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尘叹口气，递给桑竹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
“恭喜桑竹粉丝突破五万！粉丝福利时间到！
——来自桑竹后援会。
ps：店家一定要用加急快递，确保一天之内到达哦~”
桑竹惊讶：“这是？”
“你往车座下扔服装包装盒时，抖落出来的东西。”
桑竹想到刚刚错漏百出的掩饰，霍念尘会不会认为自己很莫名其妙。
当主播真不容易，这福利好让人羞耻，居然是穿女装。
他突然一个激灵，想到杂货箱里的兔耳兔尾。原主会不会还给粉丝做了其他奇怪的许诺？
不行，可不能任其这样发展下去！
桑竹收起卡片，攥着手里的红丝绸，艰难咽了口唾液。
霍念尘看着他慢慢靠近，微微解开领口的扣子，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愤怒。
桑竹走到离霍念尘最远的沙发位置坐下，白皙的大腿根部陷入柔软的座垫里，开叉的裙摆下半部分也完全掉落在地。
桑竹：……
这个设计根本没办法坐，他只好又站起来。
他为自己的蠢行为感到尴尬，并没有听到霍念尘很轻的笑声。
看着人折腾来折腾去，始终不进入正题，霍念尘已经没什么耐心，五指转着手机打发时间。
桑竹终于说话了。
“既然你现在是我经纪人，能麻烦你帮我一件事吗？”’
霍念尘漫不经心微笑着：“什么事？”
桑竹原本担心会有头痛，等了会儿才说话。
“你能不能跟广告部说一声，不要给我直播间打广告了。负责人问起就说我业绩不行，不够资格推广位。”
霍念尘把玩手机的五指捏住机身，眉头微皱。
明明之前吵吵嚷嚷要曝光，怎么才一天就要放弃？势头也正好，更应该持续热度。
桑竹连忙补上后面的话：“如果实在不好办，也没关系，麻烦你了。”
霍念尘还记得上午数据部给自己推的桑竹直播热度和收益曲线图，表示不理解。
“有热度不好吗？”
桑竹眼神闪烁：“我不喜欢粉丝太多。”
理由明显没有说服力，谁不希望出名。但霍念尘把玩着手机，点了点头。
桑竹腼腆笑着：“谢谢。”
霍念尘：“这是经纪人该做的，不用谢。耀辉娱乐一向尊重艺人的意愿。不过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不会再有下次，你想好了？”
桑竹听完没有沮丧，反而喜气洋洋。
“没事没事，我想好了。那我换衣服去了，你也赶紧歇息吧。今天周六还加班，辛苦你了。”
霍念尘：“……”
“不辛苦。”
桑竹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小蝴蝶，在霍念尘面前轻盈地飞走。以为蝴蝶会降落的食虫草干巴巴收拢触手，等待对方下一次露出破绽。
卧室门关上，霍念尘脸色一沉，联系维克托。
【通知广告部，取消桑竹的推广。另外查一下，这两天谁调了桑竹的档案】
正在家里瘫成大饼玩Xbox的维克托慢吞吞回复两个字：【收到】
霍念尘：【告诉他们，加班的员工这个月双倍工资】
维克托立马翻身而起，打字速度飞快：【好的霍总！没问题霍总！！】
艺人的很多个人信息都是隐私，包括家庭关系、居住地址和身体数据等，非特殊情况不会公开。
听负责试镜的工作人员汇报，桑竹根本没有填写过三围数据。鉴于桑竹提供的收货地址非真实地址，可以推测出桑竹是小心谨慎的人。
而旗袍对人身材要求很高，不贴合三围，很难穿出这种惊艳感。
很可能那个所谓的桑竹后援会里，有耀辉娱乐的人，但不排除桑竹自己说了出去。
霍念尘放下手机，挑起落在沙发上红丝带，细腻丝滑的触感似乎还遗留着体温。
他冷哼一声，将东西扔进垃圾桶。
将计就计加欲擒故纵，用得很是娴熟啊。
维克托那边的效率特别高，收到资料后霍念尘跟进下一步行动。
【明天查一下霍岳双的账户流水。】
维克托心下一凉，霍家为数不多的小辈也要进局子了啊，怎么这么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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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应用钓系三十六计的桑竹换好衣服出来，路过垃圾桶“咦”了声，又把红丝带捡出，连同旗袍一起放进杂货箱里。
桑竹倒了杯水回到自己卧室，看到平台推荐位已经撤下自己的广告，心道耀辉娱乐效率真高。
时间一到，直播准时开始。一回生二回熟，桑竹认真看观众的评论并互动。
【小哥哥今天继续昨天的有声书吗？】
“嗯。”
【昨天的录播我反复听好几遍啦，呜呜呜，饿死我了，快开饭吧】
“谢谢。”
桑竹照常缩小直播间界面，开始今天的有声小说。念了一个章节，再次打开直播间界面时，一个弹窗跳出来。
【性感小烟嗓请求与您PK】
这是什么bug吗？他点了拒绝。
弹窗锲而不舍，桑竹不停拒绝。
有私信过来。
性感小烟嗓：【小哥哥，不要一直拒绝我呀。我也是主播，来向你学习】
良田美池桑竹：【过誉了，应该我向你学习】
性感小烟嗓：【接受嘛接受嘛，嘤嘤嘤】
桑竹被恶心到了，抖着鸡皮疙瘩点击接受。
直播界面突然切进来另外一个人的画面，他瞪大眼睛。
这什么操作，好神奇！
【哇，PK】
【这不是唱见区的大佬吗】
