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事情, 当天中午席荆接到了冯吉的电话,询问丁津的事情。
席荆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如实相告。
电话那头的冯吉沉默许久, 最后念叨道:“老丁这家伙,怎么走得比我还早。”
席荆心一沉。他已经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冯吉再离开他,他会如何。
冯吉似乎感受到席荆低落的心情, 安慰道:“放心,老子好着呢!别操没用的心。”
席荆听到冯吉是故作坚强, 心中五味杂陈, 违心道:“你好好的就行。”
冯吉:“明天来医院接我。”
席荆:“你的身体?”
冯吉淡淡地说:“没事,再怎么说, 哥们最后一程,该送送。”
席荆犹豫了, 他顾及冯吉的身体,但一想到这种事只有一次, 不想冯吉留有遗憾,遂应声道:“好。”
第二天一早,警局里数位警官出席丁津的出殡仪式。
“敬礼!”数双手举向头顶。
同样的场景,席荆已经经历过一遍又一遍。
如今,席荆再次站在队伍里,泪水抑制不住流下,心里默默向丁津告别:丁叔, 一路走好。
送别仪式结束。众人纷纷离开。
季时余问席荆:“走吗?”
席荆点点头, 转头对冯吉说:“走吧!”
冯吉:“你们先走吧!”
席荆:“你?”
冯吉:“我想跟老丁单独聊会儿。”
席荆放不下心:“要不我们在外面等你。”
冯吉:“没事,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叫车回医院,再不行叫救护车。”
席荆刚想说什么, 一旁的季时余拍了拍其肩膀,劝说道:“给他们点私人空间吧!”
冯吉冲着两人一笑,点了下头:“季时余说得没错。给我们老哥俩点私人空间。”
席荆无奈叹了口气:“别太久。”
冯吉:“好。”
席荆:“随时电话联系。”
冯吉:“嗯,结束了给你电话,到医院再给你一个。”
席荆:“说到做到。”
冯吉哭笑不得,现在的席荆颇有种老妈子的味道,“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席荆挥手:“走了。”
冯吉摆摆手:“嗯。”
季时余抬手,自然搂过席荆的肩膀,“我们走吧!”
两人习惯性并肩而行,殊不知他们之间的亲密距离被冯吉看在眼中。
冯吉欲言又止,最后目送两人离开。
席荆昨天失眠一夜,今天又是不到五点起床,加上哭了半天,人累到眼皮打架。
季时余扶着席荆走到车旁边,替席荆打开车门。席荆刚要上车,眼睛的余光扫过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窜过。
席荆愣了下,随后追着身影走了两步,但很快身影消失,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季时余疑惑:“怎么了?”
席荆:“我又看到那个人了。”
季时余没反应过来,问:“谁?”
席荆:“火锅店。”
季时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啊!”
席荆:“消失了。”
季时余持怀疑的态度:“确定吗?”
席荆:“嗯。”
季时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席荆神色严肃:“不知道。”
会是巧合吗?席荆说不准,但心里的直觉又在告诉他这人有问题。
原地站了半天,可疑的身影没有再次出现。
席荆开口道:“先回家吧!”
季时余:“好。”
回到家,席荆直接倒在沙发上,闭上眼休息。
“去床上睡。”季时余说了一句,发现席荆没回应,回头一看发现人已经睡着。
季时余俯下身,将席荆抱起送回床上,将其身上的外衣脱去。他刚要起身,就被席荆抓住了衣角。季时余索性脱下衣服一同上床。
席荆出于本能滚到季时余怀里,季时余随手津津抱住对方,陷入梦乡中。
一个小时后,大门开了,冯吉走了进来。
连着两次看见席荆和季时余过分亲密,他心里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愈加强烈。
然而越想冯吉越在意。他急需验证他的想法,所以他违背了承诺,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回家,想要一探究竟。
屋里出奇的安静。
他看到门口两双鞋散落在地,人明显在家,却不见有人出来。
人呢?
冯吉有意降低声音,蹑手蹑脚在家里踱步。他一眼锁定虚掩的我房门,靠了过去。他轻轻推开门缝,看到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这睡姿根本无法用普通朋友的关系解释。
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知晓两孩子特殊关系后,冯吉的内心矛盾不已。他想了又想,还是选择先离开,留个余地日后再说。
床上的两人丝毫不知家里进过人。两人一觉睡到天黑。
席荆睁眼,随手拿过手机,上面是冯吉发来的两条消息。他懊恼地挠挠头,说好的要确保冯吉的安全,到头来自己睡得像个死者。
他一回头看到身边的人还睡得正香,火更大,一巴掌呼在季时余翘臀上。
季时余被生生拍醒,迷迷糊糊起身,随后头摊在席荆的肩膀上,手从背后搂住席荆,问道:“怎么了?”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季时余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嘶哑,却是十分性感。
席荆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没事。”
季时余:“几点了?”
席荆:“快八点了。”
季时余睡意退去一半,“这么晚了?”
席荆:“不然你以为呢?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
季时余扭头瞄了眼,天确实够黑的,忽然间他想起了冯吉,“冯叔他?”
