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么警惕的一只虫, 到底是有多入神,才会他在背后站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他看着凌舒点进好几个链接,似乎都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宋云辛无奈地笑了笑。

  “咳......”他轻咳一声, 意图唤起凌舒的注意。

  果不其然,凌舒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 胡乱关掉网页, 回头, 眼神有些躲闪:“世子殿下, 你怎么进来了。”

  宋云辛走上前去,跟凌舒并排着蹲下,忍住想摸一摸他头的冲动, 微笑着耐心解释到:“这款洗衣机有智能锁,我刚才用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

  “你看, ”他指着控制面板左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梯形标志, “我们先摁一下这个,然后......”

  他简单操作一番后,洗衣机适时发出“嘀”的一声响。

  宋云辛给凌舒一个鼓励的眼神, 轻声道:“你现在试试看。”

  凌舒迟疑着伸出手, 生怕不小心会摁坏了似的,蜻蜓点水般碰了一碰“开/关”按钮,洗衣机的门便兀自弹开了。

  “好的, 剩下的交给我吧。”宋云辛微笑注视着凌舒到。

  他站起身,拿过一旁的衣篓,将洗衣机里面的衣服系悉数取了出来, 正打算把暂时不穿的衣物捡出来敞一敞,发现凌舒还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怎么了吗?”他抱着衣篓转身朝向凌舒。

  “世子殿下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百香果不认识, 柠檬切不好,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凌舒好像因为这么些琐事被打击到了。

  宋云辛这次没压抑自己,真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凌舒的头:“你可是我们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欸。”

  “你的舞台在更高更远的地方,不可以因为这种事自惭形秽哦。”

  比之语言上的安慰,凌舒似乎更对宋云辛的行为感到疑惑。

  宋云辛脸不红起不喘,摩挲一下手指,做了个假动作:“灰尘。”

  凌舒不疑有他,也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

  宋云辛盯着他不想转眼,最终还是带头转身走出去:“走吧,找部电影来看看。”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凌舒缓步跟上来。

  “嗯......”宋云辛想起了记忆中某些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打了个寒战,“只要不是恐怖片。”

  他似乎听到身后的凌舒轻笑了一声:“好。”

  他们直到一部电影播完,才各自洗漱回房休息。

  宋云辛换上了今天才买的睡衣,穿上去质感跟自己家里的果然差了很远。

  好在他也不娇气,虽然面料粗糙了些,但可以将就。

  然而他忘了,这具身体原本可不属于他。

  因此,凌晨时分,宋云辛在一阵伴随着轻微刺痛的奇痒难耐中悠悠转醒。

  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

  长时间

  处于黑暗的双眼,在接收到光源刺激的一瞬间,下意识闭得更紧。

  宋云辛抬起一只手抵在额头,让光线不至于太直接地穿透脆弱的眼睑。

  当双眸逐渐适应了之后,他缓缓睁开眼。

  好似从身体深处传来的不适,让他不自觉抬起手在身上游走抓挠。然而,手掌所到之地,又如水滴滴落驱散蚁群似的,把虚妄的痛痒之感向四周发散,让手指挠了个空,于是手掌在泛滥着痒意的“蚁群”引导下,再次伸去别处,如此反复,以至于他在身上漫无目地抓了半天,症状也丝毫未得到缓解,如隔靴搔痒,完全不得其所。

  “嘶......”他一边在身上不停地挠,一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吟。

  他迷迷糊糊又毫无章法地抓着胳膊、脖子、腰腹、后背、肚子,总之就是全身各处,都一阵一阵的痒得难受。

  想洗澡,想把自己泡在水里,宋云辛的身体指挥着大脑,令他产生一种只要接触到水,这种难受的感觉就能有所缓解的错觉。

  他选择遵从内心,径直走向洗漱间,拧开水龙头,正要掬一捧水泼在脸上......

  宋云辛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两只胳膊,不知何故,竟然布满了红点。

  再一抬头看向镜中,自己脖子以下,衣领没遮住的地方,也都处处是这种类似的红疙瘩,而且一路朝下蔓延,直隐藏进被睡衣遮住的更深处。

  宋云辛睡意彻底惊醒,他猛得捞起睡衣下摆,果不其然,身上也全是这种骇人的红斑,而且好像痒意也正是由此而来。

  宋云辛有些害怕,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凌舒,走出房间来到对面,拍着凌舒的房门,声音是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无助:“凌舒,凌舒......”

  他还没拍第三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凌舒神色清明,丝毫不像刚被从睡梦中扰醒的样子,脸上也没有受到打扰的不耐烦,而是面带关切地问:“怎么了世子殿下?”

