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

  视频里,一名女子对安室透的同事解释:“青田教授在大概半年前,和一家全息游戏公司合作了一个项目,我们经常听他提起这个项目,说是如果成功,这将突破全世界的游戏发展瓶颈。”

  “大概一个星期前,他突然对我们说,按照目前最新的游戏算法,我们这个世界的网络有个巨大的漏洞,所以我们就跟着他一起研究这个漏洞。说实话,他的理论我至今还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按这个公式来推衍的话,这个所谓的安全漏洞确实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一名男子现场给他们演示了公式运算,将数据可视化后,数字0与1编织出了一片涌动的蓝白色海洋,其中出现了一个凹陷的管道,管道深处有隐约出现的暗红色光芒。

  同事询问:“他有没有说过,这个网络漏洞会导致什么结果?”

  男子:“没有,他只是说他要做进一步的研究。然后今天凌晨四点半的时候,他给我们发送了这个资料包。”

  同事:“也就是说,他在临死前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于是马上把重要资料传给你们备份?”

  男子:“应该是这样,但文件传输被一种疑似病毒的外力强行终止,我们今天早上过来,只发现了这个资料包的碎片,经过复原,我们只挽救了五分之一的数据。”

  同事:“你们从这五分之一的资料里能判断出什么?”

  男子:“还不能,青田教授这次做的研究实在是太前卫了,我们都还没有完全参悟它。”

  安室透突然给同事打电话:“这五分之一能跑吗?”

  同事接到电话,马上追问:“这五分之一能运行吗?”

  男子:“不行,受损太严重了……”

  安室透继续吩咐:“马上把它修补成能跑的样子,不管什么样子,哪怕只有一两个片段都可以,扔进电脑里重复循环,只要能跑就行。”

  同事马上转达安室透的意思,强制三个团队成员马上修补程序。

  “……”安室透看着视频里的人加班。

  镜头给到程序界面,他勉强能看懂一点内容,但终究不是专业人员,不明白这个程序能跑出什么结果。

  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们好像在鞭打一匹凉凉的死马,要让这匹马绕着操场跑两圈。

  赤井秀一和艾力兽吃完晚饭,再打包了两份盒饭,一份交给树上的妖狐兽,一份带给车上的安室透。

  他打开车门坐回副驾驶位,把盒饭放在汽车中控台上,亲切地笑道:“放轻松点,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很快会有别人接手的。”

  安室透侧过电脑不让他看见屏幕:“别总是一副和我很熟的语气。”

  赤井秀一眯着眼睛保持微笑:“我们不是已经认识很久了吗?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我想知道你把面具摘了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会有区别吗?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安室透打开车窗让饭菜味道散出去,视线还留在电脑屏幕上,端起盒饭开始面无表情地吃。

  赤井秀一欣赏他吃饭:“这样不是很好吗?”

  安室透瞥他一眼:“你再给我出去。”

  “好的。”赤井秀一把斜挎包甩回肩上,“我们去散步。”

  艾力兽把头伸出挎包并高举双手:“好耶!”

  夜晚八点,教授团队的三个人终于整出了一段能跑的程序,精疲力竭地下班回家。安室透的同事尾随了他们,要确保他们三个人能活过今晚。

  测试程序被安插在实验室机房里。

  它在空无一人的机房里重复地运转,不断地往文档里导出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

  安室透准备去机房附近展开埋伏,赤井秀一再用火柴点燃一支烟,轻声告诉他:“等一下,还有一个人马上就到。”

  安室透猜到了:“柯南?”

  “对。”

  “叫他干什么?”

  “我想有他在的话,程序跑出死神的速度会更快一点。”

  “……”

  七分钟后,阿笠博士开车把柯南载了过来。

  柯南一下车,趴在安室透车顶上的艾力兽激动地扑上去:“柯南你终于来了!”

  “久等了。”柯南把艾力兽抱在怀里,然后小声询问赤井秀一,“他什么都知道了?”

  赤井秀一点头:“我想应该都知道。”

  毕竟是个重要的主线人物,没有他不知情的道理。

  安室透亲切地招呼他:“走吧柯南。”

  “好!”柯南小跑着跟上去。

  安室透的同事提前和学院打了招呼,学院六点就发布了信息科学楼的维修通知,这栋楼今晚的课程全部换教室。大楼管理员已经在里面巡逻了两遍,确认这里没有无关人员遗留。

  赤井秀一向管理员出示FBI证件,让管理员也暂时也暂时离开这栋楼,他们三人则前往四楼的实验室机房。

  机房开着灯,十二台电脑中有一台是打开的,屏幕上正在疯狂地运行一个程序。

  柯南一边看程序一边听安室透解释,表示认同地点头:“原来如此。目前这个程序里有之前那个破损程序的大量关键词,所以会很容易吸引数码宝贝出现重复杀人事件。”

  安室透:“对。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应该很忌惮有人发现这个网络漏洞,所以会顺着网线爬入这个电脑,把研究漏洞的人全部消灭。”

  柯南无聊地坐在椅子上:“道理是这样,但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吗?”

