他冲动,就变相劝说:“可皇帝那边你都推了……”

  “我不是说了嘛,再给他一次机会,而且他要是看透了我对皇位的避之不及,洗心革面不再作妖,咱们能过安稳日子,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他针对我的这些回就一笔勾销。”

  钱诚放在桌上的手都攥紧了,语气不是很好地冲外面喊了一句:“阿垚,让人去查查这个言儿的近况,看看他为何欲行刺本王!”

  阿垚应是,司瑾皱了皱眉:“你这样不是让裕王对你更戒备了吗?”

  钱诚哼了一声:“我又没直接跟他对簿公堂,只是想让他知道,一味针对我,我也不是干吃闷亏的人。”

  钱诚对之前的刺杀都不太上心,可这次裕王把手伸向了司瑾,钱诚真的忍不了了,说句矫情的,这次裕王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的逆鳞,就是司瑾。

  司瑾望进钱诚那余火未消的眼睛,心中不免一突,一股心疼涌上来,抬手握上了他的手。钱诚勾勾唇,反客为主扣住司瑾的手,他们两个之间无需多言,只一个动作,就能让彼此心安。

  阿垚的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查到了言儿这几年的状况:他被一个大官骗了,那人让他留下孩子,还说娶他,他就信了,后来有了孩子被他养在外面,可前几日大官的正室知道了他的存在,直接找上门,那大官倚仗岳家,不敢反抗,就眼睁睁看着正室把他扫地出门,带着孩子流落街头。

  钱诚听完后沉默了,似乎不理解找接盘侠为啥找上了他,司瑾哼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后续故事,他幽幽地开口:

  “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他也受不了苦,有心之人利用了这一点,就让他找你这个头脑简单却风流多金的大冤种当接盘侠。而这事对于言儿来说利大于弊,虽然冒充皇嗣是重罪,可就像电视剧里说的,这招虽险,胜算却大,若是你被他的花言巧语和从天而降的大儿子冲昏了头脑,这王府还不就是他说了算?”

  司瑾的解释直接把钱诚气笑了,他把头靠在司瑾肩上:“得,我在外界的形象啊,算是彻底挽救不回来了。”

  深夜,皇帝寝宫,皇帝刚刚泡完药浴,只着寝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床边就多了个单膝跪着的人影。

  “闲王这几日如何?”

  皇帝轻声问道,当下能随意出入他寝宫的只有暗卫,而每个暗卫他都有独特的辨别方式,所以他连眼睛都没睁就知道这是他派去钱诚那边盯着的暗夜。

  暗夜低头禀告着他所看到听到的,他百年难得有表情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无语。这几日闲王在外风流浪荡,可只要进了清心居或云锦轩,就立刻切换人设,暗夜开始还以为他疯了,不过后来看多了就明白了,

  皇帝听前半段时就睁开了眼睛,眉头逐渐蹙起,可听完后直接无奈地笑出了声,他笑叹着摇摇头,那日就不该提让他继位一事,刚回归本性的真诚孩子就又开始以荒唐做保护色了。

  他笑着笑着,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一股腥甜从喉头上涌,唇角立刻滑下一抹嫣红。

  暗夜神色一变,皇帝却轻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床边的方巾把嘴角血迹擦掉:“朕无妨,你去找今日闹事的小倌,问问幕后主使是谁。”

  虽然皇帝已经大致猜到了,但他仍旧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

  “是。”暗夜抱拳,暗卫的职责就是听话,所以他立刻起身,瞬间消失。

  暗夜离开了,皇帝再次闭目,可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他想着暗夜刚才的话,终是睁开眼低眉叹了口气。

  他望着手上带血的方巾,勾唇苦笑,他本是打算亲自培养皓儿,等他长大稳了根基,就禅位给他。

  可前些日子御医替他诊脉,说他年轻时伤了根本,哪怕养的再好,也活不过四十五岁,满打满算,还有四年时间,他根本活不到皓儿长大。

  所以他只能曲线救国,可大儿子钱璟自十岁那年在狼群中侥幸活下来后,就变得心狠莽撞,虽然做皇帝不能心慈手软,但依钱璟当下的办事手段来看,若他为帝,绝不是个仁君。

  而钱诚,这些日子皇帝见到了他的本性,虽然比起钱璟,他显得无能又懦弱,可凭着那夜的长谈,他知晓小儿子并非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虽然二人各有不足,但皇帝还是更偏向钱诚,因为只是权宜之计,而钱诚根本无心皇位,他若是坐上皇位,待数年后定能毫无留恋与异议地禅位给皓儿。

  可钱璟不同,他的利己心太重,哪怕是亲子他也不会让位,与其将来发生弑父夺位的场面,不如从根源杜绝。

  皇帝自嘲地笑了笑,他这盘棋,算是把最是纯善的小儿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可他没办法,他是皇帝,在江山与亲情中,他终是选择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