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困在冰里一段时间的沢田纲吉, 在今天不出意料的……发烧了。
“不愧是十代目,经历了reborn先生连续不间断的魔鬼训练几年,居然还会拥有发烧这种最基本的病症, 并且体温达到了优秀的38.5!”
“呜……感觉被用很难听的话夸赞了。”
沢田纲吉脸泛起羞赧带来的热度,被冻住了几分钟而生病这种事对于他来说非常难为情, 尤其是在被少女直接的说出来……
沢田纲吉接着又听到日野咲用那种敬佩里又带着惊叹的语气喊道:“噢哦哦!39度了!”
“不愧是十代目!”
这是他今天听到日野说过的第二次了, 但并不是特别开心。
“听说体温高于38度太久就会烧成白痴, 十代目果然天赋异禀, 直到现在也安然无恙!”
日野咲活力满满的模样和沢田纲吉半死不活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而对方完全没有这个自觉性,依旧围着烧的满脸通红的少年疯狂吹捧。
沢田纲吉虚弱的咳嗽两声, 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十代目,是喉咙不舒服吗?”狱寺隼人绿眸里闪着的神态一凌,放下手里的退热贴, 整个人一□□似的离开了沢田纲吉的卧室。
日野咲在银发少年起身的瞬间,也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用不逊于狱寺隼人的速度追了上去。
“……”躺在床上的沢田纲吉欲言又止的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先是围在沢田纲吉身边把空气都堵的不流通, 又在现在把病患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正挤在饮水器前互不相让。
“喂, 别再凑过来了, 没看到水都快撒掉了吗?”狱寺隼人咬着牙稳住平衡, 不让手里接到的热水在和日野咲的僵持里歪斜撒出。
感受到对方抗拒的推力,日野咲用更大的力气撞回去反击:“嘁,银发混蛋,不要命令我。”
“你!”
狱寺隼人一个没拿稳, 水杯被失手打翻, 用热水和凉水中和成适合入口温度的温水泼在了他的手上,倒是没达到烫伤的程度。
——但足够让人不爽了。
他忍耐着快要见底的耐心, 嘴里警告着对方,用体型优势把饮水机的位置挡了个严严实实。
同时朝身后扯起一抹挑衅的笑容,用胜利者的姿态说:“想成为十代目的心腹,你还早得很。”
原本只是想简单的给狱寺隼人添些不必要麻烦的日野咲看着对方得意的模样,嘴里普通锯齿般锋利的尖牙相互抵住,不明显地前后磨了下。
真是碍眼……
两个人沉郁的目光在空中交接,视线相触的瞬间,不约而同的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个念头。
空气里仿佛燃起了电火花的“噼啪”声,凝滞住的气氛在从卧室方向传来的咳嗽声猛然一松,两个人同时冷哼一声,把脸撇到相反的方向。
听到十代目的响动,应该会让身后的家伙消停一会儿。
狱寺隼人想。
——显然那女人不会。
在他严防死守住饮水机的独享权,为十代目接温水的时候,一双手光明正大的从他手臂和腰间的空隙里伸了出来。
简直像是故意打翻水杯的猫一样,那只可恶的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迅速往上一抬,他手里的杯子再次重演刚刚的悲剧,撒了。
“难道你想端空杯子给十代目喝吗?银发混蛋。”日野咲没有把手收回,把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用充满嘲笑的语气无辜地问。
感受到脸侧被对方发梢掠过的痒意,狱寺隼人整个人都要炸了,出色的眉眼不耐地压低,连语气都变得恶狠狠地:“拿开你的手!”
日野咲歪了下头,说实话,和狱寺隼人身高的差异让她这个动作有些吃力,为了能顺利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她可是一直在偷偷踮着脚啊。
不过。
——看起来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就是了。
狱寺隼人像是大脑和身体切割成了两个部分,嘴上厉声的训斥她走开,身体却僵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用高亢的弹舌音去折磨她的耳朵。
日野咲当然不会按照对方说的做,她直接看穿了狱寺隼人的意图:“哈,我是不会让你在十代目面前出尽风头的,别妄想了。”
狱寺隼人不爽地“啧”了声,没等他再说些什么,那双从腰侧伸到身前、简直像是被人从身后虚虚环住他的手臂突然锁紧。输磁
在狱寺隼人看不见的背后,日野咲目光一凌,喊出了听起来莫名其妙的招式名:“秘技·情比金坚七天锁!”
