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心烛递交辞职申请后,主任专门找到他,和他进行了谈话。

  “心烛,你要辞职?”

  “嗯,我这件事,虽然已经解决了,但多少还是对医院造成了影响,对此我很抱歉。”

  “都已经解决了,这件事也过去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他顿了顿,无奈道:“我能力有限,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能听从上级安排。”

  聂心烛笑了,“主任,我都明白,身不由己,官大一级压死人。”

  主任想了想,还是提示道:“有件事,想必你也得到风声了,医药反腐的清风已经吹遍全国了,我们医院也是一样,院长也在被调查中,你明白吧?”

  聂心烛当然明白,院长贪没贪,腐没腐,他们都很清楚,“我明白。”

  “所以,你还是要辞职吗?”

  “嗯,这件事我也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换个环境,或许更好。”

  主任听了他的话音,也懂了,这是非走不可了,他笑道,“找好地方了?”

  “还没。”

  “你说你啊,当初你教授推荐你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眼看着要退休了,这位置本是你的…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劝你了,工作如果干的不开心啊,再坚持下去只能徒留伤悲,甚至抹去对工作的热情,你是有分寸的,希望你以后前途似锦。”

  聂心烛真诚的笑着,“谢谢主任,我当时来医院就跟着你,在你这学了不少东西。”

  他站起来,对着主任行了一个学生谢礼,郑重道:“多谢老师这么多年的教诲和照顾。”

  主任赶忙站起来扶起他,“别谢我,我呀,也有愧于你,很多事,我也没有作为。”

  “老师,人生在世,我们总会遇到迫不得已,没办法做到事事都牺牲自己,向所谓正义靠近,人都是利己的,但能不忘初心,做好本职工作,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挣脱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这件事本和你无关,你能站在我这边,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主任瞅了他一眼,两个人相视而笑,“行,年轻人,想闯就去闯吧。”

  “嗯,多谢老师。”

  “好了,去忙吧。”

  “好,老师再见。”

  聂心烛走出去,此时再看医院的一切,也不觉得不开心了,这个医院终究还是没困住他,曾经做的妥协,曾经面对阶级的压迫,他挣脱了出来。

  他最终还是那个干净的聂心烛,还是最初的那个样子,自己的目标还是治病救人,他笑了,“在社会出走半生,归来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挺好的。”

  最后临走前,他请了科室的领导和同事吃了饭,向他们做了最后的道别,感谢这几年大家的提携和照顾。

  一群人散场后,聂心烛在停车场找到党修索的车,他打开车门上去后,拉过党修索,伸长身子凑上去温柔的亲了一番,后来党修索夺去了主动权,将他哥摁进怀里,两人激烈的缠吻。

  党修索粗重的气息响在车厢,看着他哥迷离的眼神,红红的眼角,心里又软又麻,简直爱不释手,都不知道要如何对待眼前的人儿,“哥,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

  聂心烛抬着水润的眼睛,笑看着党修索,“你好好看。”

  他抬起手去摸小孩的脸、眼睛,情不自禁道:“怎么那么好看啊,我好喜欢你…”

  噼里啪啦!

  党修索的老房子着火了,被他哥一句话烧了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这算是他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说喜欢他,以前他闹腾着得来的不能算,这次他哥是心甘情愿的,充满爱欲的说出来的!!!

  党修索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身体瞬间‘轰’的一声燃了起来,耳朵轰鸣,他能清晰感觉到心脏的失控跳动,血液像岩浆一样沸腾,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声音不知不觉的沙哑,一开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咳…哥,是醉了吗?”

  “没有~不醉…”

  党修索闭了闭眼,深呼了几口气,忍不住求饶,“哥,求你了,别撩我好不好,我受不了的…”

  聂心烛满脸不解,然后开始生气,“你又冤枉我,我没有撩你!”

  “好好好,没撩,乖,你坐好,我们回家。”

  “好。”聂心烛乖乖坐好后,还回头看了党修索一眼,一副求夸奖的小模样。

  党修索一颗老心都要被他哥萌化了,忍俊不禁道:“哥真棒,特别乖。”

  “嗯嗯!”聂心烛听到表扬心满意足,疯狂点头。

  党修索转过头,不能再看了,再看简直要被他哥萌死在这,他无可奈何道:“…真是,要了老命了!”

  聂心烛又满脸不解的看着他。

  “……”

  党修索启动车子,一路目不斜视,开车往家赶。

  到了地方,扭头就看到他哥睡着了,他等在车里,手拄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哥。

  过了十分钟左右,聂心烛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寻找党修索,扭头便撞进他盛满温情的双目里。

  看着人不自觉就笑了,“怎么不叫醒我?”

  “舍不得。”党修索看人是酒醒了,支着下巴看他,“哥,还记不记得你说的话?”

  “什么?”

  “你说我好看,还说特别喜欢我。”

  聂心烛愣了一下,也想起自己迷迷糊糊说的话了,自己忍不住乐了出来,笑过后大方承认,“记得啊,我家小孩长的确实好看,我也确实特别…特别喜欢。”

  他撩完直接开门走人,仿佛身后有狗追一样,还边走边乐。

  党修索瞪大眼睛坐在车里,看着人走了才反应过来,匆忙下车,反手关上车门,大踏步去追他哥。

  聂心烛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赶紧跑起来,没跑几步就被拦腰逮住了。

  “哈哈哈…放手,勒死我了。”

  “还撩吗?你想要我命就直说。”

  “不撩了不撩了,你松点,抱的太紧了…”

  两人一路磕磕绊绊的回了家。

  “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你陪别人去了,我就只能在外面吃了。”

  “又卖萌,卖萌可耻。”

  党修索觍着脸接话,“哥,我这叫卖惨,所以不可耻。”

  “切……”

  党修索看他哥不理他,在那整理东西,便跟在旁边问,“哥,医院的东西都拿完了?”

