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时长乐仍旧对昨夜的事难以忘怀,她实在想不明白,凤二这半夜三更翻窗出去是为何。时长乐看了一眼身侧的凤二:“你说会不会有人才成亲就在外头偷腥的?”

  凤二听了也很诧异:“谁?”她以为时长乐是要同她说鸣门里谁的丑事,谁知只等来时长乐的摇头,竟是什么也不说。凤二对别人的事也不大关心,时长乐不想说,她便没再追问了。

  时长乐见她丝毫没有心虚,反倒一副好奇模样,便将此可能性排除了,排除过后便也放下心来,既然不是去偷腥,难道是鸣门给她下了任务,她偷偷出去杀人了?

  想到这,时长乐倒是觉得极有可能,但又有些奇怪地回想着,昨夜她并未闻到什么血腥味,凤二换下的衣裳,她今日瞧了,也没有异样,况且她要去杀人,为何要瞒着自己?

  这一整日,时长乐都被这心事扰得心浮气躁,恍恍惚惚,一直到了客栈才缓过一些神来。

  洗漱好,时长乐见凤二依旧没有同自己坦白的打算,她打算径直问个明白:“你昨夜去哪儿了?”凤二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侧头看她,不复往日的淡然:“你知晓了?”

  时长乐见她这般紧张,也跟着坐了起来:“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眼神沉下来,叫凤二觉着害怕:“没有没有,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凤二赶紧摆手解释着。

  时长乐追问着:“你去做什么了?”凤二脸上通红,支吾着,眼见着时长乐脸色越发难看,只得低头道:“我……我到青楼学本事去了。”声音很轻,时长乐依旧听得很清楚:“青楼?学什么本事?”时长乐紧皱起眉来,她似乎无法将凤二与青楼扯上联系。

  凤二扭捏了一会儿:“我怕洞房的时候被你笑话,先去学一学。”时长乐总算明白过来,压抑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早说呀,你还不如问我呢!”凤二瞪大了眼:“你会?”

  时长乐往凤二被子盖住的地方瞥了一眼,凤二拉紧了被子,时长乐见她这紧张的模样,笑了一下:“医书上有提及,会一点。”凤二哼了一声:“会一点有什么可说的,一点我也会!”时长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真要学,我给你下点药,包你无师自通!”

  凤二连人拉着被子往床边挪了一下:“我们两情相悦的事,怎能用那种肮脏手段?”时长乐便跟着过去,依旧贴着她:“我有不伤身的,只用一些,倒是能助兴,旁人想要还没呢。”

  凤二又往外撤了一些,似乎真怕时长乐这一不小心,就将药用在她的身上:“你怎会去做那种药?”其实时长乐也是闲着无聊,恰巧瞧见了,就做着玩玩,倒是从未想过拿来使用,或是叫人用在别人身上,所以那药根本就没带出来。

  可她见着凤二这模样,便忍不住逗她玩:“自然是为了你呀。”说着,身子慢慢靠过去,凤二扶着床沿,将身子往外仰:“胡说!你对我也是近来才有的别样心思,你怎会一早就为我制药?”她这阵子可没见着她制药。

  时长乐笑着挑起她的下巴:“我当时想着呀,等你成亲了,送给你当贺礼,你说我待你好不好?”凤二继续往后躲去:“我才不需要呢!”时长乐一手拉住她的衣襟:“你再躲就要摔下去了。”

  凤二停住动作:“那你离我远些,我自然不会摔了。”时长乐顿时摆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你真是好狠的心,才说喜欢我,这便要我离你远些了。”凤二又连忙道:“不是不是。”

  时长乐依旧扯着她的衣襟,腾出食指,在她的胸前慢慢打着圈:“不是什么?不喜欢我?”凤二清了清嗓子:“我喜欢你的。”时长乐笑着:“你昨夜学了那么久,不想试试?”