  他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了宋云辛身体的异样。

  世子殿下的脖子,红得不像话,更能昭示他可能出了严重状况的,是那两只纤瘦柔弱的胳膊,平时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此时如盘附着两条红蛇般狰狞。

  宋云辛还来得及没开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凌舒已经率先躬下丨身,将他拦腰抱起,快步走向门口......

  宋云辛赶紧搂住他脖子,借力维持平衡。

  “那个,凌舒......”他想说其实自己的脚没出什么问题。

  “世子殿下,请开一下门。”凌舒正公主抱着他,腾不出手。

  宋云辛成功被引开注意力,他一只手搂着凌舒脖子,另一只手吃力地去够门把手。

  凌舒见状配合地弯下腰,宋云辛得以顺利将门拧开。

  “啊,门……”宋云辛看着快速消失在自己身后的小屋,低声唤了句——他想说门没关。

  凌舒却顾不得其他,抱着他直穿过那条林荫小道。

  夏夜晚间的风拂在身上,带来丝丝凉凉的触感,令他精神为之一振的同时,也让身上的奇痒症状有所缓解。

  “冷吗?”凌舒垂眸看他,抱着他快走了这么久,再开口说话时,居然还是气息沉稳,听不出一丝紊乱的迹象

  被凌舒这样抱在怀里注视着,宋云辛的脸在夜色中红了个透,低下头轻声道:“不冷。”

  即便他这样说,凌舒还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安慰道:“马上到了,坚持一下。”

  凌舒抱着他来到训练场右侧,这块广袤的地界白天□□练的将士们占满了,这会场地空出来,宋云辛才注意到那不起眼的角落一侧,还矗立着一间独立的屋子。

  “钟裕,开门。”凌舒腾不开手便用脚踹门。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的房门才慢慢悠悠的打开,屋里耀眼的灯光顺着门缝溜出来,照亮了他们眼前这方寸之地。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黑色粗框眼镜的人,呃,应该是虫,不耐烦地走了出来:“谁啊?”

  凌舒一脚踢开本来只留一条缝的门,抱着宋云辛径直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弯着腰顺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后,才直起身回头招呼钟裕:“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钟裕,军医,Z站ID......】

  “哇,1102你够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先关心关心我吗?”宋云辛在脑海中对1102发出控诉。

  【请宿主放心,对于一切有可能威胁到宿主生命的因素,我们都会留下记录。】

  “所以?”宋云辛听得云里雾里。

  【这次事件并不会对宿主造成生命危险。】

  宋云辛想吼他一句:“没有生命危险你也可以关心一下我啦!”

  最终他忍住了,但毕竟1102能听到他的心声,所以“滋滋”了两声。

  系统总算消停了下来。

  宋云辛得以有精力环顾一下四周,才看出来这是个类似于医务室的地方,里面各种药物和仪器一应俱全。

  被唤作钟裕的雌虫在看清扰他清梦的是凌舒后,脸上的不耐稍有缓和,而等他再看到宋云辛时,仅存的不悦也变成了震惊。

  他抓着宋云辛的胳膊,轻蹙着眉一边查看一边问:“这是干什么了?”

  “不知道,晚上睡着睡着觉得身上很痒,一起来就这样了。”宋云辛一五一十地说道。

  他从小对医生有着仅次于老师的尊重和敬畏,一面对白大褂,就自觉化身听话乖宝宝,差点要把手平放在膝盖。

  钟裕听完宋云辛的话,抬起眼睑从眼镜上方看了他一眼,而后动作熟练地捞起了他的睡衣。

  凌舒想要抬手阻止钟裕的动作,在看到宋云辛腹部不亚于胳膊上的密集红斑后,硬生生收了回去,关切地问道:“能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钟裕躬着腰在他宋云辛身上轻轻按压片刻后,忽然止住动作,把着宋云辛的胳膊,倏然把头埋进他怀里。

  宋云辛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回避,双手撑在床上往后仰,耳朵尖都红了。

  奈何钟裕牢牢抓住他,让他退无可退。

  一旁的凌舒无声地张了张嘴。

  钟裕趴在他身上嗅了半天,才用两根手指拎起他睡衣肩膀上的一小块布料,摇了摇,掀起眼皮盯着宋云辛问道:“洗过?”