【怎么唱见区来聊天频道转悠啊】
【自然是我们桑竹小哥哥名声在外】
【什么名声？绕梁三日的名声吗，hhhh】
桑竹并不知道，昨天的直播抢走了聊天区第一主播小小乔的位置。而小小乔和性感小烟嗓是好朋友，性感小烟嗓便来替他出气了。
都说桑竹五音不全，用唱歌来PK，绝对能输得一塌糊涂。
小烟嗓常年跟人PK，他的粉丝都见怪不怪了。
性感小烟嗓的长相和昵称明显不合，出口是磁性有岁月感的烟嗓，长相却很年轻，颇有日系少年的感觉。
这个反差萌，便是他人气居高不下的原因。
“主播，咱们定一下PK规则吧。不论输赢，没有惩罚。”
对于唱歌难听的人来说，当众唱歌就是公开处刑，还需要什么惩罚。
评论都在催促桑竹接受，好奇他唱歌有多难听。
桑竹抿着唇，正在场外搜索平台直播PK到底是什么。
PK是两个主播争夺人气的比赛方式，比赛时间可以由双方控制，最短五分钟，最长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比赛开始，粉丝会根据双方的表现进行投票，来证明谁得分最高。
以前是通过对比两方打榜金额来确定胜负，平台经过整改后换成投票，且pk期间不允许送礼打榜。
性感小烟嗓继续加码：“或者这样，我念一段《消失的女高中生》内容，你就唱——”
他瞥了眼混迹在观众里的小乔乔小号的评论，
“唱萧晟之的《暗夜》，这样我们各自在对方熟悉领域PK，怎么样？”
【《暗夜》！萧晟之的主打曲！超级好听！啊啊啊啊】
炸出来不少萧晟之的粉丝，评论区俨然大型认亲现场，开始讨论哪首歌好听，哪个MV爆炸，互相分享心头好。
性感小烟嗓直播经验丰富，比桑竹更会和观众互动，也能调动观众的情绪。桑竹默默看着听着，完全插不上嘴。
社牛跟社恐的直播，对比下来很是凄惨，桑竹的不少粉丝都粉上性感小烟嗓。
唱歌好听又会说话的小哥哥谁不喜欢呀，网友都是博爱的。
聊几句后，性感小烟嗓便在观众鼓励下跃跃欲试，开始念《消失的女高中生》第一章 节。
会唱歌的人天生就会控制声音，情感上和断句节奏上比不上专业配音人士，但听惯他唱歌的观众都觉得很新鲜。
他没有刻意去伪音，不过优质的声线对有声小说来说也足够。
看观众的反应，小乔乔得意极了，也不枉今天专门找了个配音老师来急训。
就等桑竹唱歌，得罪这些萧晟之的粉丝，看他还怎么翻身。
看着直播莫名躺枪的萧晟之：……
作为出道成名作，《暗夜》这首歌的难度不低。有rap还有各种转音，最后更是有不间断高音连拍。
他当时练了很久才烂熟于心。
让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来唱，肯定比车祸现场还车祸。
萧晟之扯了个笑，心道果然人稍微有点名气什么玩意儿都会出来。桑竹不是想出名吗？这下肯定会因为毁歌而黑出圈。
他对自己粉丝的能力很有信心。
【难兄难弟】群有人说话，萧晟之点开，看戏的心情瞬间消失无影。
一小段试音结束，性感小烟嗓龇着牙问桑竹考虑好了没有。
桑竹向来不好意思拒绝人，尤其在对方做了这么多努力和让步之后，只能同意这个提议。
“好，你先。十五分钟后我唱。”
直播界面一左一右，小烟嗓声情并茂，桑竹画面宛如静止。如果不是桑竹翕动的唇，观众差点以为他掉线。
桑竹闭着麦，将《暗夜》这首歌拉出来听过一遍又一遍。以他的能力，rap没办法踩点，后面的连拍高音如果对歌词不熟悉，唱出来也是灾难。
不过他想到了其他处理方式，可以规避这两个缺陷。
陈大国发来消息：【要不你直接认输吧，这歌真不是一般人能唱的。】
桑竹：【没关系，我试试。】
手机放到一边，桑竹开麦：“到我了。”
手机屏幕亮起来，有一条未读消息，两条，三条……
X：【那首歌很难。你跟他说明天再PK】
X：【明天我教完你，你再跟他PK】
来不及了，桑竹已经投入比赛，发出第一个音。
X：【？？？】
评论瞬间被感叹号和啊刷屏。
性感小烟嗓越听冷汗越多。谁说的五音不全，简直是天使吻过的嗓子，除了有些咬字生涩唱错好几个以外，音准一点都不差。
好了，到rap了。
？？？
怎么是念白？
【不愧是桑竹，这个能咬到舌头的rap简直魔鬼难度】
【念白好好听好好听！】
小烟嗓还保持着微笑，心想我看你后面的高音连拍怎么搞。
性感小烟嗓：？？？
萧晟之坐直身体：？！
高音连拍换成吟唱，整首曲子意外和谐。
【词穷的我只能一句哇塞走天下】
【好好听，比萧晟之唱得还好听】
【楼上的，拒绝拉踩，主播好几处都唱错了】
又一个词条在微博爆了，#五音不全主播唱得比顶流爱豆好听？#
小小乔和性感小烟嗓的目的兜兜转转还是达到了。两者的粉丝数量级差距太大，萧晟之的粉丝重拳出击，骂得桑竹的粉丝毫无还手之力。
维克托哭泣，又要加班公关。霍总从哪里弄的主播，才两天就整这么多幺蛾子！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维克托，你可以还要多处理几次公关。
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刷微博的桑竹无辜：什么？
维克托：啊啊啊啊！
霍念尘：三倍工资。
维克托：好的霍总！没问题霍总！！桑竹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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