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给了我一根雪糕,我接过看了看,不便宜,四块钱呢,以前在学校零食店有见过,这种贵的雪糕没几个人会吃,我大部分都买一块钱一根的白冰棍,便宜味道也还可以。

  母亲拎着西瓜袋子进了后面厨房,切好西瓜之后,给了我一块,把另外一半西瓜放进冰箱里,告诉我明天吃,其他剩下切好的西瓜跟堂哥一起送到楼上了。

  晚上马路边的车子来来往往,买水买烟的人多了起来,我不太熟练的售卖香烟跟饮料,生怕找钱找错了,一晚上就这样熬过去了。

  到了十二点左右,陆陆续续出来几个打牌的人,堂哥跟舅舅跟着后面一起走,

  陪笑着说道;“今天散场了,明天来,明天早点来,”

  “今天麻子手气好啊,搞了六百多,”

  “小陈今天也可以,也搞了三百多块钱。”另外几个人也满脸高兴的讨论,父母也跟着下了楼,走到我面前,让我起身让开。

  我听话的转身起来,把位子让给了他们,打了哈欠,伸了伸腰扭动几下,坐了一晚上,有点酸痛。

  “等下楼上卫生就不搞了,明天在搞好了,”

  “你去把楼上房间的灯都关了,其他放着就好,”

  “收拾一下缓一缓,下班吃宵夜去。”父亲心情很好的对我说。

  “哦,晓得了,马上就去,”我关了电视机,坐着看了一晚上,上了二楼,其中一个房间门是半掩的,我推开门进去,一股难闻的烟味汗臭味恶心到吐,空调吹着很冷。

  关了空调,简单的挪了几张椅子,打开窗户,关了灯,地上的烟屁股跟饮料瓶到处都是,桌子上还有好几盒烟盒,零零散散的一些垃圾,懒得弄其他的了,关门等明天在搞卫生。

  一楼店里

  堂哥舅舅还有父母都坐着等我,一起吃宵夜,关了所有灯,关门之后,跟着父母一路走路去大排档,路上堂哥跟舅舅讨论着今天的生意情况。

  “今天就八九个人呢,第一天开张,抽了一千块不到,还可以,”

  “麻子跟小陈加起来也赚了一千块左右,明天加油干,”

  “第一天有千把块钱还可以,反正就开了一间,等后面人多了,三间房都打开,赚的更多了。”

  “说的是,生意越做越好,钱越赚越多,日子越过越好,”

  “哈哈哈........”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到了大排档楼下,还是前面吃的那家。

  舅舅提议道;“换一家吧,这家吃腻了,”

  堂哥也同意;“是啊。换一家吧,这家吃了快两个月了,不爱吃了,”

  父亲点了点头;“那行,走去前面那几家看看,刚好也是最近新开的。”

  我跟母亲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们后面,

  看见一家店铺匾额写着;XX海鲜城。

  门口的几张大圆桌摆放着,零散坐了两桌,还有空余的,我们几个人找了一张桌子坐着,很快服务员上前来招呼我们。

  “各位老板吃点什么”

  “你们刚开业是吗?有什么好吃的特色啊?”

  “有蛏子,田螺,鱿鱼,蛤蜊,海鲜各种各样的,要煲汤的还是爆炒清蒸都可以做。”

  “海鲜都是鲜活的,味道很好,八八折优惠。”

  父亲看着菜单点菜道;“那行吧,搞爆炒的,要多放辣椒,然后在来个清汤,其他的随便来点......”

  “你们还要吃点什么?有想吃的加上去......”

  “我随便........”

  “你刚才点的就可以了........”

  “..........”

  几个人选好之后就这样安排了,我坐在桌子上看着几个人的样子,满脸高兴,服务员拎着茶水壶给我们轮流倒茶,南市的宵夜,不管客人点什么菜,服务员都会上热茶水,我渐渐地习惯了。

  没一会儿,爆炒的海鲜陆续上菜了,香味扑鼻,散发着辣椒的味道,我尝了尝面前的一道菜,味道香辣加上海鲜本身的鲜甜,好吃极了。

  又麻又辣,加上海鲜新鲜的鲜甜味道,让我吃的爽呼呼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海鲜,又尝了尝其他的菜,味道也都入味,靠海就是不一样,从来没吃过海鲜的我发现了新大陆。

  父母发现我吃的津津有味,高兴的笑着说,以后会经常来吃的,而舅舅跟堂哥他们就习以为常,经常吃宵夜海鲜什么没见过。

  没多久,用餐结束,父亲喊服务员来结账买单,母亲问我;“怎么样?好吃吧,好吃的话以后天天来吃,”

  “一共388元......老板用餐愉快......”服务员对着菜单算账说道。

  “给她现金.....”父亲嘴巴叼着牙签说道。

  母亲打开背着的小钱包,拿出了四百块钱现金,服务员笑着找零,几个人吃饱喝足之后一起回住的地方。

  在路上才知道父亲要独自一个人留下看店,怕有小偷进来偷东西,守着店铺安全一点,而我跟母亲还有舅舅堂哥他们就直接回去了。

  在路上也知道了店里的一些情况,父母租的一整栋房子从门面一楼到四楼都是一起的,整租一年20万,已经租了两年。

  一楼开店卖烟卖饮料跟杂货之类的,一楼货柜后面的桌子是给客人临时打牌用的,在人数凑不齐的情况下开桌子。

  等人多了起来就把人带到二楼房间,二楼房间都有空调,现在是只开其中一个房间,到时候生意好起来堂哥跟舅舅分开来,一人一个房间。

  我的工作比较简单,就在一楼看店就好,堂哥跟舅舅都是坐在桌子上发牌的,每一次打牌结束之后,抽一次10块钱出来,叫做抽台费,母亲跟父亲是守着看桌子上打牌的客人有没有问题,看场子加收账,充当管事的。

  堂哥在路上跟我说,“你知道打完一场,抽台费有多快吗?五分钟一场牌就结束了,一个小时抽两三百都不止有时候。”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月入十万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等你熟悉看店之后,一个人可以独当一面,”

  “我们楼上生意火爆起来,你老爸老妈闭着眼睛一年搞百来万的,”

  “明年你父母还要开新店,到时候生意有多好你想不想知道?”

  听到这些话的我,在路上走路晃晃悠悠,我突然觉得我不害怕南市的黑夜了,我害怕我的父母,害怕我的堂哥舅舅,害怕以后的日子,害怕那些打牌的人,害怕那个店。

  回到住的地方,进了房门,我坐在床上发呆,开着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年少的我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知道做什么生意的父母是这么胆大妄为,是这么的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