  宋云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他那两只似乎充满了嫌弃意味的手指,他点点头回到:“嗯,因为是今天新买的,所以在穿之前洗了下。”

  钟裕总算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捻着他睡衣的手再次摇了摇,冷冷地说道:“脱掉。”

  “啊?”宋云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正确理解到钟裕的意思。

  刚要转身走向那放着无数瓶瓶罐罐药柜的钟裕,听到他的疑惑后回头,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强调:“衣服和裤子,都脱掉。”

  钟裕说完转身走向药柜。

  宋云辛求助地看向凌舒。

  此时凌舒已然黑着一张脸:“你说什么?”

  钟裕看着这两只面色各异的虫,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边挑拣着药剂,一边耐心地对凌舒解释:“我怀疑他是过敏,而身上那件睡衣,极有可能是造成这些症状的罪魁祸首。”

  “我先给你开点药,”他转而盯着宋云辛,说罢又抬手看了看时间,“以防万一,在天亮之前就委屈阁下先在此地休息,我也好随时观察。”

  “无论症状有没有缓解,都建议明天去正规医院做一下过敏原筛查。”

  他环顾了一下医务室后耸耸肩:“你们看到了,这条件还达不到水平。”

  “哦对了,”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唇角看向凌舒,语气满是揶揄:“其实过敏倒不妨碍走路。”

  宋云辛想起自己

  刚刚是以何种姿态来到医务室的,脸颊飘起了一抹红晕。

  凌舒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面不改色:“我也留在这。”

  宋云辛脸上的红晕晕得更开了,双手偷偷扣了扣床沿,抿了下唇。

  钟裕上下打量凌舒片刻,“呵”了一声,说道:“随便你。”

  在转头看到还没动弹的宋云辛后,眉头轻蹙:“还不脱吗?”

  “我......”宋云辛语塞,呆坐在床上无所适从。

  要让他脱光衣服,如果只是面对作为医生的钟裕,其实还不觉得难为情,但是......他悄悄抬眸看了眼凌舒,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他这哪里好意思啊......

  而凌舒却与他心有灵犀一般,突然站起来,在他床前纠结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医务室:“我回去一趟。”

  宋云辛看着凌舒离开的背影,心情挺矛盾。

  不过他总算可以没什么心理负担地遵医嘱了。

  他快速脱掉睡衣睡裤,拉过病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触目惊心的身体,轻软的被套贴在皮肤上,凉滋滋的,很舒服,如此,身上的刺痛感便有所缓解。

  宋云辛把自己包成了一枚粽子坐在床上,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看着在药柜前忙碌的钟裕,心想:该不会就这样让他裸一个晚上吧。

  恰逢钟裕推着一支注射器回头,视线便不期然地对上。

  “呃......”宋云辛当即端正坐姿,仿若一名被老师捉住的学生。

  见他这反应,钟裕微微扬唇。

  他的长相是雌虫中少有的偏阴柔的类型,要是换个场所遇见他,宋云辛应该会以为钟裕是一只雄虫。

  这种样貌的雌虫在虫族非常不吃香,但钟裕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与不屑,令这个笑容显得尤其招摇,看上去十足妖孽。

  “趴着吧。”钟裕撇了他一眼,慢悠悠将注射器内的液体推到顶部。

  宋云辛看着那跟尖细的针头——他倒不是害怕打针,只是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要打屁股,这多少让他感觉到有些羞耻。

  见他磨磨蹭蹭,钟裕些许不耐地“嗯?”了一声。

  宋云辛不情不愿地躺下,翻个身,趴床上,将头埋进胳膊里。

  “好了。”他听到钟裕语气中夹着藏不住的笑意。

  宋云辛松了口气,刚要起身提提那唯一的遮羞布,一回头,竟看到凌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医务室的门口!

  而此刻的自己,满身红痕,衣不蔽体,下丨身某个隐私的部位,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裸露在冷飕飕的空气中,正与凌舒“面面相觑”。

  ......

  宋云辛的脸“噌”一下爆红,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赶紧将仅存的裤头拉上来,一把捞过床单,将自己盖住,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

  钟裕目光玩味地瞟了眼门口的凌舒,轻佻地拍了拍宋云辛大腿根,不出意外地看到凌舒拧紧了眉,他心情甚是愉悦地回到药柜旁,对着瓶瓶罐罐挑挑拣拣。

  宋云辛把自己捂了个结实,在被窝里面红耳赤,从没觉得这么难为情过——今天真是糟透了!