“哈啊?你在说、呃!!!”狱寺隼人刚发出一声不理解的语调,整个人就被猛然加重的力道给勒住,不自觉地溢出声戛然而止的气音。
日野咲双手上抬,用力朝着自己的方向往回掰,更是整个人挂到了狱寺隼人的背后,双腿绞住对方的腰,小腿和膝弯发力,死死地把自己和银发少年禁锢成一体。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等回过神来,狱寺隼人已经彻底被日野咲用四肢牢固的锁住了。
狱寺隼人先是僵硬了一会儿,又大声让日野咲松手,同时自己也尝试挣脱这种非常奇怪且丢人的姿势。
但不管他怎么甩,对方都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死死地抱着他,如果无视在他颈侧存在感极强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在,他几乎以为自己背了一个大型背包。
“哼哼哼。”日野咲像是幕后反派一样低笑出声,感觉脸上被发丝扫过有些痒,随便贴紧乱翘的那缕头发蹭了蹭,无视掉对方在她出声后立刻变得僵滞的身体,模仿着狱寺隼人先前的得意语调,“你的挣扎都是无用的。”
这就是……
情·比·金·坚·七·天·锁——!
“……下来。”狱寺隼人忍耐了下,像是顾忌着什么,顿了一下压低嗓音警告道。
日野咲态度也十分坚定:“妄想。”
别以为她不知道眼前的银发混蛋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摆脱她,然后抢在她前面向十代目献殷勤。
“……”狱寺隼人隐忍地呼了口气,额头隐现的青筋说明着他极为糟糕的心情。
…………
……
“欸、狱寺?”
躺在自己床上的沢田纲吉艰难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推门进来、臭着一张脸的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在沢田纲吉目光看过来的瞬间,脸上表情由阴郁转为晴朗,背后尾巴的虚影疯狂摇晃着,整个人迅速来到他的床前:“十代目!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好些吗?”
沢田纲吉看了下双眼晶亮,脸微微泛红的银发少年,迟疑地往后退开了些:“我感觉好多了,是房间里空调开的太高了吗?”
“狱寺你看起来有点热的样子。”
狱寺隼人反射性地用手背贴向略高于体温的侧脸,张了张嘴,重复几遍才顺利发出声音:“……都、都是那家伙,一直在添乱。”
说着,耳廓那点微弱却又清晰的热度就消失散去了,狱寺隼人也恢复了应有的冷静。
发烧导致的反应迟钝,让沢田纲吉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狱寺口中的“那家伙”说的是日野。
沢田纲吉有些涣散的目光看着狱寺隼人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
像是读懂了棕发少年的眼神,狱寺隼人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但还是诚恳地双手撑在地上,头抵在指尖的位置:“非常抱歉十代目!我……”
“十代目!”一声推门进来的巨响后,哪怕是处于高烧、视线模糊的当下,沢田纲吉也能在第一眼捕捉到那抹鲜艳的红。
因为没有刻意控制力气,日野咲手里端着的杯子里面的水又溅岀少许。
“喂!小心些啊。”狱寺隼人忍不住提醒道,毕竟是……关乎着十代目。
日野咲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嘁”了声,不屑地扭过头:“失败者不配和我说话。”
“……你这家伙。”狱寺隼人攥紧了拳,又缓缓松开。
在身处在那种丢脸的情况里,为了摆脱对方不被继续纠缠、甚至可能会有被十代目看见这一幕的后果,就算任何事,他觉得也会有人去做的。
“啊,对了。”她像是突然想到那样,突然说道,“我去接的时候,饮水机里已经没有热水了。”
“——哈啊?!”狱寺隼人混合着不良弹舌音的质疑声在下一秒响起,向内聚拢的眉心仿佛在预示他告罄的耐心,“一直妨碍我不说,结果把热水全部浪费掉了吗?”
