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特助脸上闪过一丝愤慨,说道:“谢老住院以来,谢副总就没来过,电话也没有,白二少爷倒是在慕容家主的陪同下来过一次,但也只是呆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
谢老爷子这几年对谢裕轩如何世人皆知,但谢裕轩却丝毫不领情,甚至还对谢老心有怨怼。
父亲生病住院,做儿子的没来就算了,甚至连个电话慰问都没有,萧特助虽说是心思凉薄,但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幅场景,自然也觉得寒心不已,为谢老感到不值。
傅沉渊闻言沉吟半响,问道:“谢老爷子是怎么出事的?你们有人知道具体实情吗?”
萧特助闻言摇了摇头:“不清楚,我是在谢老进ICU后才得知的这个噩耗。”
“谁是第一个发现谢老爷子出事的?”
“是我。”刘妈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哽咽道:“那天晚上,我就听到老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担心老爷出事,就第一时间上了楼结果就发现老爷脸色惨白,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我……我当时吓坏了,立刻就冲下楼,在半道上就碰到了应声而来的杨管家,然后……我们合力将老爷送来了医院……”
“杨管家?”傅沉渊挑了挑眉毛。
“是我。”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朝傅沉渊弯腰行礼,“九爷。”
傅沉渊问道:“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杨管家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发现。”
“别墅里有监控吗?”傅沉渊不相信谢老爷子出事是意外。
杨博文摇了摇头:“没有。”
“也就是说,谢老出事的时候,别墅里没有一个人看到?”傅沉渊眼睛微眯。
“是的。”萧特助也觉得奇怪,但奈何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傅沉渊闻言沉思了下,说道:“萧特助你的名字是?”
“萧无奕。”萧无奕答道。
“现在是多事之秋,还要劳烦你多多操劳。”傅沉渊看向萧无奕,递给他一张名片,“这医院属于我傅家的产业,需要什么直说便是。要出了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至于谢知晏那边,得先瞒着,比竟他腿脚不便,容易出事。”
萧无奕接过明信片,低垂着眉,嘴角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恭敬的对着傅沉渊点了点头:“九爷还请放宽心。谢老最是宠爱大少爷,想必是不会怪罪大少爷的。”
“嗯。”傅沉渊点了点头。
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谢老爷子,有萧无奕和刘妈留在里面照顾,杨管家则回了谢家别墅。
医院门口的布加迪威龙缓缓启动,傅沉渊坐在后座,撑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柏寒在前面开车,见傅沉渊这幅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九爷可是对谢老爷子的意外有所怀疑?”
傅沉渊闻言,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车窗上飞快掠过的夜景:“太巧合了不是吗?前脚谢老爷子心梗住院,后脚谢裕轩就上位,擅自换了原本材料供应商,引出了这一系列的意外。如果说这两者之间没关系,柏寒你信吗?”
柏寒闻言沉思了片刻:“九爷是怀疑这一切都是七爷的手笔?”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傅沉渊的视线依旧望着前方的夜空。
“这一切都是在七爷回来之后发生的,所以……属下才有此猜测,但……”柏寒说着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沉默了下来。
“看来你也发现里面里面的不对劲了。”傅沉渊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虽然这都是傅君临那个狗东西回来之后发生的事,但傅君临刚从监狱里出来,他没有那个财力以及人力,不然以他那乖戾的性子,早就把傅家闹得鸡犬不宁了!”
“再者,这次的事故与傅君临以往那歇斯底里、同归于尽的作风实在是相差甚远,反而更像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傅沉渊说到这儿,眸子中划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听到傅沉渊的解释,柏寒才终于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之处,确实七爷的性子实在是难以言说。
“不过,”傅沉渊突然话锋一转,又道:“在你们调查的时候要时刻谨慎,以防傅君临这根搅屎棍从中作梗!至于其他的,等Linda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是!”柏寒应道。
“夜元帅那边预约好了吗?”
