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娘得意的晃着红包里的大金币, 金竹摸摸鼻子,啧,居然被若娘拿到了大金币!

  “若娘的手气不错。我想小郡王应该会很高兴。”唐远之轻轻揽着身侧的金竹, 一边淡淡笑着开口。只是眼底有些冷意。

  若娘被唐远之带着冷意的目光一盯, 先是一缩, 随即愤恨的瞪了金竹一眼,“那个小郡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骗子!大骗子!哼!”骂完,转身就腾腾腾的跑了。

  金竹有些无语的侧头看向唐远之, 指着若娘,“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是夫妻相了。”

  唐远之一笑,揽着金竹朝青书苑走去,“灿灿是说若娘和小郡王的说话方式吗?”

  “就是啊。然后没讲清楚, 人就跑了, 真是。”金竹摇头,啧啧啧感慨, 这都是被小郡王带坏了吗?

  “灿灿, 我们去书房翻翻苏州的县志,但是待会你要睡一下。”唐远之转开话题, 他不喜欢他的灿灿说着别人的事,特别是若娘,若娘曾经对灿灿动过心思的。

  金竹嘿嘿一笑,“县志嘛,我去翻, 你去做你的事。别忘了我们的游戏,五天哦。看谁先找到桃花坞的秘密。”金竹说完, 就推了推唐远之,“去去去……忙你的去!”

  唐远之无奈, 看着金竹快步跑进书房,本想跟上去,即便是游戏,也可以一起找线索啊,但阿七已经匆匆朝他快步走来。

  唐远之微微凝眉,招手示意守在走廊尽头的林叔过来。

  林叔忙快步过来,恭敬拱手,“六郎君。”

  “过半盏茶后,就送点热汤进去,灿灿早上没有吃多,还有,不要让他在里面待太久,时间差不多了,就该去睡一下。”唐远之说完,慢步走向亭子,阿七已经紧随而来。

  “什么事?”唐远之低声问道。

  “禀主子,禹州急报,宋青珂失踪了。并州急报,赵景渝从并州离开后,失去了踪迹。另有唐门急报,有大批来历不明的人朝苏州而来!”阿七低声说道。

  “命唐门锦衣堂追踪赵景渝,宋青珂失踪,宋家那边会去找,但是我们要留意。至于大批来历不明的人?从今晚起,竹园警戒。”唐远之平静说道,“设三重警戒!”

  阿七单膝跪地,恭敬拱手应下。

  ——三重警戒?主子已经辨明那些大批来历不明的人是冲着竹园,冲着主子亦或者少主子来的?

  “我的老师,宋鸿儒老先生到了吗?”唐远之忽然开口问道。

  “算算脚程,应该晚上就能到了。”阿七低声禀报。

  “好。”唐远之慢步走向书房,“随我去迎接老师。”

  唐远之推开书房,看着里头正专注看着县志的金竹,笑着开口,“灿灿,老师快要到了,我去迎接老师。”

  金竹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唐远之,“老师要到了?”

  金竹站起身,合上县志,“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好久没有见到老师了。”

  唐远之犹豫了一下,今晚的苏州说不定会血流成河……一场血腥是避免不了的。

  金竹微微眯眼,看向唐远之,“怎么?我不能去?晚上是不是有其他事?”

  唐远之轻叹一声,灿灿总是这般敏锐的,只能无奈开口,“有些人想来看看苏州的热闹,大概会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灿灿,夜晚寒冷,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金竹眼睛瓦亮瓦亮,一把揪住唐远之,“走走走……你准备在哪里动手,赶紧的,我们去那里设几个埋伏!”

  唐远之长叹一声,无奈的揽过金竹,紧紧的,低头柔声说着,“那灿灿要听我的,不可乱跑。”

  金竹赶紧点头,他没那么傻,那种场合,他乱跑啥,又不像以前有武技的时候。

  *****

  入夜后,苏州城里灯火依旧,过年到初五,都是夜晚最为热闹的时候,马车缓缓驶过热闹的大街,金竹趴在马车的小窗口,一边指着外头的东西,一边问着在他身后的唐远之,“那是人偶戏吗?”

  “嗯,苏州城特有的一种手指人偶,传承很多年了。”

  “那边呢?我看到了喷火,是不是打铁花啊?”金竹指着远处的火光,有些兴奋的问道。

  “苏城没有打铁花,打铁花的话,灿灿不是知道只有漠州才有吗?”唐远之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强势的将人揽了回来,关上小窗户,“好了,灿灿,你要引蛇出洞,也做得够了,风大,别老是开窗。”

  金竹侧头看向身后紧紧搂着他腰的唐远之,一脸无辜,“我来苏州这么久,都没有出来逛逛,我就是看看景色嘛。”

  ——说什么引蛇出洞,别乱说,没有!

  唐远之轻笑一声,微微眯起眼,凑近金竹,“是吗?那上次桃花坞,灿灿也是站在那里看风景了?”