  凤二脸上才褪去的红色又爬了上来:“我是为洞房那天做准备的,我没别的意思。”时长乐凑近过去,在她唇上吹了一口气:“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凤二十分为难地看着她:“我们还没成亲呢,那样不好。”

  时长乐没再说话,只低眸看着她的唇,凑上前做出一副要亲吻的模样,凤二便经不住诱惑也凑上前来,时长乐见她凑来,便往后躲了一躲,凤二定住,时长乐又凑上前,勾得凤二也向她凑来,依旧被她躲过。

  时长乐笑了:“你这样便好了?”凤二支吾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来,正在她要彻底放下亲时长乐的念头时,时长乐又在她唇角轻轻巧巧地亲了一下。就像被小麻雀啄了一下,凤二的脑子和心头很快就缺了一块空,她追逐而上,在时长乐的唇上扎扎实实地亲了一下,心头的那块空缺不仅没有补上,反倒更大了。

  凤二又要去亲她,时长乐原本扯着她衣襟的那只手却挡住了她的靠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凤二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方才问了什么,她扭捏着说道:“昨夜我们都亲过了。”

  时长乐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拉开了与凤二的距离:“昨夜亲过了,我今日便也要给你亲吗?”距离拉开了,凤二却觉得心里越发黏腻,也坐直了身子,甚至往时长乐身上轻轻靠去:“那你说,要如何才能让我亲一亲?”

  时长乐也学着她方才的模样,歪着身子往床里头靠,不叫她碰到自己身上:“你方才说得多好,我们合该规矩些,这些事都等到成了亲再做罢。”凤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学着时长乐的模样靠过去:“那还要好久呢,别的可以等着,亲亲就不等了罢。”说着,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时长乐难得见她撒娇模样,正要心软应下,可话到嘴边又变了:“不成,要等就一起等,分开等算什么样子。”凤二听着也觉得十分在理,低着头犹豫。时长乐见她这般,心道这人该不会真就应下不亲了罢?那不管,若是她答应了,那就不准她亲自己,自己可没答应,自己想亲便能亲。

  凤二犹豫着,到底没舍得这才拥有了没多久的特权:“要不我教你,你来罢?等洞房那日,我再来。”时长乐伸手掐住她的耳朵:“你是何意思?我还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便不想伺候我是不是?你竟还想着叫我伺候你!”

  凤二伸手去扶自己的耳朵:“冤枉啊,我怕我们那般被师父知晓了,会责罚你。若是我,该是无事的。”时长乐这才知晓她顾忌什么,松了手:“恐怕我爹知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盼着我们成亲还来不及。”

  凤二却摇摇头:“盼着我们成亲是不假,可这也不代表他就愿意叫我轻薄了你。”时长乐捧住她的脑袋:“我在你心里如何?”凤二诚恳地看着她:“最最重要。”时长乐轻轻揉了一下方才捏着的耳朵:“既是最最重要,又怎算轻薄?”凤二依旧有些犹豫:“若你成亲前变了心,这也算留了退路。”

  时长乐叹了口气:“你傻呀,你便不要给我留退路,你把我捧在手心,把你的心给我,让我再也看不到旁人,再也变不了心,不就好了?”凤二没再反驳,确实将时长乐的话听了进去。时长乐又道:“再者,你师父他看重你得很,若是我负你,于他而言,不会算无事的。你瞧我们的婚事,他尚且还跟你说起过,却是一直都瞒着我,到底更看重谁,还未可知呢。”

  凤二赶紧替师父说话:“师父一直都是最疼你的。”时长乐在她唇上一点而过,将她的话堵在嘴里:“我知晓的,爹他最疼我。这不需你来说,需要你说的,是你最疼我。”

  凤二倾身过去:“从小到大,以后到老,我都最疼你。”说完,双唇碰在一处。凤二昨夜果真不是白偷学的,张着唇轻轻摩挲着时长乐的唇,又轻轻探出舌尖在她唇上轻缓地勾勒着。

  时长乐的双手就势挪了位置,双臂环住凤二,两人越贴越近,凤二一面亲吻着,一面引着她躺了下来。桌上的烛光跳了跳,灭了。