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辨心怪人[刑侦]【完结】>第173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35

  信封?一模一样?

  几人一怔。

  他们不会质疑盛良策的记忆, 但是惊讶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信封竟然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与此同时,臧彬彬也说了同样的话。

  秦飞章持有疑虑,问:“这个信封你在哪儿找到的?”

  臧彬彬:“我老师的家里。”

  秦飞章难以相信地看着臧彬彬:“你老师的家?你为什么突然去你老师家?又是怎么发现的这个?”言语间抬手摇了摇信封。

  臧彬彬:“我不是突然, 我经常去老师家帮老师照看他家里的花草。以前也是,只要老师去外地工作,我都会去。”

  秦飞章:“只有你一个人?”

  臧彬彬:“也不是,一般情况下是我, 但我有事的时候也会是其他同事。这次也是老师去外地工作,我去他家里帮忙浇花, 然后无意间发现了这个。”

  原本臧彬彬像寻常一样去车穆家照看花草, 途中接到一个电话。

  因为电话里的信息量过大,事出紧急他想要借用老师家的纸和笔。在找纸的过程中, 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无意间在一打纸张下发现了信封。

  秦飞章想了想, 又盯着臧彬彬看了看,犹疑地问:“就因为这个信封?”

  臧彬彬:“当然也不是只因为信封。”

  秦飞章:“还有什么?”

  臧彬彬双手交叉, 手指用力扣着手背,神色紧张道:“自从收到照片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经常被吓醒。在老师家见到这个信封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细思极恐你懂不懂?就是那种你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办公室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他?因为知道,知道他的工作性质, 知道他胆子小贪财的性子, 更知道他是一定会将照片发出去。而谁最了解他, 肯定是身边人。

  是谁?

  谁对他知根知底?

  思来想去,车穆恰好符合这些要求。然而臧彬彬一想到算计自己的是自己最敬重的老师。他整个人头皮发麻, 心惊胆战。他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秦飞章看得出臧彬彬在害怕:“别担心,你在这里很安全。你还有其他发现吗?比如你老师有没有什么时候表现得比较奇怪,你仔细想一想。”

  “奇怪的地方?”臧彬彬若有所思,随后摇了摇头说:“我想不出来。”

  秦飞章安慰道:“不要急,可以慢慢想。你去你老师家,除了信封,还有没有别的发现?这样吧!你给我们描述一下你老师家什么样。”

  臧彬彬认真想了想:“我老师家在云莱小区30号楼102。”

  席荆想了下:“云莱?那个小区是有地下室对吧?”

  臧彬彬点头:“对。”

  秦飞章:“这个小区你了解?”

  席荆:“还可以。这小区挺老的,不过它当初建造的时候是给科技园员工建造的高级小区,所以一楼有地下室,顶楼有阁楼。车穆应该是后买在那边的。”

  臧彬彬:“是,老师是从别人手里买的。”

  席荆:“他为什么买在那儿?那虽然是个高档小区,但是并没有其他优势。”

  云莱小区,位置较偏,交通不够便利,也不是重点学区,只是方便在科技园上班的员工居住。一般人并不会选择这个小区。

  臧彬彬:“就是因为那个地下室。”

  秦飞章:“怎么说?”

  臧彬彬:“老师说他以前工作经常要拍照,那时候还不流行单反数码,只有胶卷。他觉得地下室适合当暗房,为了洗照片,就买了这房子。。”

  秦飞章:“你进去过吗?”

  臧彬彬:“去过一次。”

  秦飞章:“里面什么样?”

  臧彬彬:“就是暗房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秦飞章:“这样啊!”

  臧彬彬:“哦,对了,他暗房里有一个老冰箱。”

  秦飞章愣了两秒:“老冰箱?多老?”

  臧彬彬:“得有二十多年了,海尔的。”

  秦飞章:“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臧彬彬:“两个穿裤衩的男孩儿,太显眼了。”

  这似乎无法反驳。

  秦飞章笑着点点头,“那你知道里面放什么吗?”

  “不知道。”臧彬彬摇摇头,道:“不过老师似乎很紧张这个冰箱。”

  秦飞章:“紧张?说说看怎么个紧张法?”

  臧彬彬:“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冰箱以为里面放了饮料本想打开,被老师一把拦住。说什么里面的东西需要低温,不能随便打开。”

  秦飞章:“什么东西?”

