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晴穿戴好演出的服饰,带上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开始随着伴奏乐声缓缓升空。
舞台中间是被薄薄的白纱布给包裹起来的, 坐在台下的观众并不能直接看到里面角儿的样貌,只是根据透亮的纱布隐隐约约的看到人影的轮廓。
人进去舞台中间的白纱布之后,便只能看到人影的轮廓以及动作了,后台拉动绳索的人一共有六人,可以通过绑在角儿身上的绳索把人拉起升空,达到一个在空中飞舞的效果。
每个角儿上台前都会穿上演出的服装,还会穿上一身皮影,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月笙戏班”里面的皮影是经过选皮、制皮、画稿、过稿、镂刻、敷彩、发汗熨平、缀结合成等八道工序、手工雕刻3000余刀,是一个复杂奇妙的过程。
这样做出来的皮不仅透气,而且穿戴舒适。
阮澜烛站在后台看着舞台上唱着戏舞动的透亮人影,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进去的墨肆晴拿到的皮影的头发没这么长,而现在里面的人影头发要比她拿到的皮影头发长了不少,她没穿戴拿进去的皮影。
具体是什么方法能做到这种外边看起来完全看不出破绽的样子,阮澜烛还要再研究下,不过看来这个墨肆晴也是过门人,她应该是知道些线索的。
若是NPC的话,没有道理防着那皮影不敢穿戴。
后面的两个人也不再争论顺序,墨肆晴下来之后,楚屏便接着上台了。
接下来是夏红,只不过直到她这出戏演完,戏班子后台的奏乐声都停止了,她还没出来。
“她怎么了?”楚萍朝着舞台中间看过去,只见夏红这个时候被吊在舞台中间一动不动,奏乐声音都停了,她还没被放下来。
宴会已经结束了,三场戏都看完,其余人也没人关注这个戏班子。
柳月站起身来,跟着几位大人物打起了招呼,仿佛丝毫没看见舞台中间还挂着一个人。
“我刚才去那边拉绳索的人问了下,他们说绳索卡住了,他们把人放不下来。”说这话的是封乔空,他是第二天要上台的,这会儿自然是要搞清楚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咱们下去看看吧。”阮澜烛说完之后就直接准备出门,其他人也跟着他下去。
楚屏没下去,她才懒得去看夏红怎么回事,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楚屏恶意的想着,要是死了最好,又少一个竞争对手。
坐在镜子前面补妆的楚屏没有看到,她身后那个刚才在舞台上穿戴的皮影把头转了过来,那空洞的眼睛向她看过来。
凌久时也在关注着舞台上的情况,看到阮澜烛准备下楼,就和他一起下楼查看情况。
这会儿其他人都在收拾戏班子里面的东西,舞台上的白布也被人扯了下来。
“啊啊啊啊!”跟在凌久时身后的蓝桉和二凝刚走下来,就看到舞台上的白布拉下来,上面吊着的是夏白的尸体。
还不仅仅是尸体这么简单,她身上绑的绳索正好把她身上给撑了起来,要不然她就该是软绵绵的一张皮了。
“原来是用人的皮来演出的这戏。”
这里是门的世界,一切很难用逻辑解释,比如说为什么人进去的时候是好好的,进去之后也没见别人进去,这人怎么就没了呢。
“是和她拿进去的皮影有关吗?”凌久时看到夏红被送进去的时候穿戴的那身皮影很是华丽,上面的衣服也是和其他的皮影身上的不一样。
阮澜烛点点头,轻声在凌久时身边说道,“看来这扇门里面那些制作的皮影就是禁忌条件,绝对不能碰,尤其是不能穿戴在身上。”
这三天戏班子里面的众人便是直接睡在这剧院里面的,即便是现在死了人,他们也不能走。
戏班子里面的人很快把夏红的尸体,也就是她的皮给收拾走了,凌久时看着他们离去,心有余悸的问阮澜烛,“你说他们不会把夏红的皮收拾收拾当皮影吧。”
凌久时说完,阮澜烛也恶心的搓了搓手臂,“很有可能。”
阮澜烛转头看向自己第三天要用的那张皮影,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某个人的皮所制作成的皮影呢。
没想到第一天还没结束,戏班子里面居然还没有消停。
刚才独自一人没跟下来的楚屏不见了。
柳月老板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只是说了句,知道了。
死一两个人对他来说,丝毫不算是事儿,即便是他的戏班子里的角儿。
阮澜烛看着柳月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之后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弟弟,咱们也要睡觉吧。”阮澜烛拉着凌久时上楼了。
他们几个角儿在这里有住的房间的,至于其他人也只能在戏院里随便找个地方度过这一晚了。
竑宇看着书颜被他哥拉走,心里一阵凄凉,他也想睡房间啊啊!
但是幸好还有两个女孩蓝桉和二凝也在,他们三个决定抱团度过这一晚。
“书颜他哥书墨应该也是过门人吧,两个人应该是一块儿进来的。”蓝桉找了个衣服裹着,但晚上还是觉得冷。
“那些角儿里面应该还有过门人,咱们也太惨了吧,他们住好的吃好的,不像咱们一来就在戏班子里面每天挨打。”二凝也冷的缩成一团。
“别想了,咱们要是角儿的话,就要上舞台演出了,你们能保证活着出来吗?”竑宇觉得虽然这几天累点,但是遇到危险的几率是要比角儿那边的小很多。
“也是。”蓝桉点点头。
“明天不知道还会不会死人。”三人都沉默了,按照今天这种情况,明天估计也会死人的。
阮澜烛终于能抱着凌久时睡觉了,只是两个人的脸都不是自己的脸,看着对方的脸亲着有点怪异。
“那就别亲了。”凌久时说着就要躲开阮澜烛的禁锢,但是没逃脱成,被阮澜烛一把拉进了怀里细细的吻着。
柳月听着隔壁屋子里面那对儿兄弟的动静,手里给人皮画眉的笔都快握不住了。
他放下笔,把手里面的人皮放进箱子里面,两步走到窗户面前推开窗子看向外边的月亮。
弟弟,好想你。
我们也曾经如此亲密无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