  安室透:“只能等着了,要是电脑面前没有人,凶手出来的可能性会更低。”

  赤井秀一笑道:“你们要吃点什么?这个点还能在食堂买点夜宵。”

  柯南想起他就是这儿的研究生:“昴先生对这里应该很熟吧?”

  赤井秀一:“当然了,平时经常会过来。”

  安室透突然费解:“你该不会真的考了个研究生吧?”

  赤井秀一:“难道不可以吗?”

  安室透仰起头:“……啧。”

  柯南挥手笑道:“不用了昴先生,我们要是在这里吃夜宵,凶手看见了肯定会怀疑我们根本不是程序员吧?”

  赤井秀一挥手离开:“那我出去抽个烟。”

  柯南劝说:“昴先生你少抽点……”

  赤井秀一抽完烟,再去附近的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两瓶能量饮料和两条速溶咖啡。然后他返回四楼,真的从斜挎包里抽出一个保温杯,在自动饮水机里灌了一杯热水。

  “给,你们的。”他把两瓶饮料放在桌上,撕开速溶咖啡的包装往自己保温杯里倒,盖上盖子开始摇晃。

  安室透匪夷所思地嫌弃他:“你这人现在是这样的吗?”

  赤井秀一从容地回答他:“啊,难道你还指望我往里面装酒吗?”

  “……”柯南喝了一口饮料,感到窒息地把它强行咽下去。

  赤井先生平时也不这样,大概因为安室先生对他态度好点儿了,他看起来就,很开心。

  这一开心,就会显得,很皮。

  时间到了九点四十七分,运转程序的电脑屏幕忽然闪烁。

  三个人全部清醒过来,与电脑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程序界面的黑色背景逐渐变成红色,电脑内部的温度超过临界值,风扇呼呼作响,音箱发出【嘀嘀嘀】的警报。

  异常磁场出现,他们的皮肤产生一种类似于静电摩擦的感觉。

  【滋滋滋滋滋——】

  机房上方的灯光开始闪烁。

  【啪】

  电脑的硬件因高温损坏,浓烟从它顶端冒出,电脑屏幕也随之碎裂,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一团白色的柔软物体穿过碎裂的屏幕,进入现实世界后膨胀身体,举着双手张着大嘴,凶神恶煞地漂浮在半空中。

  柯南惊奇:“猛鬼兽?”

  猛鬼兽接二连三地从屏幕中钻出来,很快在他们三人的上空盘旋成一圈,嘴里发出诡异的呼声:“咦咦咦咦咦咦——”

  安室透仰头:“感觉不是罪魁祸首。”

  “但也要收拾掉。”柯南举起数码暴龙机,“艾力兽。”

  “来了!”艾力兽跳到地上。

  数码暴龙机的金光旋转。

  【艾力兽进化】

  【狮子兽】

  “兽王拳!”狮子兽现身,一记拳头挥出去,盘旋的猛鬼兽队伍立刻被冲击波打乱,在机房内横冲直撞。

  狮子兽发出咆哮,抽出身后的短剑一下就砍杀前方三只猛鬼兽。猛鬼兽见状疯狂逃窜,狮子兽再扑向机房中央挥剑追杀。

  更多猛鬼兽源源不断地从电脑里飞出来。

  【滋滋滋滋滋——】

  室内灯光持续明灭闪烁。

  “进化……”安室透呢喃一句,突然侧头望向窗外,借着反复变化的光线,看出了走廊上站着一个带耳朵的纤细影子。

  【啪】

  日光灯全部炸裂,电线短路,整个四楼的电力消失。

  机房陷入一片漆黑,狮子兽连续撞翻了两台电脑桌。

  赤井秀一抬起右手,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左手依然插在衣服口袋里,握住里面的数码暴龙机。

  虽然看不到它现在有没有发光,但感觉上应该能成功。

  【妖狐兽进化】

  漆黑的走廊上迸发金光。

  金光随即消失。

  【九尾兽】

  在黑暗重新降临后,走廊上出现青蓝色的摇曳光芒,安室透看过去,见到九团火焰正在窗外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