席荆:“安全到医院了。”
季时余松口气:“那就好。”
席荆耸耸肩,顶着季时余的脑袋,“起来,去做饭。我饿了。”
说话的语调给人一种恃宠而骄的得意感。
季时余笑笑说:“好。”
晚上,季时余掏遍家里的各个角落,煮了两碗食材丰富的方便面。
席荆倒也不嫌弃,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大概是一天没吃饭,席荆几口下去,就把碗里的面一扫而空。
季时余甚至来不及提醒一句,慢点。
席荆放下碗,心满意足道:“好吃。”
季时余笑了,真是好养活。
吃完饭刷完碗,两人头抵头靠在一起。季时余贴心地打开新闻频道,陪季时余看起了电视。
“明天想干点什么?”季时余问道。
“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档案馆。”
“查案吗?”
季时余:“是。昨天说的几个疑点挺让我在意想再去看看。”
席荆:“那我也去。”
季时余:“确定?”
席荆:“确定,在家呆着没意思。”
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席荆想要忙起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开着车像平时工作时一样去到档案馆,不曾想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席荆意外:“怎么你们都来了?”
奚琳琳抬头说:“昨天聊完心里就一直惦记着。我也没事就想着过来查查看档案。”
蒋昔路过,手中捧着一打资料,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席荆笑了:“看来大家都一样。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傅有:“我们计划先找出来所有未破的连环杀人案找出来。如果凶手真是个例,水中国菊很可能不是他模仿的第一起。”
这想法和席荆不谋而合。
席荆:“进展到哪里了?”
傅有:“我和许哥在查之前整理过的档案。小奚和蒋昔两个人在查还没有整理过的。”
席荆:“那我和季时余也来帮忙。”
许学真:“你们帮蒋昔他们俩吧,他们俩那没查的比较多。”
席荆:“行。”
忙碌一整天,旧案部的几人从众多案子中挑出了几个比较可疑的案子。
其中两起还是席荆前几天和冯吉谈论过的。
奚琳琳:“就这么让这人跑了?”
席荆:“没办法,当时的法律只能做到这一步。”
傅有:“不过按照你的说法,那最后那一起很可能就是模仿作案。”
席荆“嗯”了一声:“是,当时的警方也是同样的定论,但是过后这案子不了了之,因为凶手没有再次动手。”
傅有若有所思:“只做一次吗?”
席荆:“下水道案子也是一样,只有一次与众不同。”
许学真:“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凶手目的是什么?所有的连环案都模仿一遍?”
傅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奚琳琳:“真是个疯子。”
蒋昔翻了翻几起案子,“这两起案子也是案子破了,但其中有一起出现问题。”
席荆看了眼,一起是游泳馆溺水案,一起是活人祭祀案。
奚琳琳:“这两起的问题在哪儿?”
蒋昔:“游泳馆那个案子有点特别,他不是杀人,而是不救人。见到人溺水他选择袖手旁观,享受溺水人在水中苦苦挣扎到最后沉入水底。”
奚琳琳嗤之以鼻:“这还是救生员?听起来是不是太讽刺了。”
蒋昔:“他心里确实不正常,但其中有一起他没看到。”
许学真:“没看到的意思是?”
季时余:“他表示遗憾。”
奚琳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手排在桌子上,“为什么总有垃圾。”
季时余开口道:“不过这一起也不能下定论说是模仿作案。”
蒋昔:“但也不能否认。”
席荆:“特征不明显,没有明显的他杀迹象。这种案子模仿起来难度很高,被定为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更大些。”
蒋昔点了点头:“是,当年的警方也将这起案子定性为意外。”
傅有:“另一起是什么?”
蒋昔:“这案子也是玄乎。凶手为了让死去的孩子灵魂得到超度,重新投胎回到他妻子的肚子里,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谣言,要烧死七个孩子祭奠亡灵才有可能感动上苍,让他儿子重生。”
奚琳琳忍不住吐槽:“这人怕是个傻子,秦始皇都没他疯狂。”
席荆翻了翻卷宗,“这里面记录了八个孩子。”
蒋昔:“对。他否认了其中一个,而且也因为多出来这一个精神彻底崩溃了。”
奚琳琳不解:“为什么?”
蒋昔:“因为他觉得正是多出来这一个毁掉了他的计划,让他儿子无法重生。”
奚琳琳难以置信地眨了下眼睛:“淦!”
席荆冷冷地说:“没事他儿子重生不了,但是他可以下去陪他儿子。”
傅有看着面前几起案子的卷宗:“还有吗?”
蒋昔:“还有几起是至今都没破的,无法确定哪一起是模仿的。”
奚琳琳看着傅有,疑惑道:“怎么表情这么严肃?是有什么问题吗?”
席荆开口道:“应该还有案子没有被我们找到。”
蒋昔:“怎么说?”
季时余:“从这几起疑似案件来看,凶手在模仿这些案子的时候手法已经很成熟了。这样的案子我们很难有所发现。”
奚琳琳:“所以你的意思是?”
奚琳琳:“需要找到凶手第一次模仿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