“……”沢田纲吉左右为难,想要阻止这场隐隐看出导火索的争执,又感到无从下手。
“嘁,面对这种情况,会束手无策的只有你而已。”
日野咲对狱寺隼人的话无动于衷,反而不客气地在小首领面前贬低了对方一番,澄明如融金的眼眸转向了沢田纲吉:“期待吧,十代目,请欣赏我的……”
她向沢田纲吉伸出手,掌心里托着装着冷水的玻璃杯:“秘技!”
在昨天经历了被冰冻成雕塑以后,沢田纲吉光是听到“秘技”两个字,都本能地一缩。
不过,并没有任何让沢田纲吉负伤的变故出现,反而是日野咲拿着的杯子里,里面的冷水正不明显的颤动着。
在沢田纲吉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杯里的水从细微的波澜,到“咕嘟嘟”冒泡的程度。
水,沸腾了。
“好、好厉害……”沢田纲吉被这一幕震惊到尝试了几次才顺利发出声音,高热把他的脑子都烧成了浆糊,完全没有办法去细想是怎样做到的,只剩下满满的惊叹。
“好神奇!”沢田纲吉睁着那双在高烧里充溢着湿润的棕色眼睛,好奇地看向面前的人,似乎希望日野咲能为他揭秘。
“……”日野咲对上小首领湿漉漉的、没有丝毫杀伤性的软弱神态,指腹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上的枪茧。
没人会对着那样的眼神还能说出拒绝的话,那可是生病期间的十代目!
脆弱的、易碎的、也是需要保护的。
自然而然的,她开口解释起水会在手里沸腾的原因。
“只需要手掌和杯底有规律的持续高速摩擦,摩擦力产生的热度,就可以使冷水沸腾。”
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啊,这也是能办到的吗……
意识恍惚的努力盯着少女做出的口型看的沢田纲吉,迷迷糊糊的想着。
狱寺隼人上半张脸被黑色的阴影遮住,像是看不下去尊敬的十代目被蒙骗,不客气地开口揭穿道:“只是耍了点小把戏而已,根本和‘厉害’不沾边。”
“……咦?”连疑惑都慢了一拍,沢田纲吉后知后觉地又扭过头,看向日野咲。
日野咲也不意外会被狱寺隼人看出来,毕竟明显到了如果不是真的快要烧糊涂的人,基本都没办法无视的程度。
日野咲拿开了杯子,手上戴着的护甲完全出现在沢田纲吉视线中:“欸……这个是?”
“是特殊材质的隔热金属吧。”狱寺隼人扫了眼,随口说出接近的答案。
沢田纲吉还是没想通其中的关联,但目光已经留意到杯底漆黑的痕迹,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欸?!
一闪而过的念头像是道电光般,划破了沢田纲吉混沌的思绪,让他想通了一切,但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难接受。
“是用替身交换了火焰哦。”日野咲唤出等价交换,屈指弹了下护甲,将其变成金块,放进口袋里。
居然就那么随意的放入衣服里面……难道都不会觉得重吗?
沢田纲吉默默收回视线。
或许这也是日野负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
“但、果然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居然连火这种没有实体的存在也能交换吗?”
日野咲应了一声,对这个话题显得不是特别热衷:“只要交换的筹码够,理论上来说,任何非生命体都有可能被等价交换置换出来。”
沢田纲吉也按耐住对替身这一存在的好奇,没有追问下去。
都要怪reborn啊,说替身能力对于每个替身使者都是相当重要的隐私,如果贸然打探别人的替身能力,和他大庭广众直接爆衣没什么区别。
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少女的脸色。
……搞的他现在一聊到有关替身能力的话题,整个人也变得很奇怪了!
呜!
为了掩饰莫名悲愤的心情,沢田纲吉掀开被子,开始在地上翻找起不知道被他之前丢在哪里的课本。
“十代目……”看着小首领趴在地板上的背影,日野咲眨了眨眼,“reborn先生教我的几节心理课里有说过。”
“欸?”沢田纲吉扭头。
日野咲手撑在下巴,语气深沉:“人在感到尴尬,都会假装自己特别忙。”
“……请不要当众说出来!”