  唐远之墨色的眼眸里幽深的,让人不敢探究,金竹默默的盯着唐远之,这混小子一直都没有提引蛇出洞的事,他还以为这茬过去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突然,金竹往前,恶狠狠的啾了一下唐远之的脸颊,趁着唐远之呆愣的时候,赶紧闪到一旁,一边急急的说着,“那,惊喜红包的愿望,你已经实现了啊,咱这事就算过去了——”

  尚未说完的话语,都淹没在唇齿相依,气息纠缠之间。

  仿佛恨不得将人吞噬殆尽,一手握紧了金竹的手腕,一手死死的按在金竹的后脑勺,不许闪躲,不许避开!

  ——这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灿灿!

  直至快要抑制不住满心的想要占据的念想,才慢慢的松开了手,看着那漂亮的面容晕红的脸颊,潋滟湿润的眼眸,还有些恍惚的眉眼,止不住的喘息,唐远之的眼眸暗沉了下来,勉强抑制着,将金竹抱起,放在他的腿上,一边抚着金竹的背脊,一边忍不住碎碎的亲吻金竹的脸颊,眉眼,温柔的,疼惜的,珍惜的亲吻……

  金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推了推将他搂抱得紧紧的唐远之,那唐远之的某些变化,他又不是笨蛋,不是傻子,这会儿可是绝对不能乱来!

  “我要喝水。”金竹声音有些低哑,抿了抿唇,推开又想要来亲吻他的唐远之,恼羞的瞪眼,“你,给我冷静一点!”

  唐远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头的激荡的念想,才哑声开口,“对不起,灿灿,我刚刚有些失控。”

  金竹抓了抓有些乱了的头发,垂下眼,都是男人,他,他也懂,佑安一直都是一个人,咳,这么久了,有些控制不住,他也懂。他刚刚也差点冷静不了。

  “没事。”金竹低声开口,抬眼看向唐远之,神色认真,低声说着,“我知道的,你,是我唯一,我,是你唯一。我懂。”

  唐远之怔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将金竹紧紧的揽着,抱着。

  “我们待会就要去拜见老师了,你赶紧的给我恢复一下!”金竹恼羞的推开唐远之,磨牙,这人平时冷静自持得要命,这会儿能不能也冷静一下啊。这,这变化……可恶!

  唐远之低笑一声,慢慢的松开了金竹,端来水,又找出梳子,给金竹有些乱了的头发,重新解开,重新束发。

  终于在苏州城的东门外的树林里,他们等来了宋鸿儒等几位大儒。

  唐远之站在金竹的身侧,低声介绍着不远处走来的三人,除了老师宋鸿儒,剩下的一位胖乎乎的白发白须的是大儒蔡博,最后一位瘦削的严厉的是大儒古德。

  分别见礼后,他们在亭子里落座,亭子里已经摆了热乎乎的几碗米粥,还有一些糕点,四周也摆了炭炉。

  然后,大儒古德厉声开口,“敢问金家三郎!漠州骊山私塾存在,可是收买人心?”

  啊?金竹一脸茫然,随后站起身,拱手,“老先生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不是为了收买人心!你那骊山私塾作甚?”古德不依不饶的追问。

  金竹有些无语,叹气道,“老先生,这就好像是有人倒在你面前,你一碗粥就可以将他救活,那你是救还是不救?金竹所为,皆是本心。”

  ——当初救下佑安是本心,建设骊山私塾也是本心。

  “本心?你的本心是什么?”古德微微一笑,放松了脸部表情问道。

  金竹想了想,老实回答,“不知道。”

  ——救人还用问本心吗???

  古德听着,却是大笑起来,看向身侧没好气的瞪着金竹的宋鸿儒,“难怪宋兄一直记挂着金家三郎,的确是个聪慧的。哈哈……”

  宋鸿儒没好气的开口,“就是顽劣!不好好读书!”

  金竹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默默的探向身侧唐远之,老师又在说我了……

  唐远之握住探来的手指,面上微微一笑,开口说着,“老师,古老先生,蔡老先生,时候不早了,不若,先回竹园,待明日,我再设宴,恭迎诸位。”

  宋鸿儒微微点头,“也好。”

  蔡博站起身,微笑看向金竹,“老朽对金家三郎的骊山私塾颇感兴趣,待明日,我们再好好说说。”

  “是!”金竹恭敬拱手。

  而就在阿七准备送三位老先生离开的时候,异变突起!

  从黑色的树林里瞬间扑出几十人,凶狠如潮流的扑向了他们!

  唐远之将金竹拉到身侧,看着扑出来的几十黑衣人被臂膀绑缚的红色纹饰的唐门锦衣堂拦住!

  紧跟着又扑出十几人左右,却是白衣鬼面,他们加入战局,和唐门锦衣一起扑杀那几十黑衣人!

  宋鸿儒等三人一开始有些被吓到,但随即很快冷静下来,看着白衣鬼面和唐门锦衣人扑杀那来刺杀的几十黑衣人,都神色凝重了起来。

  宋鸿儒侧头看向身后两步外的唐远之,低声问道,“冲着你,还是三郎?”

  “冲着我的。”唐远之神色轻淡的开口。

  ——从他返回金陵那天开始,针对他的刺杀就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