  “世子殿下。”

  宋云辛听到了凌舒的声音,与此同时,他感到有一双手在温柔地拍身上的被子。

  “世子殿下。”凌舒又叫了他一声。

  宋云辛这才稍稍将被子压下来一点,抓着被沿,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凌舒。

  凌舒抬起手抵住唇,轻咳一声才说到:“我担心你什么都不穿会不舒服,就回去拿了件浴袍过来。”

  这是个简易医务室,又设置在基地内部,考虑到各项生活用品齐全,也无法处理过于复杂的情况,故而并没有配备病号服。

  他说着,回头问钟裕:“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钟裕看着凌舒手上那顶级丝制的浴袍,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很明显——也不知道在秀什么。

  凌舒当然冤枉,他明明真的就是单纯在询问他的意见。

  不过钟裕这个态度,显然是默认了浴袍没问题。

  凌舒于是整理好浴袍,示意宋云辛:“要穿吗,这是干净的。”

  宋云辛起身接过浴袍披上,丝滑清凉的触感刹那间,将一直隐隐萦绕在心头的尴尬、羞耻和不适统统消解,取而代之的,一股安心惬意令他由衷地愉悦。

  “谢谢,太麻烦你了。”他抓着浴袍笑得温柔腼腆。

  “......”凌舒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十指弯了弯,“不麻烦。”

  钟裕翻着白眼,不甘不愿地递过来几粒药丸和一杯温水。

  宋云辛不知道钟裕给他开的什么药,总之当他就着温水服下后,立刻就有一股浓郁的苦味仿佛顺着食道反冲上喉咙,刺激得他生理性不适地止不住干呕。

  凌舒轻抚着他的背,也跟着他下意识蹙起了眉头,见他实在难受得不行,眼见着就要回头冲钟裕发火,但考虑到现在只有他能帮助世子殿下,于是尽力压下心里的不悦,板着脸问道:“你到底给他吃的什么药。”

  ——愤怒已然相当明显。

  钟裕漫不经心说了一堆专有名词。

  宋云辛看到凌舒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他抚了上去,宽慰道:“我没事。”

  趁那股恶心的感觉有短暂减轻,宋云辛又连喝了几口水,才堪堪将难耐忍住。

  凌舒接过他喝完水的杯子,说话声音不自觉变得温柔:“还要吗?”

  宋云辛摇了摇头,靠在病床靠背上:“谢谢,不用了。”

  凌舒见状问道:“要睡会儿吗?”

  宋云辛本来坚持不要睡的,于情于理,他都不愿意把凌舒单独晾在一边,但不知是不是钟裕给他吃的药里面有什么特殊成分,他竟然无知无觉地就睡着了,等他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

  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穆暃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正在和凌舒小声交谈,见他醒了,忙跨过凌舒坐到他床边,关心道:“怎么样,世子殿下感觉好点了吗?”

  他身后的凌舒几不可察地皱紧了眉头。

  宋云辛的视线绕过他看向凌舒,见他脸上似有不悦,便不露痕迹轻轻拨开了穆暃一些,对着凌舒说道:“好多了。”

  他身上的奇痒和刺痛已经消失,只那些点点红痕还不愿彻底离去似的附着在身上,但好歹也失去了昨晚嚣张跋扈的气焰。

  凌舒对上了宋云辛的目光,表情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宋云辛就是莫名能感觉到他心情好了些。

  “一会儿我要带世子殿下去医院,你去安排一下。”见宋云辛醒了,凌舒无需再和穆暃窃窃私语,冷着脸如常吩咐到。

  “啊?”穆暃转过身朝着自家将军,“基地不是有一辆民用悬浮舱吗。”

  他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凌舒,那言外之意很明显:“你不是知道吗?”

  基地有民用悬浮舱?宋云辛也歪着头看向凌舒,那昨天......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去啊?

  面对宋云辛疑问的目光,凌舒坐在凳子上垂着眸,眼观鼻鼻观心。

  而这头的穆暃全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暴露了自家将军的某些小心思,自顾自且真诚地继续询问道:“啊,还是说需要我送你们过去吗?”

  穆暃冲着自家将军和世子殿下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他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中暴露了某虫的小秘密。

  ......

  凌舒昨日那初始动机已无处可寻的小心思,在当事虫面前,被自己榆木脑袋的部下给就地戳穿......

  他倒也没觉得脸上挂不住或者难为情,但还是岔开话题,神色如常站起身问钟裕:“我们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吗?”

  钟裕又拿了昨晚的药片走过来,宋云辛当即苦着脸皱紧眉头。

  “虽然症状有所好转,友情建议还是巩固一下。”钟裕声音云淡风轻,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模样,将药放在宋云辛床头柜上,

  “完了可以直接去医院。”

  “谢谢。”宋云辛强忍住干呕说道。

  钟裕抿了抿唇,面无表情,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吃了药又吩咐穆暃买了些清淡的早点过来后,凌舒便载着宋云辛去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