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亲了她！”
Folkin的猪叫响彻天际。
余非晚恨不得冲上去用手边的餐巾塞住他的嘴。幸好这里是位于半空中的私人餐厅，不然余非晚非得当街社死不可。
“你太吵了Fol。”兮影用小拇指捅进自己的耳朵转了转，满脸嫌弃，她怀疑刚才Folkin的分贝可以震碎一个玻璃杯：“别打扰我听细节。”
“哪有什么细节。”余非晚故作淡定，轻轻回应，顺手叉起一颗圣女果。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你看看她那个死样子，奸计得逞还端着，假正经！”Folkin可太了解她了。
“……”被命中的余非晚无语，她也了解Folkin，这人兴奋如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昔日的好友弯了，以后参加游行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小兔子没被你吓跑？”兮影饶有兴致地看着余非晚。
她心里想着原来余非晚这么激进，她一度以为余非晚没有感情系统这种东西，毕竟只有高中时期听她提过一次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诸如此类的“新闻”了。
“是啊是啊，她什么反应？”Folkin入了戏，双手并在一起放在脸颊边，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
“她……”余非晚顿住，开开始回忆，不由得面露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小表情。
被亲吻后的季榆像一只受惊的小垂耳兔，湿漉漉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说实话，更喜人了。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Folkin像是失了智，夸张得要飞起来一样叫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终于有固定麻友了，oh，我要把那套爱马仕麻将买下来。”
“你干脆嫁给机麻吧。”兮影对着Folkin翻翻白眼，转身和余非晚继续对话：“话说回来，大小姐，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的…取向？”
这倒是问到余非晚了，她不清楚，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季榆没有因此讨厌她，因为两人分别之际季榆还塞给了余非晚一个天文钟样式的冰箱贴。
“应该不算讨厌我吧？”她若有所思淡淡回答。
这已经是余非晚从布拉格回来的第三个星期，回来后一直帮忙处理老爹的葡萄酒生意，期间她和季榆都没有见过面。
每天忙到凌晨的余非晚虽然很累，但睡前总是会习惯性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仔细端详，照片里季榆的笑容像熟透的番茄，总是不经意间让她想起那天的查理大桥。
她压根抽不出时间去找她，这可把她折磨坏了。好在今天有点空，本想着去季榆的学校碰碰运气，没想到一起床就被这两个活爹给绑到这儿了。
余非晚不顾一旁吵闹的二人组，默默抬起了手机，点亮了屏幕又熄灭，她低低垂着那双拥有好看弧线的眼睛，眼尾带着缱绻的思绪。
思念在那瞬间翻涌而起，静水深流。
-
当然备受折磨的人并不只余非晚一人，回到巴塞罗那后的季榆更是辗转难眠了好几夜，几次凌晨她像个幽灵一样飘到客厅喝水的样子都把出来上厕所的小帆吓到尖叫，pepe也跟着四散奔逃，弄得这个古旧的小房子里鸡飞狗跳，差点被邻居投诉扰民。
后来的季榆连续做了好几个建筑材料分析课题才让自己稍微不那么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午后。
但无济于事。
余非晚就好像有魔法，每当她想念季榆的时候，季榆都会面红耳赤的想起她。
至于为什么面红耳赤……
季榆不知道。
毕竟从沈沐之后，她已经再也不想去考虑有关感情的事情了。
季榆自觉对沈沐的感情异常深刻，毕竟是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第一个遗憾的人。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恋旧，虽然事情早已过去了那么久，但每每想起自己和那人的种种，她的心里依旧是有一条长长的裂缝，那裂缝透着风，风吹进来好像带着声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过去”两个字。
……
“啊啊！这个人！我们也才见面第四次而已吧！”季榆忿忿羞红了脸，对着屏幕里的温霜嘟嘴。
对面的温霜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缓缓丢出一句：“一回生，二回熟。”
一旁的林枳也跟着凑了过来，边剥橘子边对着季榆坚定地点点头，表示忠贞捍卫老婆的思想。
“你总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吧？”温霜目光柔和，歪着头问道。
“也没有…”季榆顿了顿，随后默默低下了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也只有在温霜面前她才愿意表露出这么自然可爱的一面。
“她已经是过去式啦，你要因为一次开店失败而放弃另一次用心经营店铺的机会吗？”
“……算了算了！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就好了，我要心无杂念！我的目标不在这里！”
“是是是，我们小鲫鱼是出去搞事业的，对不对？”
“是啊是啊，当然啦。”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对面的温霜笑颜如花，她还是那么好看。
没多久林枳一张大脸凑了过来，占据了整个屏幕，她接过话茬对着季榆说：“对对对，学姐，好好搞事业，以后我和我老婆的山野日光大别墅就靠季大设计师了。”
“那你们可得好好存钱，我可不是那么好请哦。”季榆仰着头一副傲娇的模样。
“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天气越来越冷了，注意保暖。”
“知道啦。”
……
挂掉视频的季榆窝在懒人沙发里开始发起了呆，她想着温霜的话，回忆起了出国前的点点滴滴，她也不太想得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了逃避失意的爱情还是为了奔赴更遥远的未来。
“忘记过去”和“奔赴未来”这两件事是季榆整整两年都在努力的事情，明明在这条路上并驾齐驱，走得还算顺利，怎么突然被这个温润的亲吻搅乱了呢？
正发呆的季榆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门被悄悄推开，小帆在门口探头探脑，季榆听到轻微的响动回头查看，正对上小帆铺满冰川泥膜的，煞白的脸。
“啊——！”季榆被吓得尖叫。
“啊——啊～～！”小帆被季榆的尖叫吓得尖叫。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吓死我了啦！”小帆在门口跳脚。
“……怎么了？”
小帆抚了抚胸口，平静下来回答：“黑五活动开始了，想约你去逛街诶，折扣超厉害的，两瓶万能乳液才175欧！”
“啊。”
“走嘛，好不好嘛～阿榆～”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换身衣服。”
“耶！我们家阿榆最最最好！那我先去洗脸，你注意检查好会员卡有没有带哦！”
小帆一蹦一跳地离开后，季榆翻到床边找到了背包，会员卡并不在原来的卡槽里。
当她把一整个包包的东西倾倒在床上翻找的时候，一张照片从包包侧面滑落了出来，那是她和沈沐的合影，是那天沈沐给陆晚星告白失败，自己救场的照片，两人在烟火里拥抱，火树银花，唯美如画。
只是没人知道，那时的拥抱只是“救场”而已。
季榆望着照片发起了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帆的呼唤声再次从门口响起，她才胡乱把会员卡和照片一起塞进了钱包，跟着小帆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