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陈景泽的信息素,颜顾一阵阵心悸。天还是热的,他曲着腿,蜷缩在一起。
那被陈景泽触摸过的腰部和亲过的脸部,像被烧了一样,温度久久降不下来。
无数个疑点在脑海中盘旋,他感到晕眩。
陈景泽怎么知道他撞到了腰,还提前买好了药。
让alpha当司机,对陈景泽来说,很正常很容易吧。
总经理见到他时,总是笑眯眯的,他见多了,才惊觉总经理的笑带着莫名的不易察觉的讨好。
没人求婚、没有喜事、不是节日的烟花秀。
排水口堵住了、灯坏了。突然来了个万能的邻居免费帮他搞好。
下大雨,打大雷。房东带着一家三口下来,说小女孩想四个人玩飞行棋。他在飞行棋中度过了雷鸣电闪的雨夜。
他把手伸到后面,探到腺体,手指颤了颤。
他的腺体凸起来了。
这大概是陈景泽灌入最多信息素的一次,以前都没有凸起来过。
阻隔贴还能起效果吗?
他试着贴了一片,可满屋的苦咖啡味,他也判断不出来。
他下单了跑腿,买个摄像头探测器回来。拿着它仔细检查家里每一处。
发现卧室衣柜最上层小圆型把手、客厅烟雾报警器、阳台防盗网、厨房天花板……装上了摄像头。
颜顾最原始的反应是害怕。
他也不管阻隔贴能不能遮掩信息素,他穿上一件外套,领子往上提尽可能遮住脖子后面,接着出门了。
他打车去正规专业的手机店,让专业人员检查一下他的手机有没有被窃听。
店员小心试探道:“你身上……信息素……”
“没……”颜顾把领子翻上来,裹住脖子,“就普通的信息素。”
“那还是请离我远点吧,闻着……我压力有点大。”
店长给颜顾腾了位置,让他坐在办公室里,颜顾推脱着不用,店长却说:“您待在外面,可能就没人敢进来了。”
颜顾说着抱歉,拜托店员快点检查。
店员困难地检查了几个小时说,有。而且应该是很机密的那种。
恐慌占据了颜顾的身体,他当场买了一台新手机。让店员把原来的手机拆了,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公司休假,他摸着腺体,想着鼓包应该能消下去,阻隔贴就能用了。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赶紧摸了一下腺体,依然很凸出,阻隔贴就没用了。
要不要去公司呢?
他们其实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和陈景泽的关系了?
比起这些问题,他更怕陈景泽突然回来。
他还想弄清最后一件事。
他穿着昨天的外套,翻起领子裹着脖子,拿着摄像头探测器去了公司。
来的比较早,只有两个其他组的员工,他们突然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颜顾。
灯没有全开,“颜顾?”
“啊?”颜顾快速经过他们:“是。”
颜顾来到自己的工位上,拿着探测器扫过桌台和周围。
没有摄像头。
他坐在椅子上环绕四周,靠近他工位的、约一人高的绿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再次拿起探测器。
繁密的绿叶里藏着摄像头。
无力感袭至全身,手一软,探测器掉在了地上。
他感到恐惧。
陈景泽监视他的一言一行。
他的生活变成了陈景泽的直播影视。
他身边的人有可能是陈景泽安排的人,或者受陈景泽驱使。
他自己的生活由陈景泽布局。
一切都太荒谬了。
他得走了。
*
陈景泽从监控和手机窃听装置那里了解到,颜顾已经知道摄像头和窃听的存在了。
手机已经听不到什么了,耳机那边静悄悄的。
摄像头也被拿掉了。
他把任务完成后,亲自去了一趟花店挑选花束,最后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花束上了飞机。
他准备和颜顾好好道歉。
到了出租房,敲门没人应,他就用钥匙打开门进去。
找了一下,没人。但东西都还在。
他轻轻抱着花束规矩的坐在餐椅上。
大概坐了两小时。
手机铃声响起,陈景泽摁下接听。
“陈先生,信息显示,颜先生坐上了去往D市的飞机。”
玫瑰花仍然鲜艳绮丽,像嘲笑失意酸楚的他。
他猛地将花束甩出去,红色花瓣落了满地。
他静静地坐了几分钟。
眼前玻璃缸里的金鱼游来游去,他伸出一只手将金鱼缸倒下来,水缓缓流下来,他再用了点力把剩下的水全都倒出来。
鱼儿在充满空气的鱼缸里扑腾着。
过了一会,他摆正鱼缸,拿过一旁的水壶,把水倒进鱼缸里。
鱼儿得了新生,平常躲着颜顾的小朵靠近玻璃内壁对着陈景泽摆着尾巴。
陈景泽打开手机盯着颜顾搭乘的飞机动态。
眼神一点点变狠。
还是要吃点教训,吃了教训,才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