  臧彬彬:“这就不知道了。”

  另一端的几人已经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你们觉得是什么?”奚琳琳问。

  “说实话吗?”盛良策反问道。

  许学真:“八成是尸体。”

  奚琳琳捂着嘴:“我有种生理性反胃。”

  一番审讯后,车穆的嫌疑加重。

  许学真问:“秦队,现在怎么办?”

  秦飞章沉了口气:“你们几个收拾一下。”

  许学真:“嗯?”

  秦飞章:“我去申请搜查令。”

  盛良策担心道:“这能行吗?我们现在这点证据好像不太够吧?”

  秦飞章:“出了事我顶着。”说完人走了。

  盛良策还是放心不下:“话虽如此,可是。”

  席荆拍拍盛良策:“别顾虑太多,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非常之时要用非常之法。而且据臧彬彬说,车穆家里是有监控的。万一他发现了,回来销毁证据,那才是坏了。”

  傅有:“没错,必须得在他回来之前结束搜查。”

  盛良策:“可是要是没查到怎么办?”

  席荆笑了:“秦队会搞定的。你以为当领导都是随便当的吗?”

  盛良策:“好吧!”

  很快,秦飞章拿到了搜查令。席荆带队,旧案部的人齐出动,直接奔向了车穆家。

  因为臧彬彬的协助,警方迅速找到车穆家的位置,不费吹灰之力就开了门。

  席荆进到房间,朴素的装潢看不出什么异常。他巡视一圈后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然后一道指纹密码锁拦着了他的去路。

  自己家里居然还装指纹密码锁。如此贵重的门,很难不让人多想。

  开锁师傅熟练地开了门。席荆缓缓走下去,季时余等人跟在后面。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席荆只能用手电筒照亮。

  奚琳琳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路,没走两步,抱怨道:“这就没个灯吗?”

  蒋昔四处看了眼:“没看到。”

  席荆的手电筒指向墙上一排排的照片,其中有几张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过去,拿了下来,瞳孔不禁放大。

  季时余走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席荆递出照片:“你看。”

  季时余:“这是?”

  照片上是一具血肉模糊的人脸。光凭照片已经无法分辨人的长相,更无法判定人是死是活。

  其他人也围过来,纷纷拿起照片研究了起来。

  奚琳琳越看越生气:“这家伙真是个变态。”

  傅有冷哼道:“很明显不是吗?”

  蒋昔摇着照片:“现在是不是可以抓人了?”

  席荆:“嗯,联系看管车穆的人,直接抓人吧!”

  许学真:“我去打电话。”

  席荆放下照片,又重新在屋里搜寻,终于在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臧彬彬所说的老冰箱。

  冰箱看起来是有一定年份了,上面还上了人工锁,十分奇怪。

  席荆叫来几人,一同将冰箱抬了出去,特意嘱咐技术部的人好好检测。

  一群人在车穆家里搜了个底朝天才愤愤离去。

  另一边,车穆刚办完退房手续,警方就出现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带头的警察亮出警官证,说:“车穆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下。”

  车穆无奈扯动嘴角,似乎并不意外,“好。”

  过了几个小时,车穆被送回了禹市的公安局。

  席荆和季时余负责审讯。来之前,席荆收到了技术部发来的报告,冰箱里检测到了几位受害者的DNA。技术部在地下室里搜到的几本相册,里面的照片记录了他每次作案过程,另外还在保险箱中发现了作案工具。

  证据确凿,车穆无从抵赖。

  案子基本可以下定路了,只是还有些几个细节之处不明。

  席荆抱着想要解惑的心,走进审讯室。

  车穆抬头看到两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又见面了。”

  席荆并未给予回应,横了一眼道:“你是主动交代?还是我们来说。”

  车穆:“真是无情啊!席警官。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

  席荆对车穆没有好脸色,反问道:“这个时候套近乎不觉得没什么用吗?”

  车穆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完立刻换了一个冷漠的表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席荆:“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车穆“呵呵”笑了两声,微微点了点头,“来吧!想问什么。”

  席荆有些疑惑,车穆竟然这么好说话。

  车穆没等来问题,抬头看向席荆:“怎么?不问了?”

  席荆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不是,就是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车穆笑笑:“不然呢?还和你玩迂回战术,有意思吗?你们搜过我家了,证据也拿到了,我还能说什么。结局已经注定,我输了,你们赢了。”

  席荆:“你倒是想得开。”

  车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人之将死,就发一回慈悲。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席荆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其他尸体在哪儿?”

