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焱是被热醒的。
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怀里的人背对着他,被子盖了一半,脑袋枕在他的臂弯上,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洁百的后背以及后背上暗红色的咬痕。
方博焱皱眉。
他当然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在事后抱着人去清理。
换做是别的Alpha在易感期出现一个契合度这么高的omega也会忍不住。
虽然他是个顶级。
他抬手,手掌贴上蓝楹的额头。
温度宛如火烧的烙铁,一片滚烫。
像是不满有什么打扰到他睡觉,蓝楹呢喃一声,身体缩得更小了,像一个大号的球。
“热……”
方博焱抬手揉了揉眉骨,抬手给人盖好被子,又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点开联系人。
现在才七点多,房间隔音很好,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与电话嘟嘟嘟别无其他。
大概十几秒后,电话通了。
“喂?找我有什么事…”对方似乎也刚睡醒,声音还哑着。
方博焱直接进入主题:“sea,帮我带盒抑制剂,顺便带些退烧药。”
还在床上躺着的sea猛地清醒了,他一骨碌的坐直了身子:“什么!!!你易感期了!?”
方博焱啧了声,把电话拿远了些,冷冷道:“嗯,昨晚回来拿东西,抑制剂都在基地。”
“那你现在咋办!那可是易感期大哥!”sea人都要傻了。
方博焱看了眼把自己卷成粽子的某人。
“没事,我很好,给你发定位。”
sea还没来得及说啥电话就被挂掉了。
sea:“……”
今天周三,还要上课。
方博焱下了床,地面上衣服零乱,布料四处,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体恤穿好,过去开隔壁房门。
蓝楹房内装饰得很简单,床对着书桌,旁边就是挂衣服的架子。
小桌子上放着盏小台灯。
方博焱把目光转移到床上。
只见几张试卷散乱地瘫在床中央被笔压着,旁边还有一个公仔。
方博焱拿过他床头柜上的手机,点亮向上一滑。
蓝楹没设置密码,因为他觉得麻烦。
方博焱点开联系人,上面的每一个人都备注着名字,可想而知蓝楹是多简单的一个人。
他拨通了他班主任的号码。
大概响了五六秒吧,电话接通了,妇女的声音随带着些沙哑,但依旧很很温柔:
“喂蓝楹啊?有什么事吗?”
“您好,请问您是他班主任么?”
声音冷冷的,加上刚睡醒的沙哑,即使不失礼貌,也给人带来种压迫的感觉。
电话那头似乎卡了一下:“啊…啊是的,请问你是?”
方博焱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两秒。
“我是他哥哥,他今天早上有些高烧,想向你请两天假。”
班主任连忙答应:“啊好的,不舒服就得多休息,天气冷,再怎么压力大也是个孩子,快要高考了,别累坏了。”
方傅焱“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恰巧此刻楼下门铃想起,方博焱就穿着一套宽松短袖衫和运动裤下了楼。
门被打开的那瞬间,寒气扑面。
sea在门外被冻得瑟瑟发抖,看到带着一身信息素还穿着短衫短裤就开门的某人,更抖了。
“WC!你疯了!今天五度啊!”
sea说着把手里透明塑料袋的药塞给他。
方博焱接过说了声谢谢,刚想关门却被sea拦住了。
他像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开口:“你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方博焱本来生得冷,棱角分明,眼尾凌冽,现在被风一吹,眼神中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sea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现在不是五度,而是零下十五度。
sea双手合十,弯腰:“好嘞我现在就走,您继续快活,小的不打扰您了!”
他说完撒腿就跑。
方博焱拿着抑制剂和退烧药上楼。
蓝楹还在睡,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明明想睁眼,但又睁不开。
身体像浸泡在温水里,困倦在不断地拉扯着他的意识。
方博焱扒拉了一下被子,看着他因高烧而红扑扑的脸颊,手掌情不自禁抚了上去。
蓝楹像一下子找到了开关口,双手攀上他的手臂,又讨好似的蹭了蹭。
他糯糯地哼哼着不知道在喊谁,唇瓣偶尔扫过手掌皮肤。
“哥哥……”
方博焱一愣,接着蓝楹又断断续续喃喃:
“别走……会乖乖听话……”
方博焱手一颤,心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好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猛地收回手。
蓝楹闷哼两声,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最终,方博焱叹了口气,刷牙洗脸下楼做饭。
————
等蓝楹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他睁开眼,在床上懵了几秒。
房间窗帘没拉开,视线昏暗一片。
蓝楹微微挪动身子。
疼……
全身上下骨头都散架了一样,又酸又痛。
所以他干脆裹紧被子不动了。
他被标记了,还是终身标记的那种。
房间内信息素浓郁,抹茶混杂着酸梅。
蓝楹有些惊讶,他竟然没过敏。
要是换做以前,发情期一到指定起三天红疹子,这次竟然没有……
正这样想着,房间门被推开,蓝楹挣扎着坐起来。
方博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瞥过他锁骨上的吻痕,说道:“我给你请了假,别着急着起床。”
蓝楹觉得他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旋转态度也太奇怪了些。
他乖乖点头,不敢看他。
方博焱却呼吸一顿,拿过床头柜上的药,拆开包装。
“昨晚了事是我不对,我会负起责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蓝楹还是不敢看他,再次点头。
委屈,想哭。
方博焱叹了口气:“躺下,趴着。”
蓝楹眼睛一大,没动。
他怎么可以忘了!Alpha的易感期一般持续3~5天,方博焱的易感期还没结束……
“愣着干什么?要我帮你?”方博焱玩笑似的开口。
蓝楹默默翻身,趴下的时候干脆扯过被子把脑袋也罩上。
他声音被蒙在被子里,闷闷地求饶,细听还带了点哭腔:“我不舒服,进来会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