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摇了摇头,继续解释:“赤灵果乃天地孕育的灵果,并非凡品。
极其稀有,药力强盛,只能等他体内残存的药力慢慢散掉。
想要让他恢复记忆,只怕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听见无妄之的话,阎墨雨皱起了眉,几十年……
他看向跪坐在跟前,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脸乖巧模样的冥夜九幽。
几十年,太久了,他等不起。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无妄之叹了一口气,如实答道:“有是有,但很危险,若是一旦出现差池,他可能会变得痴傻。”
“……”听到这话后,阎墨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他微蹙着眉,闭了闭眼,将眼底失落的情绪掩藏,看似轻松地吐出一句话。
“罢了,忘了便忘了。”
大不了,从头再来。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等寻到合适的时机,再慢慢解释。
此次幻境,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
至少,他知道了破局的关键。
有时墨守成规并不一定是好事,关键时刻,还需破而后立。
不知为什么,当冥夜九幽瞧见阎君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时,他心脏会泛起丝丝涟漪,有些疼。
还有一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小师叔……”
阎墨雨看向冥夜九幽,见他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没事。”冥夜九幽摇了摇头,双手抓着衣角,捻了捻。
他不知该怎么告诉小师叔,自己方才的那番感受。
那感觉陌生又熟悉,又带着微微的痛意,让他有些难过。
“我忘记的事对小师叔而言,重要吗?”
“重要。”阎墨雨听了后,掀起眼帘,回的干脆。
“……有多重要?”冥夜九幽有些不安,咬着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很重要。”阎墨雨答得认真。
冥夜九幽:“……”
闻言,他险些没绷住,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他不会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师叔的事吧!
若是他真的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被师尊知道了,他岂不是要完!
不仅如此,阳府司的师兄师姐们见了他,恐怕也得上前踹他两脚。
阎君性情随和,相比于总是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阎墨雨,更得阳府司众位弟子喜欢。
这样一想,冥夜九幽只觉背脊阵凉,浑身打冷战。
他磕磕绊绊地开口:“小师叔……我……我……是不是……”
“……”阎墨雨听得眼皮子直跳,“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开口怼他的时候,能噎死人,这会怎么变结巴了?
冥夜九幽闻言,面上有些窘迫。
他深呼吸了几次,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忐忑。
“小、小师叔……”
阎墨雨见他垮着一张脸,一副要哭了的模样,似是明白了什么。
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板着脸开口:“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冥夜九幽一听,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脑海中天人交战。
难不成是真的……
他真的欺负了小师叔?
“小师叔……我……”冥夜九幽支吾半天,脸憋得通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见状,阎墨雨直接笑出声来,“别紧张,逗你玩呢。”
冥夜九幽听后,直接愣在原地:“.......”
小师叔何时变得这般会捉弄人了。
一旁的无妄之:“.......”他家小君子捉弄起人来,是越来越溜了。
不过,冥夜九幽这小子也太蠢了吧,这就上当了?
还是说,这小子真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小师叔.......”冥夜九幽微蹙着眉,显然还没从阎墨雨的那句话中回神。
“怎么还跪着,地上凉,赶紧起来,若是没事,便启程回去了。”阎墨雨站起身,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那堆火,紫眸微凝。
幻境中的时间比现实要慢近百倍,虽然他们在幻境中待了数月有余。
但出来后,时间也就才过去几个时辰。
三四天过去了,也不知扶桑城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好在他进荒渊炼狱后给东方空无传了信,告知了他的状况,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翻天复地的找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冥夜九幽看着站在他面前负手而立的小师叔,仿若看见了阎墨雨站在他眼前。
那人很多时候,深思时,也总是喜欢负手而立,望着某件物件出神,一站便是好久。
这一点,小师叔与阎墨雨如出一辙。
此刻,他在小师叔身上看到了阎墨雨的影子。
相同的神情,相同的动作,如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样貌,除去那一头显眼的银发,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事先知晓他们是两个人,还真瞧不出来。
就连夙嫣那般修为的大魔,也一直固执地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冥夜九思绪一凝,“......”
不对,夙嫣口口声声说她被阎墨雨镇压在罗浮山千年。
那便说明她对阎墨雨熟悉的很,怎么可能连仇人都分不清。
可从夙嫣的话来看,她对小师叔的存在似乎也不知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舍得起来,你这是跪上瘾了,平时还没被罚够?”
阎墨雨看着仍旧跪在原地发愣的冥夜九幽,微微蹙眉。
这小崽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听见阎墨雨的话,冥夜九幽这才回过神,连忙站起身。
却因用力过猛,脚下不稳,直接往前摔去……
“!!!”阎墨雨一惊,条件反射的伸出双臂接住冥夜九幽。
谁知,他高估他此刻的身体情况了,竟是抱也抱不住冥夜九幽,两个人一块朝地上摔去……
“砰——”
“嘶——”阎墨雨被砸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闷哼一声。
这小崽子怎么这么重,差点把他腰给压断了。
而另外一边,无妄之已经傻在了当场。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突然,快得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怔楞的坐在原地发呆。
看到身下的人面色苍白的模样,冥夜九幽脸色微变,连忙起身将阎墨雨扶起来,急道:“小师叔!你怎么样?伤着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