  车穆摇摇头。

  席荆蹙眉:“不愿意说?你刚刚还说愿意交代。”

  车穆开口道:“没有。”

  席荆:“什么意思?”

  车穆:“你们发现的就是全部。”

  席荆震惊,转头看向季时余。季时余点了点头。

  车穆没说谎。

  席荆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车穆叹着气,嫌弃道:“是你们陷入了固有思维,觉得多一条边就代表多一条人命。我不过是利用你们这种思维而已。”

  席荆愣住:“所以你是故意的?”

  车穆:“一个考验。很遗憾你们都没有通过。”

  席荆哭笑不得,反套路的连环作案。他们研究半天凶手的作案行为和心理,居然是凶手故意设下的一个陷阱,而他们却一个个跳进去,全军覆没。

  太讽刺了。

  他缓了片刻,又问:“为什么要杀这些孩子?”

  车穆没回答,而是云淡风轻地问:“你见过他们吗?”

  席荆:“什么?”

  车穆笑着摇头:“你们没有人见过这些孩子,不知道他们过得什么日子,可我见过,他们连活着都很辛苦。明明是有人将他们生出来,可是却没有人管。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上学都成问题,一个个生活都没有希望。这种日子我太懂了。我还算是幸运,有爷爷照顾,他们只有自己。与其活着,不如重新投胎去一个好人家。”

  席荆不能理解:“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车穆认真地说:“我是帮他们,是解脱。他们不必再了下顿饭在哪儿吃犯愁。不是吗?我请他们吃了从没吃过的炸鸡,给他们穿上最合适的衣服。”

  席荆不屑道:“合适的衣服就是把他们打扮成洋娃娃?”

  车穆:“不好看吗?我觉得很好看。精致漂亮,小孩子都喜欢。”

  自以为是的神经病。席荆在心里骂道。

  车穆又骄傲地说:“我还给他们找好了照顾他们的人。这些他们活着都得不到,死了都有了。他们会感激我的。”

  席荆心里憋了口气,想骂人又不能,只好强忍住,换了个词:“疯子。”

  车穆淡淡道:“不应该称我为现实里的雷震子吗?助人为乐的活神仙。”

  席荆无语。疯子的想法总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审讯还在继续,他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说:“我是真不理解你。如果你不主动出现在我们眼前,根本不会被怀疑。你能不能说说你怎么想的。”

  车穆轻描淡写地回答:“故意的。”

  席荆不解地看着车穆:“故意?你是想挑衅警方?”

  车穆:“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你们的。之前每一次杀人我都会出现在警方面前,但是他们只会把我当空气。唯独你不一样,你对我产生了好奇,怀疑了我。很不错,给你鼓掌。”说着响起了掌声。

  这声音听着刺耳,像极了对警方无能的冷嘲热讽。

  车穆的所作所为满是算计和挑衅,连说话的眼神里都带着鄙视。

  然而,席荆无法辩解,是他们警方的忽视才给了车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席荆换了话题,问:“咸阳村的怪病是你所为吧?”

  车穆瞬间变了一个狠戾的眼神,说:“他们该死。”

  席荆:“他们做什么了该死?”

  车穆:“他们害死了我爷爷。”

  席荆:“你爷爷不是摔倒失血过多而死吗?这和村里的人有什么关系?”

  车穆:“天真,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摔倒?就算摔倒了,村里人来人往怎么会没人看到?你觉得可能吗?”

  席荆:“所以你就怀疑是村里人干的?那为什么不报警?”

  车穆翻白眼,嘲讽道:“报警?你以为我没报过警?蛇鼠一窝罢了。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

  席荆摇头:“什么?”

  车穆:“那些人以为自己和警察是一伙儿的,以为警察会帮他们,结果也被当成弃子,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可笑吧?太可笑了。”笑声随即响彻整个审讯室。

  这一刻,席荆懂了车穆对警方的恨意和鄙夷从何而来,而这恰恰是他无法改变的过去。

  车穆开口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席荆只能无奈摇头。他已经无话可说。

  车穆:“那我有问题。”

  席荆:“你问。”

  车穆:“臧彬彬为什么举报我?”

  席荆叹了口气:“你想不到吗?”

  车穆没说话。

  席荆:“因为害怕。”

  车穆:“害怕?”

  席荆:“你利用他发照片,还恐吓他。他能不害怕吗?”

