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时常告诉我的一句话说就是:先刻模子后摹样,活着才能有希望。

无论客观环境多么恶劣,多么让人绝望,都不应该忘记希望的源头。

否则只能本末倒置,倒反天罡。”

赵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有心了!”

二号:“若非环境所迫,其实我也不想给你太大压力。

有的时候,看着异象中的你,不免心情复杂。

当我们看到你一点点挣扎着从那棵怪树上往下爬,双手因为用力过度,十根指头都抓出血,但却不能有一丝松懈,骤紧眉头,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稳住整个身体的时候,很想将你取而代之。

毕竟,对于已经失去整个世界的我们而言,痛苦不过是一种令人怀念的体验。”

赵姜抿了抿嘴唇,诚恳到:“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这是我的世界,无论经历怎样的痛苦,我都不想放弃拯救它的信念!

它承载着我的祖国,我的朋友,我的一切……只有拯救它,我在乎的东西才能够传承和延续。

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员,但既然遇上了,就没退缩的道理,哪怕有天死在这条艰难的路上,也毫无怨言!”

二号神色诧异地看着赵姜,有些意外。

赵姜继续道:“其实,在周医生帮我确认,我没有得妄想症之后,我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和思想觉悟。

即使不知道前路的模样,内心也有一个声音——心之所向,必将前行!

死尸遮天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虽然它只出现在梦境中,但我感觉它并非那么简单。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个世界是否有灵,天地是否有意志,如果有的话,它们能否洞察未来,知晓即将发生的事。

如果它们能够洞察未来,看到了未来的悲剧,它们又是否会有情绪波动,是选择接受既定的一切,静观发生,还是决定干涉命运的轨迹,通过某种方式去尝试改变。”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未来整个世界真的迎来末日,发生无数的悲剧,万千生灵葬身灾难,场景与我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那么,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我提前看到了那种场景,这算什么呢?

偶然吗?还是说时光碎片的惊鸿一瞥?

亦或者说……这其实是这个世界向所有生灵传达的一种信息,只是接受方式比较苛刻和异样,而我刚好符合,才有了一窥天机。”

二号接过话:“万物有灵,如果天地意志也算一种特殊生灵的话,那它拥有意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它存在的生命形态,或者说它的意识形态,跟其它生灵究竟有多大差别,那就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

你说的这些话,不失为一种新的科学研究方向。

如果还有未来,我们可以着重去研究一下,从信息生命的角度,去探寻大自然的另一种生命形态。

这个世界既然能够存在数字生命AI,那存在天地之灵,好像也不赖。

区别在于,一个是人工生产的,一个是大自然野生的。”

赵姜:“你的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十分新奇。

数字生命如果是人工创造的话,那天地之灵确实是大自然创造的。

一个人工,一个野生,蛮有意思。

说到野生,我突然想起了云南的菌菇,鸡纵菌、牛肝菌、青头菌、干巴菌、鸡油菌、虎掌菌、羊肚菌、奶浆菌、大红菌、蚂蚁孤堆菌……算了,不继续说了,越说越饿!”

二号颇为好奇:“你去云南生活过?”

赵姜:“你是平行世界的我,你没去生活过吗?

不应该啊~高考结束,同桌钟雨薇邀请去她家吃菌菇,你不会没答应吧?”

二号嘴角一抽:“你真去了啊?”

赵姜:“你真没去?”

二号:“我以为她是开玩笑的,而且我听说她家条件并不好,我不想给她增加负担,所以,嘴上答应了,但最终没有去。”

赵姜微微蹙眉:“奇怪,她家条件不好,还需要听说吗?

她不是亲口告诉过我……我们吗……不对,我们世界的分歧,肯定在高中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问你一个小时候的事,我们来对一对事件的相关情况,然后确认一下我们命运轨迹发生变化的大致时期。”

“你说。”

赵姜:“你还记得六岁时,放学回家的那件事不?”

二号:“当然记得,即使我的世界已经毁灭了,但那件事,从未褪色!”

赵姜点点头,表示认可:“那种事,确实无法褪色!”

二号:“你先说吧,如果有差异,我会及时提出来。”

赵姜:“我记得当时只有六岁,刚上幼儿园不久,对很多东西完全没有概念。

那天下午,老师因为有事,提前放了学,原本早早地回家,想跟父母分享一下当天学的aoe,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老妈痛苦不堪的声音。

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当时就被吓坏了,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哭着跑向村子里人多的地方,向他们求救。

他们当时十几个大人围在一起,有男有女……”

二号突然开口:“不止这些人吧?我记得其中还有几个跟我一样,刚放学回家的小伙伴。”

赵姜:“有吗?”

二号:“有啊,祝娃儿,欧博儿,范晓燕他们都在。”

赵姜:“他们不是在半路上一起结伴抓蝌蚪去了吗?”

二号在镜子中摇摇头:“我记忆中没有人提议去抓蝌蚪啊。”

赵姜:“奇怪,我记得是梁法提议的啊,他当时嘲笑我眼睛大,脑壳尖,长得像个青蛙,说我的儿子是蝌蚪,要带他们去抓我儿子,然后他们就跟着一起去了。”

二号:“我记忆中,没有被梁法嘲笑,因此没有这个事,我们大家是一起回去的。”

赵姜皱眉:“看来有许多东西,在这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差异。”

二号点点头:“是这样,你继续说。”

赵姜:“他们那群大人当时好像正在唠嗑,唠得挺欢乐,我还没跑到跟前,隔着挺远的距离,都能听到他们开怀大笑的声音。

当他们发现我哭着,神情慌张出现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带着关心,轻声细语地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二号突然咧嘴一笑,抢过话语权:“你哭着说,你的爸爸正在打你的妈妈,把你的妈妈绑在桌子上打,打得你妈妈痛哭流涕,嘴里哇哇乱叫,你妈妈因为手脚被绑在桌子上,没办法挣脱,以至于桌子吱嘎响个不停,看起来痛苦极了。

你十分着急地求他们快去救你妈妈,再不去,你妈妈就要被你爸爸打死了。

大多数人听到这里的时候,还很懵,只有张叔叔突然问了你一个问题。

他问你,你爸爸是不是把你妈妈的衣服都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