  “嗯,明天就不用去了,都交接完了。”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开玩笑道:“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无业游民了,得你养活了。”

  “……”

  从他哥出事,党修索一开始忙着解决这件事,希望给他哥带来的影响最低,一忙就忙到了现在。

  他想过,他哥这件事,多少有点他的原因,虽然是别人恶意竞争才拍照片,但却是他给了别人伤害他哥的机会,是他肆无忌惮得意忘形,不顾他哥的反对,多次在外面对他哥亲亲抱抱。

  他以为别人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聂心烛看他低着头不接话,正了正脸色,皱眉道:“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养我?”

  党修索抬起头,苦笑道:“怎么可能,我想养哥一辈子。”

  聂心烛却因为他的不及时接话,感到有点生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逼你似的。”

  “哥,我最近想了很多,前一段时间忙着解决这件事,最近闲了,我就仔细想了想。”

  “我知道你不爱听我道歉,可是,怎么办呢?这件事我是罪魁祸首,我在外面亲你的时候,你拒绝过,说别人看到不好,但我不听劝,仍旧胡作非为…如果我听话,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我一点事没有,所有的伤害全是你承担了…”

  “哥,你却一句不骂我,你要是骂我,我反而会好受点。”

  聂心烛眉头又皱起来了,他坐在党修索身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猛地一听好像你说的有道理,说实话,从出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还能这么想…但你这全是歪理。”

  “你又把责任全揽身上了,要真这么往前算,就不应该只算到在外面亲热,直接算到我们谈恋爱多好,我们不谈,就永远不会出现这件事。”

  他瞥了一眼小孩,假意威胁,“干脆我们别谈了,以免下次还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党修索吓得直直看着他哥,想看他哥是开玩笑还是真这么想,他哥严肃着一张脸,他瞬间脸色都白了,手哆嗦着去拉他哥的手,“不,不分,哥,我不分开,打死都不分开,哥,老婆,你别不要我,哥…”

  聂心烛看小孩真吓着了,眼里蓄满泪花,又心疼又急,“哎,我说着玩呢。”

  他慌张去擦小孩的眼泪,“不是你先这么算的吗?你自己在那胡思乱想,既然你那么爱担责任,我就让你担到底,还担不担了?”

  党修索牢牢抓着他哥,“不担了,再担就要分手了,哥是我的。”

  “是你的,你怎么是个哭包啊。”

  他继续哄着人,“修索,旁人要害你,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想其他办法害你的,说不定没有这件事,他会伤害我的身体呢,比如出个车祸什么的,这不是更可怕吗?”

  党修索听到后,就被这个可能吓得浑身一抖,惊慌极了。

  聂心烛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你是我的爱人,这件事你全力解决,我几乎什么都没做,当了个甩手掌柜,我感觉特别幸福,因为我家小孩是我的靠山,我知道他能解决。”

  “至于外人,外人无需在意,我们做好自己,你要记得,我遭受这些不是因为你,是有人想用歪门邪道整我,就算没你,我还是会遭受这些,我们没错,错的是那些心思邪恶的人……”

  “网友的负面评论影响不了我,他们的看法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也不会按照他们的喜好生活,他们没资格去掌控我们的生活,就像我从不会去随便评判别人一样。”

  “只要不违法犯罪,违背公序良俗,世人该做的是各自安好,但很多人觉得言论自由,网上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从不考虑自己会不会成为雪崩的一片雪花,有一句话叫——随心所欲,不逾矩,但他们只学会了随心所欲,却没学会不逾矩…”

  聂心烛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道:“我的小傻子…那么多尊重我们的人,他们才是这个世间值得我们在乎的人,也是我们历经各种苦难,像我,医闹、医患纠纷、家属的不理解等等,像你,曾经流血流汗有时候还被群众攻击,任何一个内部负面案例,群众自动上升到全体警察,甚至背后给你们插刀等等…”

  “但无数的我们仍然不忘初心,坚守在岗位上,我为治病救人而开心,从未动摇离开这个行业、丢掉手术刀的念头,不为什么,因为祖国需要我们,因为时代需要我们,因为我们的职业需要我们这样做,因为有些人民群众值得我们这样做……这样就够了。”

  “修索,你不是罪魁祸首,你是我的爱人。”

  他笑了声,“我好像还没和你郑重说过…小孩,我爱你。”

  党修索今天被他哥刺激的不行,醉酒的他哥就够他受的了,告白的他哥,说爱他的他哥简直让他想吞吃入腹,他情绪激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我爱你,我也爱你。”说着一把把他哥抱到腿上,疯狂的亲上去。

  聂心烛的衣服被激动的党修索脱的要掉不掉,脖子上红痕斑驳,要脱他裤子的时候,聂心烛挣扎着制止他,“先停,你说,你还乱想吗?”

  党修索大喘着气,哪还有心思想乱七八糟的,“不想了,哥,我想要,给我,快给我。”

  聂心烛也被撩起了情绪,看小孩这个激动的样子,也知道今天又没法善了了,他告白的时候,就想到今晚肯定是个不眠夜,但为了哄小孩,也只能牺牲自己了,他红着脸,“去…去床上。”

  “好。”党修索面对面把他哥抱起来,几步踏进卧房,将人放到床上,自己跟着贴上去,继续刚才的事情…

  一室春色,一室泥泞,一室翻滚,又一室热浪腥甜,淫靡不堪,等风雨停歇,花儿已被风雨撕碎揉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