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礼本以为后面没有事了,可是就在几天前,元老头病又犯了,而且比以前更严重。

元家派了两个人找华礼去看,

一个留着长胡须、一个长着一对肉眼泡,正是胡三、严四。

华礼没有说什么,可是他老婆提了一句,说先把上次诊金结一下。

这句话惹毛了胡三、严四,对着华礼老婆破口大骂,

华礼也生气了,你们请我去看病,支付医金是应该的,不给钱还骂人,老子不去了。

这下好了,等于是捅了马蜂窝,

胡三、严四当场打了华礼,

华礼就此躺下,说被打成重伤,无法起身,当然去不了。

后来,元家又找了另外几个郎中去看,据说越看越坏,元老太爷病情更重了。

就在前天,上次殴打他的胡三、严四又来了,要华礼去看,

华礼也是有脾气的,推托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头晕得要命,还是另请高明。

那两人大吼,说这一次你必须去,

几个郎中证实,元老太爷的病情加重,正是你之前开的药方有问题,

老太爷如有个三长两短,全部后果由你承担。

华礼无奈,只得又去一趟,望闻问切一番,

他确认,这个元老头焦虑惊恐症加重是受到新的刺激造成的,除此之外,还有经络堵塞等病症。

这也好理解,巴桑带人劫法场后,昌宁城有人传言,说养马峰下一步就要打昌宁城了,

他们专门针对富人,昌宁城的富人们可就要小心了。

估计就是这条消息刺激了元老头,才使他病情加重。

华礼感叹,

“我和元老头谈了几句,证实了我的推测,

正因城里传言,养马峰要对付昌宁城富人,元老头担心他家的财富,所以焦虑惊恐病情加重”

华礼不想治下去,老头病到这种程度,需要长期治疗,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围着他转,

此时他已经知道之前就是胡三、严四去豆腐店找老萧一家的麻烦,

而且火烧铁匠店极大可能也是这两人干的。

此外,能否治好元老头,华礼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一旦有闪失,他在昌宁城就惨了,

元家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铁匠店。

可是又拒绝不掉元家,想了下,干脆投靠养马峰,保命要紧。

巴桑听到这里,转头问陆啸山,元端臣家里财富如何?

陆啸山冷哼一声,

“富可敌国,元家在昌宁城有家产,在昌中城也有家产,

兵部尚书元道公就是元端臣的哥哥,估计他在盐场也有股份。”

巴桑心中一动,想到之前盗取圣旨听到的,元家有一间金库。

元家对盐场盐工残酷剥削,攫取的都是不义之财,

既然他家富可敌国,军费问题就从他家想办法了。

他叫来范爱文,命他安置华礼一家人,

华礼感恩戴德出去,巴桑请他担任山上的医官,华礼愉快答应。

房间只有巴桑和陆啸山两人,他把打劫元家的想法说出来,陆啸山有点兴奋,

“只要拿下元端臣,那就能获得巨款,绝对能解决军费问题。”

巴桑脑子飞转,要想打劫元家,带兵攻城不是办法,

必须设计一个方案,这需要实地侦查,

巴桑自信,干这种事,山上没有人比他专业了,他要亲自去勘查。

第三天一早,东连草原上两匹骏马在奔驰,

一个是潇洒倜傥的少年公子,一个是老成持重的家丁,

少年公子正是巴桑所扮,家丁是范爱文所扮。

两人要去昌宁城元家实际侦查一下,军费问题就靠他家了。

事实上,朱清正早就潜伏在昌宁城,

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但巴桑暂时不准备动用朱清正这条线,需要时候朱清正就是一支利箭。

巴桑这次没有过多地掩饰自己,只是简单化装一下,基本上是原貌,一个年轻公子样子。

他在两军阵前,纵马扬刀大杀四方时,是顶盔掼甲的,

头上的盔甲差不多就挡住半边脸了,现在已经去掉盔甲,简单化妆,

自信没有人能认出他,主要气质也截然不同,

两军阵前,他是杀气腾腾,现在是文质彬彬,与杀神形象相差太远。

像他这样的常年习武之人,是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显壮,

他穿上书生的衣服,一点都不违和,看起来就是一个知书识礼的书生样子。

果然,到了城门,守门军士只是看了两人一眼,问都没有问,就挥手放行,

进到城内,两人在一个偏僻的客栈暂时落脚。

次日上午,他命令范爱文在房间等候,

他一个人直接上了府前街,街上有一家饭庄,也是昌宁城最豪华的饭庄,

此时已近中午,他决定就在这家饭庄吃饭、住宿,

他的形象是一个书生,也可以说一个公子哥,自然不能住得太差。

编个假名登记入住,慢悠悠到前厅吃饭,坐下点菜不久,

只见门口进来一帮人,巴桑扫了一眼,大吃一惊。

其中有好几个人他都认识,走在中间的胖子居然是盛良栋,

他的右边是赵艾,左边是一个胖子,肠肥脑满样,认得正是元端臣。

后面跟着几个虎卫,其中一人是在城门口交过手的邬孟瑜,

虎卫的后面是盛良栋的保镖,其中一人正是曾被巴桑一脚踹翻的蟒山派吴爽。

之前在丽阳城,盛良栋和孙术夜谈,

巴桑在窗外见过他,自然认识,但盛良栋并没有见过他。

“盛老爷,我们盐场的盐绝对物美价廉,保证供应,你我合作,前程远大啊!”

元端臣边走边笑眯眯转头对盛良栋说话。

“元老爷,此事还是到房间说,以防隔墙有耳”,盛良栋打着哈哈。

“盛老爷放心,这里是昌兴国,与云州相距遥远,不会有人知道的,

一起来的都是自己人”,赵艾在一边陪着笑脸说。

“好!好!”盛良栋嘿嘿笑着。

巴桑低下头,静静地吃饭,心里暗道:

“看样子,盛良栋要从木卡盐场买私盐回去掺和到官盐中卖了,

现在赵艾、虎卫都参与进来,说明这些人抱成一团,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