日野咲脸上怔然,没什么情绪又始终睁着的金瞳显得有些呆:“居然是真的。”
“呜!”沢田纲吉看起来快要羞赧到冒烟了。
虽然是有些转移注意力的嫌疑在,想从地上散落的书本里找到自己的作业本的念头不是假的。
狱寺隼人也加入了帮忙寻找的队列里。
日野咲没有要帮忙的意图,只是偶尔移动下自己站的位置,不会妨碍到他们两个。
“……”注视了一会儿经过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的翻箱倒柜而逐渐变得无处下脚的房间,日野咲诚恳提议,“如果您实在急着,就让银发混蛋帮您收拾好,十代目请先好好休息吧,废品明天再卖。”
“……?”沢田纲吉反应了一会儿,忍不住抬高声音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乱到那种程度吧!”
说话的途中沢田纲吉又瞄了几眼被课本和试卷淹没的卧室,语调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是野泽同学要向我借作业啦,今天要来家里取,找不到就惨了啊……”
听上去是个陌生的名字,她对这个姓氏没什么印象,似乎是最近才转来并盛的转学生,平常沢田纲吉都是和守护者们一起,没看见过对方也很正常。
等等……
日野咲像是得到了预料之外的答案一样“呃”了一声,不确定地迟疑询问:“向您……借作业吗?”
“那是什么眼神啊,好伤人!”沢田纲吉非常受伤的喊道。
“呃、十代目您生病的原因有些奇怪,我去找夏马尔前辈问一下。”
日野咲目不斜视,原来人在尴尬的时候,真的会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刚离开沢田家,日野咲就在附近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人影。
“夏马尔前辈?”
“喔,是你啊,可爱的小小姐~”夏马尔也注意到站在路中间,拦住了他的去路的少女。
日野咲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连询问对方沢田纲吉的病症是否正常这件事都短暂忘却了。
“夏马尔前辈,你的蚊子里有能够让十代目爱上我的病毒吗!”日野咲目光灼热,非常激动地发问。
夏马尔微醺的眼神倒是清明了些,但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只是摸索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
“没有喔,据我所知是没有这种蚊子存在的。”颓废的男人露出了牙酸一样的表情,“关于‘爱’,去问碧洋琪说不定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呢
没等夏马尔说完,他的声音渐弱,无意间瞥见不远处那两个正在交谈的身影。
“沢田同学,非常感谢……”
一名穿着并盛高校女款制服的栗发少女略有腼腆地向对面显得尤为心虚的刺猬头少年道谢。
脸上还浮现着发烧引起的红晕,强撑着来赴约的沢田纲吉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不不、这没什么……”
顺利把作业本交给面前的同学,沢田纲吉忍不住想,真的没问题吗?
他反复强调过答案的错误率很高,也依然坚持和他借作业的举动。
但很快的,沢田纲吉想到对方是刚从外地转来并盛,他又隐隐能理解这种行为了。
想用这样来和同学变得熟悉起来啊……
“!”
一种说不清的预感,把他的思绪粗暴地拉了回来,促使沢田纲吉看向对面。
“咦?是日野,还有夏马尔啊。”他又放下心来。
但等直到二人朝这边跑过来,并且靠近也丝毫没有要减缓速度的倾向,沢田纲吉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咿!”
沢田纲吉闭着眼等待被撞到的痛感时,听见了少女充满朝气的声音。
“十代目!”
沢田纲吉犹豫着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日野咲正朝他笑的灿烂。
呼……
幸好。
日野咲拉着满脸不情愿,嘴里说着不会给男人看病的夏马尔向沢田纲吉走去。
而野泽生绘正好站在面前,空不出手的日野咲直接用肩膀顶开挡着路的家伙。
毫无防备野泽生绘受到外力摔在一侧,手抵在地面上,本能地“嘶”了声。
沢田纲吉没完全呼出的气又提了起来。
“等、等一下啊,这样也太失礼了!”