  车穆苦笑:“他可是收了钱的。”

  席荆诧异:“收了钱?”

  车穆:“我可是给了他丰厚的报酬让他发照片。白眼狼啊!自己收的好处一点不提。”

  原来这就是臧彬彬隐瞒的真相。季时余一直觉得臧彬彬没说实话,现在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下一秒,车穆释然:“也怪我。怪我以为懂他。”

  席荆:“就是因为你太懂了。如果你在他身边,他只会觉得要被你一直利用。站在他的角度想,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车穆认命地点了点头。他算计了所有人,最后错算了他以为最能被掌控的人。

  输了,正常。

  席荆犹豫了下,说道:“对于你爷爷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是我并不能认同你的做法。有人是无辜的。还有你杀害的那些孩子,我也无法认同。”

  车穆盯着席荆看了半天,悠悠开口道:“我挺失望的。”

  席荆:“嗯?”

  车穆:“明明你是那个最该懂我的人。毕竟你的父母也弃你而去。你也有类似的经历,你知道一个孩子独自活着有多苦。”

  席荆一脸严肃道:“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认同你的做法。即便是没有父母在身边,孩子也可以有美好的未来。这条路虽然辛苦,但是并不应该由别人来替他们做抉择。没有人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包括你。”

  车穆摇摇头,显然不同意席荆的观点。“问你一个问题。”

  席荆:“什么?”

  车穆:“卖火柴的小女孩点亮烛光见到奶奶时是笑的,难道她不是发自内心感到幸福吗?”

  席荆一怔,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季时余忽然开口,替席荆回答:“你在偷换概念。卖火柴的小女孩是自己点燃的火柴,而这些孩子是你替他们点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开心还是幸福呢?”

  席荆附和:“没错。”

  “他们都没有火柴怎么点?我是帮他们点,这是救赎。”车穆说完,目光不禁锁定到开口说话的季时余身上,再次晃了晃脑袋,紧接着冒出一句奇怪的话:“你本来也该懂的。”

  季时余一愣:“啊?”

  车穆笑了:“算了。你以后会懂得。”

  季时余听得越发糊涂。席荆也觉得车穆神神叨叨。然而,两方的三观不同,无法互相认可对方。

  之后,车穆一五一十交代了所有的犯罪过程。他如何对村里人动手,如何解决掉逃跑的村长,又是如何开始第一次杀孤儿的,事无巨细,毫不隐瞒。

  大部分的细节和旧案部之前的猜测一致。陈应,孟汾,庄翰池,林莫,无一例外都是他亲手了结,原因就是破坏了他的行动,妨碍了他的善举。

  席荆听着车穆讲述他残害几人的过程,怒视道:“就算他们影响到你,也罪不至死。”

  车穆提起几人时,毫无悔意地说:“错,他们死有余辜。”

  席荆:“可林家还帮过你。你这难道不是恩将仇报吗?”

  车穆:“帮我的是他爸,又不是他。再说我不是帮林大海救出他儿子了吗?”

  “你怎么帮的?”席荆费解,林大海明明说他只是接受采访。若是谎言,他怎么躲过季时余的眼睛。

  车穆:“我们见面只是采访,不过我塞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了方法,让他看完后烧了。他照做了,林莫出来了。我的恩还了。所以我自然可以杀他儿子。”

  季时余盯着车穆,反驳道:“你更是为了你自己吧?林莫若是在警局,你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有他出来你才有杀他的机会。”

  车穆挑起眉毛,恶狠狠地说:“是他找死。谁叫他喜欢喝酒呢!醉生梦死满足他,不好吗?”

  席荆听得火大。他闭上眼沉了口气,再问:“你杀害孟汾和庄翰池的地点在哪儿?”

  车穆冷漠地回答:“西郊外有一个烂尾楼。哦,对了,他们的心脏我喂了野狗。”

  席荆无言以对,下手真够狠的。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席荆走出审讯室,身上却并未有一丁点的轻松感,心里负担反而更重了。

  就在离开审讯室前,车穆最后说道:“真不是我自作主张。有个孩子他知道自己要死,临死前对我说了谢谢。他说他这辈子太累了,活够了。因为他我才坚持了我的做法。”

  席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车穆缓缓道:“是真的。大人总是认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真正不懂的是自以为是的大人。直到今天我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

  席荆带着迷茫一路走到窗边。他望着天空上的星星,在心里自问:小女孩真的幸福吗?幸福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