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廉义又想到一事,问道:“马场里的马能否自行繁衍?如果能的话,我们马场的马岂不是可以越养越多了?”

司伯一副那是当然的样子,道:“大人,能是能,只不过这些马...都是公马。”

廉义闻言一呆,心中大骂一声,早些时候还说可呼拉亚厚道,看来是说早了。五十匹马都是公马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商队带回来的一百匹马都是公马。如此看来,还在夷人那的一百五十匹马,极有可能也都是公马。

这事要尽快解决,廉义觉得需要立即派人去舍勒部与可呼拉亚交涉。送过来的马都是公马,这份合作的诚意严重不足!

廉义离开马场后,本想立即安排商队前往舍勒部与可呼拉亚交涉,但他又想到时近岁末,商队去了舍勒部之后就赶不回来过年了。而且听闻夷人之地比乌城还冷,可以连着下好几天大雪,廉义心中盘算一番后,决定来年再派人过去交涉。母马从怀到生小马也要近一年的时间,反正一时半会也影响不大,来年再说。

廉义突然又想到可呼拉亚之所以一次送了五个月的马过来,或许就是因为送的都是公马,一次送多些,能拖便拖。哪怕自己现在就派人过去,也是大费周章,说不定他又已经安排了五个月的马送了过来,里外里近一年,也就是五百匹公马,对于乌城来说,这可不是小数目。由此可见夷人并非如表面那般粗犷,也是有着不少小心思。

廉义骑马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心中盘算下一步计划。

— — — — ——

十一月十五的朝议,在例行公事之后,总务司司长韦明率先提及平东府府令该如何安排一事。至于原府令张七在上任路上被贼匪杀害,韦明一句带过,偌大的朝堂无一人对此表示怀疑,无一人表示要追查真凶。韦明话音一落,众臣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该由何人接替平东府府令一职。

见众臣讨论得差不多,总务平令纪康道:“平东府作为地方官府,司书与府令作为主政之人应至少有一人对平东府各地有所了解。如今的新任司书张大人大家都很熟悉,他必定对平东府各地不甚了解,因此臣认为应推举一熟悉平东府之人为府令较为妥当。”

纪康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而且明显还有下半句未说,因此也无人出来反驳他的言论。

“纪大人言之有理,不知你可有推举的人选?”右平令吴钧问道。

“有。我们总务司谏议府王策王司书正好告假回家守孝,平东城乃他的家乡,他对平东府各地必是相当了解。臣认为可让王司书暂代平东府府令一职,也不需他做何事,以张司书的能力,想必一人也可解决大部分政事。待张司书需要帮助之时可再向王司书需求帮助。来年张司书对平东府有所了解后,我们可再重新推举适合接任平东府府令之人。”

纪康绕了这么大一圈,许多大臣还在脑中揣摩纪康此言的用意,而炼桓等人已经知道了纪康的意图,但想不通纪康此举有何意义。实际上当日纪康和韦明向信君汇报张七遇害一事之时,君上的反应和对平东府府令一事的处理,已经让他们二人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那槐城城司陈陆一定是赌信君想让叛民张七死但又不想自己动手污了名声,所以提前便暗中安排人手,在张七上任路上杀掉了张七。他写给君廷的信其实就是在暗示君上,张七是他杀掉的。而那日君上的反应证明陈陆赌对了,且纪康韦明二人当即便猜到了君上想让陈陆升任平东府府令,当日便派人去槐城与陈陆接触。陈陆在收到君廷两位巨擘释放出的善意之后,苦无后台的他当即同意加入二人的阵营,日后去平东府与那张松年斗上一斗。

“纪大人此举有何意义,恕我愚笨,看不出意义所在。”炼桓问道。

“太公大人,眼下与其随便派一人去仓促上任,不如让王司书从旁辅佐张司书,待张司书熟悉平东府后,届时我们派谁去平东府辅佐张司书都可啊。”

“纪大人言之有理,我看此举颇有意义,诸位爱卿应该没人反对吧?”信君突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下面诸位大臣。

“不反对,臣附议。”炼桓面无表情应道。

“臣附议。”许多大臣又跟着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