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除夕将至。
陈景泽准备到国外和家人聚一聚。
在离开的前一晚,陈景泽半强迫半哄着颜顾陪他行了很久的鱼水之欢。
下午的飞机。
林助拉着陈景泽的行李箱先出去了。迷糊的颜顾则傻傻地跟在陈景泽后面,陈景泽突然停下来,颜顾没注意就撞了上去。
“呀。”
颜顾摸了摸头。
陈景泽从柜子里挑出一条领带递给颜顾,颜顾会意,接过替他戴上。
陈景泽的视线从对方红斑遍布的脖子移到薄厚适中的红唇。
颜顾微微张开嘴,陈景泽心弦一动,低头吻了上去。
颜顾猝不及防,向后仰去,耳边却被一双手像钳子一样禁锢着,只能接受对方的进攻。
陈景泽吻得凶狠且霸道,颜顾根本不知道怎么呼吸,在敌方肆意妄为之下情不自禁发出几声令人羞红脸的呻吟,最后腿软的要撑着陈景泽才能勉强站立。
颜顾抿着唇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红得熟透了。
在床上,两人接吻地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下了床就更不用说了,如今被陈景泽这样一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什么反应。
喘息间隙下巴被人抬起,陈景泽拇指滑过红润的下唇伸进颜顾口腔里,翻搅那一片温软。
颜顾紧紧攥着陈景泽的西装,把平整的西装揉成褶皱。
不过一会陈景泽再次俯身下来,这次虽然不比刚才那样鲁莽,可依然强势。
一吻毕,颜顾彻底瘫软在陈景泽怀里。
林助迟迟不见自家老板过来,折回来看是个什么情况,却看见那位一无所有的小少爷依偎在自家总裁怀里,只露出一只红红的耳朵。他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等颜顾缓过来后,陈景泽道:“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颜顾乖巧地点点头。
末了,颜顾回想起陈景泽的领带好像没有摆正。
*
外面烟花爆竹,电视里开始倒计时。颜顾在沙发上木讷地吃着柑橘。诺达的豪宅里只有他一个人。
“十、九……二、一。过年啦……”
同时外面的烟花此起彼伏。
颜顾六神无主来到露台,他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眼眸里映着正在绽放的烟花秀,可心里怎么也装不下这转瞬即逝的烟花雨。
寒风袭来,吹散了他的头发,可怎么也吹不散他眼里忧伤的涟漪。
他找了一部以前爱看的喜剧电影,碰到以前捧腹大笑的桥段现在居然笑不出来了,可他还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他像个木偶一样,除夕节应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应该贴对联,他就买了对联一大早就贴在了门口。
应该吃顿年夜饭,他就去超市买,做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应该看春晚,他就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
应该要开心,即使不想笑,但还是笑了。
可他心里一直都是空的。尽管现实生活中很忙碌。
最后他打车去了墓地,黑夜中寒风凛冽,头顶着璀璨烟花,他坚定地往前走。
他在墓地侧边坐下,伸出手慢慢抱着墓碑,抱着父亲墓碑的时候心里才是满的。
额头抵着墓碑似在看着前方,又好像在回忆。眼眶红红的,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要哭了。
“我来看你了。”
“什么都没带。”
“你会生气吗?”
“会怪我都不来看你吗?”
“可是你以前惹我生气,都是你先来哄我啊……”
“这次你犯的错可大可大了,我都不想原谅你……”
“你觉得你应该生我的气吗?你能生我的气吗?”
“今天是除夕……”
“你看烟花漂亮吗?”
“你现在可没本事给我放烟花了。”
颜顾鼻翼翕动。
“除夕快乐呀!”
“父亲……”
别人守年夜,颜顾非比寻常,守了一晚上的墓地。
一夜没睡,到了初一的时候,颜顾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是梦。
亦是事实。
冰冷海水,深秋刺骨,僵硬的尸体,犹如生剜心脏……
手机铃身响起,颜顾猛地惊醒。
黑暗中他汗珠晶莹,气喘吁吁,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搏斗。
他拿起手机接听,咽了一口水道:“陈、景、泽。”
“嗯。”
在这最脆弱的时候,或许这电话来得太是时候,也许是陈景泽温柔的回话让他感到一丝安心,颜顾不舍防备向陈景泽露出软弱的一面,“我刚刚做噩梦了,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得感觉快要死掉了……”
说到最后,颜顾小声哭泣,呜咽声断断续续打在陈景泽耳膜里。他愣住了。他打电话只是想旁敲侧击一下颜顾有没有在他不在的时候和别人鬼混,那成想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颜顾哭得他心慌,千言万语最后聚成一句,“别怕,我在。”
陈景泽改成了视频通话,他尽量温柔道:“你哭什么?大过年我还要处理工作我都没哭。”
“我把手机放在桌前,你害怕了就看我工作,行不行?”
“你困你就睡,再做噩梦的话,醒来一定能看到我。”
即使看到陈景泽那边是白天,颜顾吸了吸鼻子,问:“你不睡觉吗?”
“我现在是下午。”
“真的不会挂断视频吗?”
“不会。”
最后,颜顾在翻纸声和键盘打字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