柏寒点点头,说道:“明天上午十点,寒酥阁六楼607。”
“嗯。”傅沉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奔驰在宽阔平坦的马路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傅家祖宅。
夜空中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夜色朦胧,整栋傅家祖宅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气中,宛若仙境一般。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谢知晏、容毅坐在一边,陪着心情不太好的傅老太爷说话。
容毅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他早该离开了,但……谁能想到九爷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没有傅沉渊的允许,他就不能离开。
因此,他被迫和谢知晏一起听了不少有关傅沉渊的糗事,虽然吧,他和傅沉渊算得上竹马竹马,但这种特别丢脸的糗事,他知道的也不多,今天,他中大奖了。
但是……这不是他该知道的啊!
这要是让九爷知道了,肯定会扒了他皮的,呜呜呜呜……
他偷偷瞟了身旁的谢知晏,却发现他神色如常,并未表现出一丝紧张与尴尬,反而他淡漠的神情中透露着一丝隐藏的期待。
容毅:这表情……谢大少爷就不怕九爷知道了会暗杀他吗?!
谢知晏察觉到容毅看向他,微微侧头瞥了容毅一眼,然后继续和傅老太爷聊天。
容毅心中泪流满面,我说,谢大少爷,咱能不能不要装作看不到我啊?
谢知晏当然懂容毅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虽然傅老太爷给他说傅沉渊的往事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这对他也并非全是坏事!
他现在和傅沉渊之间的关系纯粹是情蛊在作祟,一旦情蛊被解除,那他就会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傅家是四大财阀之首,而谢家,现在只有一个名门望族的虚名罢了,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不占优势,而且就算他现在开始用十二万分的努力,要赶上傅家也要十几年!如果能摸透傅沉渊的性格,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傅爷爷,你不是在说笑吧?九、沉渊那样的性子也不想是会做……那些事的人啊……”谢知晏惊诧道,这倒不是他装的,而是他真的觉得傅沉渊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傅广陵闻言瞪了谢知晏一眼:“沉渊他啊,小的时候就是个人憎狗嫌的捣蛋鬼,到哪儿都能折腾个鸡飞狗跳,人人怨声载道,你要不信,可以问容毅,他当初经常沉渊出去调皮捣蛋,搞得没人待见他们!”
谢知晏闻言转头望向容毅,眉头轻挑,脸上闪过一丝调侃,“是吗,容医生?”
容毅尴尬地咳嗽一声:“好像……是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谢知晏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容毅时的场景。
当时的容毅一身白衣,清秀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眉宇之间透漏着儒雅和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有股大家风范,那时他真想不到容毅小时候竟然也会这么顽劣?
谢知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沉渊他不拘一格的……大家风范,不过那时候的沉渊年纪小,锋芒毕露也属实正常。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沉渊,会适当的收敛自己的性子,比以前更优秀……也更让人为他着迷……”
就今晚的谈话,傅广陵心里对谢知晏又满意了不少,好话谁都喜欢听,尤其是说到你心坎里的好话。
容毅坐在一旁,见状不由得苦笑,谢大少爷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谢老爷子见谢知晏夸赞傅沉渊,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嘴上还是不留情道:“知晏,你对沉渊那臭小子的滤镜太厚了,他哪有那么好?”
“爷爷这样说也没错,毕竟我跟沉渊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现在的他已经很吸引我了,我甚至无法想象,当我将他身上所有的优点都发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怕我会再也离不开他呢……”
容毅心如死灰:这话好假好肉麻,真该让九爷亲自过来听听!
谢知晏面上笑嘻嘻,内心却有点恶心,嗯,只有一点点。
他以前也没学过什么情话大全,这番话已经是他两辈子除了“我爱你”外,说的最肉麻的话了!
傅广陵闻言哈哈一笑:“哈哈哈哈!知晏你这个小子可真有趣!”
正在这时,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傅沉渊从容不迫地迈步走了出来。
徐江宇从门口的台阶上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九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老爷已经等了您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