沢田纲吉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被无措冲击到短暂失语,又赶紧蹲下去确认少女的情况。
日野咲稍微倾斜着脸的角度,这个动作让她披散的长发从肩膀滑落,那双金瞳里依旧澄净明亮,坦荡地看向他。
“我不会为此道歉的。”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
连被推倒的野泽同学都没有看一眼,唯一一句话也是对着他说的。
虽然有些荒谬,但沢田纲吉隐隐能大概了解日野咲为什么会这么做。
野泽同学挡住路了,就出手推开。
假如在这里的是狱寺、山本,日野还是会这么做。
……只不过,那样的话,就没人会感到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十代目,我把夏马尔带来为您治病了。”选择性遗忘了刚才还动过用三叉戟蚊让小首领迷恋她的想法,日野咲一脸真挚地说道。
“什么啊……”夏马尔周身被消沉情绪笼罩,整个人写着抗拒,“还以为能和可爱的小小姐来一场Dokidoki的双人约会,居然被拉来给男人治病。”
“不是女孩子真是对不起了啊!”沢田纲吉虚着眼吐槽道。
“不过,这还有位美丽的小小姐,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啵啵~”
“咿!”沢田纲吉慌张地推开朝着还维持在摔倒姿势没缓过神来的JK索吻的夏马尔。
“那个、野泽同学……”
沢田纲吉弱弱地叫了一声对方,担忧地看向对方手上,在白皙的肤色下显得触目惊心的擦伤。
“手上的伤,得赶紧处理一下才行。”
野泽生绘没有立刻接受沢田纲吉的提议,那双注视着那抹逐渐变小的赤红背影的湿润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
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往日野咲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同学,请等一下、你的名字是……”
急切的步伐让她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沢田纲吉虽然不清楚野泽同学没有要怪罪日野咲的原因,还是和对方解释:“这个时间的话……日野大概是要赶去接受reborn的、呃我是说,晨跑!”
所以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以及,对于日野做出的冒犯行为,真的非常抱歉!”
说到最后,沢田纲吉几乎是用喊的程度重重地低下头,像是这样就能表达出自己歉意里的真诚度。
“……”
长久的沉默,让沢田纲吉忍不住抬起头去观察对方的神色,但却看见了……野泽生绘扶着一侧的栅栏,目光依旧没有从早已看不见身影的远方收回。
“真是粗鲁啊,推了人也没有一点愧疚吗?”像是自言自语,极轻的语调差点被沢田纲吉错过。
“什、什么?”
“啊,我说请不用过于自责,这并不是沢田同学你的错。”野泽生绘松开手,宽容的说。
不……他更担心的是如果去找日野理论,野泽同学也许会被日野杀掉的可能性啊!
“啊啦,突然想起我还有事,那么……”
野泽生绘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微微低下头,有几缕栗色的发丝垂落,又被她抬手挽向耳后。
“再见了,沢田同学。”
仿佛被清风拂面的温柔笑容,让沢田纲吉思维停滞了下,直到野泽生绘的背影快要消失,才后知后觉地慌乱说着告别的话。
“日野……吗?”野泽生绘用仿佛叹息般的力度念着这个姓氏,又被碾碎至风中。
“唔,该提醒你流淌在意大利男人骨子里的是浪漫而不是多情吗?”醉醺醺的男人凑了过来,朝着他挤眉弄眼。
“哪有那种事情啊!”
沢田纲吉本能地吐槽道。
他只是……
莫名的感觉非常奇怪。
虽然礼仪方面都没有任何错漏,甚至还大度的希望他不用自责。
但是野泽同学对他的态度……似乎比之前冷淡了很多。
本该是不会注意到的情况。
一联系起日野偶尔会让他感到危险的瞬间,沢田纲吉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野泽同学给他的感觉和日野有些相似。
——但都没有危险。
沢田纲吉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欸……”
沢田纲吉发现刚才野泽生绘扶着的栏杆上沾了些血迹。
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粘上的。
同时沢田纲吉也注意到,附近的铁栏杆上是一排整齐且锋利的尖,假如有人不小心摔在上面的话……
沢田纲吉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连头发都炸起来了。
是个很容易被忽略的安全隐患呢……
刚才日野推开野泽生绘的方向正好让她避开站在危险的位置。
——虽然沢田纲吉认为是因为惯用手牵着夏马尔,才会不便的用肩膀把野泽同学推到左侧去。
幸好。
如果不小心磕上去一定会受伤的。
沢田纲吉为或许永远也不会如他猜想那样上演的意外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